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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妃第二轮 血染紫禁城(2 / 2)

那汉人在帐篷里长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只看缘分到与未到,知道姓名又能如何?罢了,我的名字叫陈近南,哈哈,你总不会听说过吧?”

“陈,近,南。”董鄂乌云珠小声地、狠狠地念着这三个字,似是要把这个名字咬碎咽下。

而随着春天的到来,似乎人不管做什么都懒懒的,有时候连回忆也不愿回忆,连记忆也不愿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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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妃是被宫殿的震动从回忆中惊醒的,看着水柔儿和婷儿惊诧的神色,她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地下确实传来轻轻的震颤。

片刻她便回过神来,对婷儿淡淡道:“收起来吧,还是我从前在草原上迷路时,从一个没人要的帐篷里捡到的。”

婷儿和水柔儿却又兴致勃勃地看了几眼,忽然水柔儿指着那画上的人物笑道:“娘娘,你小时候一定也是这么风姿秀丽……咦?上面还题着诗呢?”

董鄂妃心中没来由得一紧,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地面猛地一震,寝宫中央石块纷飞,一个血红色的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

水柔儿和婷儿只惊叫了半声便被那人影出指一点,软软地倒下了。

董鄂妃也大惊失色,可是惊叫声到了她的嘴边却变成了:“不许踩我的画!”

伴随着浑身惊恐的颤栗,董鄂妃发疯般向那人沾满血泥的脚下扑去。

[第六节]福临之二

福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乾清宫内打转,几次想出门去承乾宫,却立刻被一堆跪着的汉子拦了回来。

“皇上请保重龙体。”

“皇上请保重龙体!”

“皇上请保重龙体!皇上请保重龙体!皇上请保重龙体!……”几十上百人都同时说着同样的话。皇太后吩咐一定要保护好皇上,让皇上待在守卫最安全的乾清宫,那么,谁敢放皇上出去呢?

“皇上!”禁军统领佟养正边喊边跑过来,进殿跪地。福临急切拉起他道:“怎样?陈永华可走了么?”

“皇上……”佟养正忽然像放了气的皮球一样,为难地道:“启禀……皇上,皇太后听说陈永华劫持了董鄂皇贵妃也立刻派人去看,知道皇上一定放了陈永华,便……便命苏麻喇姑亲自拿懿旨把微臣堵了回来,皇太后说……”

福临立刻跳起脚来大呼道:“什么!皇太后怎会……!苏麻喇怎会……!怎会……难道是要朕逼死鄂儿么!来人!摆驾慈宁宫!摆驾慈宁宫!”

“皇帝。”淡淡的一声招呼,便把福临安抚了下来,然后满大殿的人都下跪行礼:“恭迎皇太后,皇太后千岁!”惟独福临还站着,脸上气急败坏的神色还没褪下,只是多了一分惊诧,呆呆看着缓步进来的太后。

“皇帝,陈永华是什么人,董鄂妃又是什么人?在皇帝的心目中,一个后妃,比大清江山的安稳更重要么?”

福临涨红了脸,吃吃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孝庄太后。

太后加重了语气又道:“你亲政这么多年,也处理了不少国家大事,其中的轻重缓急难道还分不出么?眼下……”

孝庄太后的话还没完,忽然福临如回过神来一般,蓦得迸出一阵惊天动地地大吼:“朕不要什么大清的江山!朕不管什么陈永华郑功成!朕只要鄂儿!朕只要董鄂妃!朕……”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在福临的脸上,再次让他惊愕地安静下来。

“废物!”孝庄太后一怒,随即又淡淡道:“皇帝倦了,扶他回寝宫安歇。”福临喘着粗气盯着孝庄太后,却被人一左一右边劝边拉扯了出去。孝庄太后轻轻扫了一眼跪着的众人,淡淡道:“好好的董鄂氏,非要叫什么鄂儿,读汉人的书都读出毛病来了。唉!都起来罢,各人的嘴都长在自己脑袋上,日后少喝酒,少说话便是了。”众人浑身一冷,立刻齐呼道:“谢皇太后恩典!”

孝庄太后仍是那副安闲的样子,缓缓走到龙椅旁,信手翻了翻摊开满案的奏章,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了似的,道:“佟养正?你还站着等耳刮子呢?还不去抽调高手去取陈永华的人头?图海是个不成器的,莫非你也一样?”

