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一]
我聚起全身的功力,挡下八部天龙的最后一次合击,滚落到红尘中去。
[二]
风过无痕,从不会真的吹皱一池春水。我闲散的站在湖边,默默地想着。
一世又一世,当过了不知多少次轮回后,我终于幡然醒悟。我和八部天龙的仇怨不会淡去,他们追了我一世又一世,却从不会产生一丝放过我的念头。
号角声响,那是来自契丹的青狼军,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刺着一个青色的狼头,他们不惧敌人,视死如归。
“我知道你会来的,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或者非人。”我淡淡的道。我已经感觉到他站在我的身后,杀气已经笼罩了我。
“我身为大辽之主,此行不过是为我的兄弟萧峰除却心头之患。”背后那人声音沉稳,一听便知他的雄主风采,原来是耶律洪基。
“不!”我飞快转身,面对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就是龙王,你就是追杀我的八个非人中的龙王。若不是你,也不会登上辽主之位。”
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知道他出手在即。龙王的功力是八个非人中最深厚的,只有他才能在轮回中选择自己的归宿,成为帝王人物,才能更有把握找到我。
我浑身一晃,别人便再也看不见我和耶律洪基的身影,这是一个结界,并不是红尘中可以看透的,所以耶律洪基一个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带再多的人来也徒然。
一刀,两刀……
只这一瞬间便有整整八刀砍到我的身上,砍到我的骨头里去。
若我是个人,早就死在他的龙首刀下,可惜,我不是人,我是非人。
曾硬挡八部天龙八次全力合击的非人。
风一吹而过,雾一闪而散。
我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看着耶律洪基的身体倒下,也看着他惊恐的眼睛,他一定不明白我在红尘中竟然知晓了“学习”的能力。
“我知道你想不通,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在他的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了如何学会别人的方法,因为我这世是人,而不是非人,你们将我赶落到红尘中,是个最大的错误。”看着他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我知道我必须把要说的话快点说出来:“至少在你这里我也学会了一些东西,你可以自己控制轮回,我却可以学会了如何控制时间。”我盯着他,看着他的生命全部消逝。
那么,就控制一次时间,回到从前的任何一个时候吧。我心里想着,看着远处的那悬崖。
八部天龙第一次发生了冲突,龙王杀了帝释天,那个名叫萧峰的帝释天化身已经坠落到悬崖下去,可是我还没有见过他。
那么,就回到帝释天醒悟的那个时刻吧。
我默念着。
转眼我便回到了那个“转眼大雨便至”的夜晚。
[三]
他披上青布长袍,缓缓向青石桥走去,行出五里许,到了河边。只见月亮的样子倒映在河中,而西边半天已聚满了黑云,偶尔射出一两道闪电,照的四野一片明亮。
他越走越快,浑然感觉不到我在旁边窥伺。要报大仇,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这还是那个我曾经认识的帝释天么?不,他不过是萧峰而已,这一世的他是契丹人萧远山的儿子,为了报仇要杀乾达婆段正淳。
越来越好笑了,我不禁轻轻笑出声来。
蓦地里电光一闪,轰隆隆一声大响,一个霹雳从云堆里打了下来。萧峰睁开眼来,却见通向小镜湖的路上一人缓步走来,宽袍缓带,正是段正淳。他走到萧峰面前,深深一揖,说道:“乔帮主见如,不知有何见教?”
萧峰微微侧头,斜睨着他,一股怒火猛地在胸中烧将上来,说道:“段王爷,我约你来此的用意,难道你竟然不知么?”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为了当年雁门关外之事,我误听奸人之言,受人播弄,伤了令堂的性命,累得令尊自尽身亡,实是大错。”
萧峰森然道:“你何以又去害我义父乔三槐夫妇,害死我恩师玄苦大师?”
段正淳缓缓摇头,凄然道:“我只盼能遮掩此事,岂知越陷越深,终至难以自拔。”
萧峰道:“嘿,你倒是条爽直汉子,你自己子断,还是须得由我动手。”
段正淳道:“若非乔帮主出手相救,段某今日午间便已命丧小镜湖畔,多活半日,全出阁下之赐。乔帮主要取在下性命,尽管出手便是。”
这时轰隆隆一声雷响,黄豆大的雨点忽喇喇的洒将下来。
萧峰的脸色忽明忽暗,我知他并不愿杀段正淳,而眼前乃是最好的机会,心诀一动,二魂一魄向萧峰飘去,此举绝控制不了身为帝释天的萧峰,却可迷惑之,使他误以为段正淳有歹心。
果然萧峰喝道:“奸徒看掌。”左手一圈,右掌呼的一声击了出去。
电光一闪,半空中又是轰隆隆一个霹雳打了下来,雷助掌势,萧峰这一掌击出,真具天地风雷之威,砰的一声,正击在段正淳胸口。但见他立足不定,直摔了出去,折的一声撞在青石桥栏杆上,软软的垂着,一动也不动了。
便在此时,闪电又是一亮。萧峰伸手到段正淳脸上一折,着手是一堆软泥,一揉之下,应手而落,电光闪闪之中,他看得清楚,失声叫道:“阿朱,阿朱,原来是你!”
暗中的我也呆了一呆,本想借帝释天之手杀死追逐女人香的乾达婆,却不知这人竟是阿修罗段朱。此女本是我要亲自出手的,可是经此一役,帝释天定不会再动乾达婆半根毫毛,乾达婆中日混迹花丛,并没有丝毫醒悟的迹象,我又怎可亲自动手去打杀一个凡人?
我正忍不住叹气间,忽然萧峰眼中精芒一闪向我这边看过来,我心中一紧,而摩呼罗迦段紫正映入他的眼帘中。
我心中叫妙,一丝声音也不发出的暗自退走。
如此,是去找夜叉,还是再看两眼帝释天日后的经历呢?今日之事定可令他醒悟,可我却并非是他的对手,因为他也已经领悟了“学习”的能力,红尘中的杀人手段可比佛界多得多,若给他些时间历练,总比整日躲藏的我进步快些。
想了又想,我还是悄悄退走,耳边不时飘过摩呼罗迦的怒喝:“你打死了我姊姊,你……你打死了我姊姊!”
而眼下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的安身之处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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