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临死前的呼喊,枪声,不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快走!
我摔倒在血泊中,老连长看见我倒在开阔地迅速的冲过来把我一把拽起来,紧接着就是一串重机枪子弹扫过我刚才趴着的地方。
“不要命了?你打过仗没有?!一个政委就老老实实地跟救护兵待着!别拿着冲锋枪去瞎突突!还暴露目标!”老连长大声训斥我,随后他继续加入战斗。
这和我当初唯一一次参加过的平原战壕作战不同,我们现在是城市渗透作战,是巷战!前方后方没有区别,到处都有可能出现敌人!
爆破筒!找掩护!
工兵用爆破筒炸开了一栋公寓的墙壁,三班长丁铭健拿着冲锋枪一闪身进去了,后面跟着上等兵魏振国。
“政委!等收拾了这上边的威纳人别忘了给我发个勋章!”丁铭健在冲上楼梯的时候扭头对我笑着说。
可我没想到这是永别。
威纳人这些畜生竟然拿手雷和三班长同归于尽,战士魏振国重伤,随后在送往医疗站的路上失血过多牺牲。
我的心越来越冷。
中午,炊事班的人背着两大桶饭送到我们的驻扎地——公寓的一楼。
他们回去的时候还剩下大半桶,因为有的战士再也吃不到了……
下午我们攻入了市中心,阵亡名单越来越长,剩下的战士越来越少了。
“我杀了至少二十个人,我不确定,因为有好几次我都是扔手榴弹炸出碎肉的。”谭少尉坐在街边的废墟上给我说。
“市中心街区安全,我们正在进行搜索残敌,哦,政委同志,你不会想知道该死的地道多发达,我们扔了三颗烟雾弹到下水道,结果发现街道边的几乎所有沿街店铺都在冒烟!他们在到处挖地道!我们在每个小店里都发现地道入口!”工兵连连长跟我说。
“呜呜……”
“谁?!”谭少尉一个激灵拿起枪猫着腰躲在路边的报废汽车后面。
“我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在屋里。咱们去看看,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记住连长说的!小心点!”谭少尉怀疑这是利用收音机发出声音诱导士兵触发诡雷的陷阱。
“小声点,在这间屋子里。”我低声说着,指着虚掩着的屋门。
走廊里除了我们两个空无一人。突然,谭少尉一脚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发出了嘎嘣的脆响!
“不许动!”我一脚踢开屋门,举着手枪喊话。
屋里只有一个小女孩,她留着一对可爱的小辫子,穿着一身黄色连衣裙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书包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站着。
她身边躺倒着一个死了的威纳军官,胸口中弹,血流了一地,却没有武器在手上,甚至连匕首都没有。
“就只是个孩子,没什么。”谭少尉放下枪,走了进来。
“小心她身上有诡雷!站着别动!”谭少尉又一次举起枪。
“我觉得这可能是她父亲,她父亲自杀了,我们不要杀她,为了树立我们的好形象。”我收起手枪,微笑着弯着腰慢慢走近她,“好孩子,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不懂威纳语,不知道你听得懂汉语么?”
小女孩突然伸手从背着的书包里掏出一颗手雷并且熟练地拉开拉环向着刘庆山扔去。
谭伯仲立刻扑倒过来推开他抓住手雷向着门外扔去。
砰!砰!那小女孩趁着这一瞬间又从书包里掏出手枪!怪不得那死了的军官手里没有任何武器!
谭伯仲少尉后背中了两枪。
手雷滚了一小段,撞到外面的墙壁,爆炸了。
在这小畜生拿着手枪准备向刘庆山射击时,手枪卡壳了。
“我你吗!小畜生!”刘庆山政委愤怒了!他最要好的战友就在他眼前被这小女孩杀了,他趁着这小女孩正在拉套筒试图弄出卡壳子弹扑过去伸出拳头打飞她的手枪,并掐住她的脖子!
我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刘庆山扑倒这小畜生,铁钳般的双手死死卡着她的喉咙,他发狂的喊着,然后又腾出右手从腰间掏出手枪狠狠的砸向小女孩的嘴。
“畜生!畜生!”他把枪管向着她嘴里敲打,磕碎了她的门牙,血粘在了他的手上和枪上。
“砰!!”他一枪打穿了这小女孩后脑,脑浆瞬间爆出来在地面上仿佛一朵鲜艳的红花。
“砰!砰!砰……”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着这具尸体疯了似的开枪,最后,他从谭伯仲少尉的腰间解下谭伯仲少尉的佩剑……
听到手榴弹爆炸声和枪声的战士们迅速赶过来,老连长确认情况后第一个冲进屋。
“我很好,老连长。我……很好,我再也不说什么仁慈了,杀!把他们都杀了!我们不要这些蛀虫!”
刘庆山政委摇摇晃晃的站着,他双眼迷茫,左手提着小女孩的头,右手拿着沾满血的佩剑,身上的军服被血浸透了,脸上也是点点血迹。
他推开老连长,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走了出去……
老连长说的对,每一任政委最终都会变得残忍冷酷。
伯仲,再见了,战争还没有结束。你死在了敌人的城市里,现在却埋在祖国的泥土中,青山处处埋忠骨。
庆山政委把佩剑埋在了谭伯仲的墓前,这是他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走吧,今天听说要来一批新的补充兵,我们装甲侦察连又要满员了。”老连长拍了拍刘庆山政委的肩膀,拉着他走出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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