佟养正一个激灵差点蹦了起来,连声道:“嗻!嗻!微臣立刻抽调高手,定然拿了陈永华,保护……”

孝庄太后淡淡地打断他道:“听说陈永华在汉人中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刚刚可是杀了图海好几百人呢,禁卫中的人么……呵呵。”

佟养正苦恼道:“皇太后教训的是,是……”

孝庄太后似乎已经被某一篇奏章吸引了,边看边道:“吩咐火枪队侍候吧。”便不再理他。

佟养正浑身寒了又寒,领命退出,不过心里还是想着先派些人手进去试试,不管陈永华怎样状况,瘦死的老虎也得先咬死几条狗才是,嗯,那几个平素不服的,可以先派进去,火枪队么就先让他们待命吧。佟养正一路走着,不时下意识的默默自己的顶戴花翎,也顺带着摸摸自己的脑袋。

[第七节]陈永华之四

陈近南是英雄。

是英雄,就不怎么看重女人,也不会为难女人。

所以陈近南往旁边让了让,容那个发疯般哭喊着扑上来的女人飞快的拾起那张画来,小心地揣进怀里。

然后他看着那个女人,用眼神就可以逼得她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凤榻边去、坐下。

好娇艳的女人,定是满清皇帝的妃子,如此这里倒是个暂时的好去处。陈近南边这样想着,便轻轻一剑封了董鄂妃的几处大穴,董鄂妃立刻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此时听见动静的太监已在外面大声问道:“主子?娘娘?您可还好吧?”

陈近南没有说话,董鄂妃和两个宫女也说不出话来。然后有人探头从敞开的大门处张了一张,立刻外面便像开了锅一样乱成一团。

“快来人啊!董鄂主子出事啦!”

“承乾宫遇见刺客啦!”

各种嘈杂的声音纷纷远去。

“你就是皇帝最宠幸的董鄂妃?”连此时的陈近南也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她一眼道:“果然是国色天香。”随即陈近南便就地盘坐下去,他一刻都不能耽误,就算皇帝会因此放他走,也得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走远才是,更何况掌握着一个董鄂妃还不一定就可以轻身出去。

想到这里,陈近南不由对董鄂妃道:“不必惊慌,我陈近南平生从不欺负女人,今日到此实是无计可施,到时候是死是活,也绝不会伤了你们。”说完便开始沉沉的入神修养。

此刻的他,怎都不会知道乾清宫中发生的事情。

[第八节]董鄂妃之三

“我陈近南平生从不欺负女人……我陈近南平生从不欺负女人……我陈近南平生从不欺负女人……”这声音如魔咒般在董鄂妃的耳边不停的回环荡漾,直要把她的心都磨伤了、磨碎了……

“真是……是那个陈近南吗?真的么?”董鄂妃轻轻地在心里问自己。

那个春天,是在顺治九年,她第一次去扎罗木德旗探亲,在母亲的娘家住了整整一个冬天刚刚启程回盛京去,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便让她从几十个人的队伍里迷失了出去,总算天可怜见,她竟然没有就这么死在冰天雪地里,还幸运地找到了一个不知什么人遗弃了个帐篷,帐篷里面还有一个受了重伤的汉人。

那个汉人的名字就叫陈近南。

他是个武功高手,不知被多少马贼围攻才受了伤,不过他杀光了马贼,带走了很多匹马,所以他们才有马肉可以吃。

他会作诗,会画画,他甚至怀里还揣着毛笔和墨锭,可惜没有地方可以动笔罢了。

她就这样照顾着他,直到春天真正来临了,他们都要走了,他才告诉她,他叫陈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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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叫我鄂儿呢?”

“汉人的复姓很少,鄂儿这名字,比董鄂乌云珠顺口多了。”他看着她的时候,还是那种温和的笑容。

他年纪不小了,比她大很多很多,可是他却是天生就吸引女人眼光的人,他长相英俊,身姿挺拔超群。

回家的路,有时候很短,有时候很长。

“再向东走二三十里,就到盛京了,我们就从这里分手罢。”他还是带着那种温和的笑容。

分手……吧。

鄂儿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可以,不分手么?”

他笑了。

陈近南笑了。是真正的笑,不是只看着她的那种笑。

“这是我用帐篷布随手而作的涂鸦,鄂儿你若喜欢便留下吧。人生何处不相逢?世事随缘罢了。”陈近南说完长笑一声,扬鞭绝尘而去,绝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

“为什么不让我跟你走呢?”鄂儿喃喃道。

“为什么不让我跟你走呢!为什么!”鄂儿向着陈近南消失的地方声嘶力竭的喊道。

落在地上的画被风吹开,那粗细不同的墨线勾勒出一片漫漫起伏的大草原,远方和蓝天白云交界的地方,只用三五笔画了一个苗条的少女背影出来。

“这女子,便是我。对不对?”鄂儿默默地想到。

忽然她的心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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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妃梦醒的时候已经是顺治十七年。

这时的她是北京紫禁城中的皇贵妃,她只能躺在一旁,看见盘坐在地的陈近南一侧脸庞,在那已经干硬变色的血污下她还是认出了那曾经的轮廓。

“八年了……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董鄂妃在心中道:“他已经有些老了,我也已经……他认不出我来,我却也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原来他不叫陈近南,而叫陈永华……”董鄂妃默默想着,她都快要睡着了。

