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杀贴]
【题记】
如果不是刀剑门的重合为一,我今生都不会认识夏侯非,也不会知道刀剑门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如果不是我身在乐山,也不会亲眼目睹那位天下有名的魔头亲自下手杀人,更不会背负着刀剑门的秘笈把后半生全用在流窜和躲避上。
若不是刀剑门的门人临死前托付我为他们找传人,我的一生也许都会改变……
我的名字叫古实,和名字一样,是个老实人。
【第一章】
认识夏侯非的时候正是我被方云华赶出武当之后,那时卓掌门已经过世了,虽然死得不明不白,可毕竟还是死了,我自然想到了两件事,一是查清掌门人的死因,一是准备继任。然而方云华却比我更早宣称查出了真相,他说卓掌门的死是因为喝了我派人送去的极品碧螺春,我极力争辩,最后他们一伙人饶了我没杀,我就下山云游去了。
在杭州怡春院有个很红的姑娘叫做香儿,我曾听门中长辈说她是什么魔教的人,可惜当时我没在意,所以也就当作没听过了。我到那里的时候正好赶上香儿每逢初一十五接客的日子,我便去凑热闹,虽然武当派是全真,可是我又没出家,自然不用守什么戒律。
到了地方才知道香儿接客是有条件的,要答四个问题,结果我也糊里糊涂的进了考场,这辈子我都没进过考场,这次终于遂了愿,里面人坐的密密麻麻,等了几个时辰,有个美貌的小姑娘把考题拿了出来。本来那些题我是不会的,可是我身边坐着的一个年轻人似乎很急躁的样子,一听念题就在嘴里咕咕哝哝的小声分析,我便运足了功力偷听,结果什么琴题、棋题、画题我都答对了,这个时候场中淘汰的只剩下三个人。
然而这次小姑娘进去换题的时间特别长,我和身边的年轻人这才注意到另外那个人的服饰特殊,非常特殊,特殊到我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天龙教四大凶徒中排名第三的嫖。
外号就叫嫖,果然就来嫖妓了?
我和身边那人对视一眼,那人便大喝一声:“是嫖这个混蛋!砍他!”于是我便拔剑,他也拔刀出来,一起向嫖砍去,嫖吃了一惊,挡了我两剑,却被那人的刀法虚招一旋,生生一刀砍出门去,然后再没回来,估摸着是见事不对抽身跑了。后来听说嫖回到天龙教之后得罪了龙王,被龙王所杀,那是后话。
随即我二人便转回去等题,题目到了之后,我一看就乐了,原来拿出一幅字叫猜作者,我在武当山时偷入过方云华的书房,见过这幅字,因为落款是“五洲四海三江两湖天涯沦落人华”这么特殊,我自然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人便不知道了,不住的抓耳挠腮,我心想适才从他那听了不少答案,也回敬他一次,便传音告诉他,他也知道那是方云华写的字了。
小姑娘收了答案进去,转眼便出来道:“小姐没看答案,只说两位刚刚赶走那恶人,帮了她的忙,所以不再考了,请傍晚酉时二刻来见。”
而在见到香儿之前,我和那人便已经烧黄纸结拜了兄弟,我也知道了他叫夏侯非,是从成都来的,为了刀剑门重归于一的盛会到杭州来请一位尊长出席。
我问道:“那位尊长找到了么?”
夏侯非笑道:“找到了,他的牌位便在我包袱里装着呢。”
我又问:“是哪位高人啊?”
他答道:“丐帮十袋长老柯降龙。”
当时我若知道柯降龙是因为准备去出席刀剑盛会才被人乱刀分了尸的话,就绝不会和夏侯非一起去乐山了,可惜我不知道,所以我去了。
【第二章】
夏侯城和夏侯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白虎皮的大交椅上,闭着眼哼哼着曲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绝对看不到他儿子夏侯非身上的火爆脾气。
他听到夏侯非进来并没有睁眼,只是悠闲地问道:“你回来啦?”
夏侯非答道:“回来了。”
夏侯城继续像说梦话一样悠闲问道:“这次做成了几笔生意?有没有遇见肥羊啊?”