掌风把南面的窗户震得粉碎,两条人影闪电般的扑了进来,正在闭目静坐的陈近南猛然张目,剑出鞘,剑光一闪,两人各自带着一蓬血花倒飞出去。

“他的武功,果然十分的高明,那个时候……我便已经知道的了。”董鄂妃沉沉地想道:“这次相见,他还是受了伤,可惜……他那次去草原,自然也不会是经商采参,而是去做什么军国大事了。”

如梦如幻般的感觉,董鄂妃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不疼了。看着眼前这只露出半个脸庞的汉子,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再像回忆时那样的痛苦悲伤。

又是三个人进来,两个飞了出去,一个死在陈近南的身边,武器也留在了陈近南的身上。

董鄂妃闭上眼睛,她想遍了自己从前做过的所有事情,如果哪件事情可以改变当初的决定,会不会就不需要面对现在的景象?

她多想立刻就可以动弹了,那么她就会跳起来道:“陈近南!我是鄂儿,八年前的鄂儿!我还是八年前的鄂儿!陈近南!”

动不了。

她使劲地睁开眼睛,然后又无力的闭上。

“砰!”火枪的声音。

“啊!陈近南!我的屋里也有火枪的!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啊!你为什么不回头!”

又是几声枪响。

一张厚实的羊绒地毯“忽”地盖在她的身上。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董鄂妃只听见门板和屋里的东西被打穿打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忽然一瞬间枪声不响了,然后又响了起来,却渐渐地改变了方向。

董鄂妃被盖在毡毯里,无声地抽泣着。

[第九节]董鄂妃之四

董鄂妃侧卧在绣塌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随着春天的到来,似乎人不管做什么都懒懒的,有时候连回忆也不愿回忆,连忘记也不愿忘记。

“娘娘……你可知道,那天闯进来的陈永华,被……”

董鄂妃忽然面色一沉,冷冷道:“住口!朝廷的事情哪是我们女人家可以评论的?以后不许再提这些事。”看着水柔儿被吓得浑身一颤,又心软了下来,柔声道:“好了,柔儿你的功课可做好啦?万岁爷可等着要你绣的荷包呢……”

水柔儿一脸疑问的还没说话,忽然门外大踏步地走进一个人来,边走边道:“鄂儿,这几天可好些了吗?唉,朕可忙死了,就为了前阵子那反贼陈永华……”

董鄂妃的脸色蓦得一白,已用手掩住了左面的胸口:“哎呀!皇上,臣妾忽然……”

福临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又是哪里不舒服?”可是想了想又没奈何,只好垂头丧气道:“鄂儿,最近你总是浑身是病,朕又实在没有法子,唉!当皇帝……哼……”

董鄂妃却只是重重短短的心中一痛罢了,见福临衣服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强作欢颜道:“皇上,若是当了皇帝都还不满足,莫非要成仙成佛方才开心么?”

福临见她回复了笑容,不禁心中猛一轻松,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忘情道:“鄂儿,若哪天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

董鄂妃忙伸手掩着皇帝的嘴,撒娇道:“鄂儿不许皇上胡乱说话!”

福临开怀笑道:“到时候成佛做祖,也只由得我!哈!”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鄂儿,前几天朕见你这里有一幅画卷,画布简陋了些,笔力功底倒是很可取的,却是哪位大家的手笔?”

董鄂妃脸色一白,心中又是没来由的隐隐一痛,却只是淡淡道:“那是臣妾从前在草原上迷路时,从一个没人要的帐篷里……捡到的……”

福临笑道:“如此,那岂非和朕的那盒珠子一样是宝贝?”

董鄂妃浅浅笑道:“恩,那时的东西,往往都是最宝贵的,是不是?皇上。”

[第十节]福临之三

春去秋来。

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董鄂皇贵妃薨于承乾宫,年仅二十二岁。传言董鄂妃乃是坐化,已修成佛家正果。

董鄂氏死后第三天,福临谕礼部:“皇贵妃董鄂氏于八月十九日薨逝,奉圣母皇太后谕旨:‘皇贵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端敬皇后逝世仅半年,顺治帝病重,朝廷传谕全国“毋抄豆、毋点灯、毋泼水”,并无效用。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日皇帝崩于养心殿,时年二十四岁,尊谥“章皇帝”,庙号“世祖”。正月初九日,皇第三子玄烨即皇帝位,改明年为康熙元年,是为圣祖皇帝。

亦有坊间传闻说福临乃是因思念董鄂妃所致,抛下皇帝位成佛做祖去了,更有传言说董鄂妃系心神苦闷,自尽而亡,种种说法不一而足,然缺乏考证,沦为野史戏说。

而福临和鄂儿的两件珍贵宝物,也更不知踪影了。

[全文完]

董鄂妃贴杀毛东珠

本贴使用门派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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