夏侯非笑道:“肥羊没有遇见,倒是摸了几只袋子,还结交了一位好兄弟。”
听到有客人夏侯城才睁开眼睛,倒像是他刚才没听到我脚步声一样,看了我一眼立刻大笑道:“好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才!小子,你混哪条线的?”
我恭恭敬敬道:“伯父在上,小子是武当山的弟子古实,出来云游天下,正好碰见夏侯兄,一见之下顿时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于是结为兄弟。”
夏侯城又闭上了眼睛,半天才哼哼道:“乐山是个好地界,从前我们刀剑门还在的时候就没外路货敢来抢生意,如今刀剑门又回来了,还是一片好天地,那谁谁?古小子,武当派的高手啊?可跟着阿非先游荡游荡,过几天刀剑会过后,我跟老西门说说,给你留个第五把交椅,去罢!”
于是我便和夏侯非一起退了出去,我问:“老弟,你们家是上线开扒的?”
夏侯非点头同意。
我又问道:“刀剑门从前没听说过做这生意的啊?”
夏侯非道:“全让你们听说了,乐山这地界可就罩不住啦。”
我又道:“那你们也是黑道,怎么那天却和凶徒嫖不怎么亲热呢?”
夏侯非立刻就怒了:“奶奶的!小爷我看见他脸上那颗黑痣就来气!”
我:“……”
【第三章】
夏侯非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他也有一定的心思琢磨些事情,比如看了方云华的字之后便便学会了那落款,有次我看见他写信便用了“天地之间五洲四海三江两湖一个天涯沦落人非”的落款,我好奇的问这信是写给谁的,他的表情一下变得十分的落寞。
最后他还是从白日梦里醒了过来,告诉我说那是个川妹子,从他学会上街掏包时起,直到后来发展到蒙面打劫,每次到成都府去都要吃她爹做的菜,偶尔有一次进后厨就发现了她。可惜她爹不叫她和江湖人士来往,否则早下聘娶了回来。现在两人鸿雁传书书信谈情,就等她爹蹬腿的那一天了。
“唉!”夏侯非看着天长长叹了一声:“那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等到了……”很明显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十分伟大的愿望、
我也跟着叹气,我是累的。乐山上的刀剑门总坛已经重建成了,现在只有夏侯城的绝刀门搬了进来,天剑门的地方虽然收拾好了搬家太麻烦,所以大批的人马还一直没到,准备刀剑盛会的活计自然就落到了绝刀门的头上,可惜绝刀门人的武功都还行,要办这些事还缺些脑子,于是夏侯城便用一张“第五把交椅”拴住了我,叫我主持这些事务。
我本来是要拒绝那把交椅的,可是夏侯城问我:“你从武当山出来,带了多少钱?”我本来身上还有五十几两银子,可是怕说出来他抢了我的,便回答道:“忘带钱了……”夏侯城便笑道:“你除了会些打打杀杀的本事之外,还会什么?”我是个老实人啊,只好老实回答:“啥也不会。”其实打打杀杀的本市我学的也不怎么样,不过不好意思说罢了。
于是夏侯城便又眯起了眼睛,过了半晌才道:“平生就学会了砍人杀人,没别的本事,你这样的人不上线混饭太可惜了。”
我一想也是,便从了他,整天指挥那群平时扮成正派大侠的蒙面强盗们收拾屋子设计会场,我又能会些什么呢?无非是把武当山的布置搬过来罢了。
“张三,去抢布!”
“古头儿,啥颜色的?”
“我裤子这样的。”
“那,那你撕一块我拿着比照。”
刺棱,撕下一块,给他拿走了,我躺下继续睡觉,醒来发现最后一条好裤子也已经没了。
“李四,抢条裤子去!”
“多大腰的?”
“拣大的抢,回来好改!”
“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刀剑盛会的日子也一天天接近了。
夏侯非的书信越写越长,也越写越好了,到了后来有封信七页纸直接写的全是落款,最后那川妹子实在撑不住了。
“老古,老古!快来看!”夏侯非激动的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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