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听见外面的声音,清音立刻起身,看了轩辕御一眼,快速的寻找着藏身的地方,这次打死都不做那弱智行为把自己送进狼窝了。
见清音一双眼睛东瞅西瞧的转动,轩辕御心下了然,唇角含笑的道:“来人是易风。”
“不早说!”差点就向床底下钻了,不是,这人是存心的吧,看着轩辕御的伤口问道:“现在不疼了?”眉头也不皱了,手也不捂着胸前的伤口了,更是连床都能下了,难道说师叔的药比她的青鸾还厉害不成?
轩辕御不理会清音满脸揶揄的表情,伸出胳膊道:“扶我一下!”
“嘁!”虽是一脸不屑的表情,还是乖乖的照做了,清音搀扶着轩辕御坐到椅子上,回身从衣架上拿了外衫披在轩辕御的身上,坐到轩辕御的旁边,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自然间流露出的关心,轩辕御看在眼中,喜在心里。
轩辕御看了眼面前的盘子,是一盘枣糕,她曾夸过好吃,把那盘枣糕推到清音面前,向着门边喊了两个字:“进来!”
清音从盘里捏了块枣糕,边吃边观察进来的人,几个月不见,这易侍卫外貌体重没怎么变,和军营中见到的无甚差别,唯一有点变化的是脸上的寒霜貌似更厚了点,比那常年不化的冰山还要令人发冷,这小子,还不比轩辕御呢,至少,轩辕御有时候还会扯个嘴角了,表现一下怒气了什么的,呈现的表情虽也有限,但这就和看戏差不多啦,看戏当然是要选生末净旦丑都有的剧目了,这样才能称得上是精彩纷呈嘛。
“爷!”
“嗯!”
“易风拜见夫人!”
易风突然间单膝跪地拜见,着实让清音惊了一下,以至于被枣糕噎到了,端起轩辕御面前的茶杯,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向嘴里灌水,咳……咳,奶奶!舒服多。
“怎么样了?”轩辕御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轩辕御,清音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道:“好,好多了!”天地可鉴,这次真的不怨她,真真的没想到易风会来这一出,见到轩辕御他也只是拱手拜见,不想“初次”见面就给她行了这么大的礼,这娃,平时永远一副别人欠他二百五的样子,装酷扮冷比他口中的“爷”还在行,不想还会搞突袭,让她措不及防差点命丧枣糕,好你个二百五!
清音看了眼易风,回头向轩辕御询问,意思是,这小子知不知道我是东方随意?见轩辕御对她点头,清了清嗓子,对仍在低头向她跪拜的易风道:“那个,是易侍卫啊,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易风不敢!”
“你刚才喊我什么?”
“夫人!”
“哦,我想易侍卫误会了,我不是你家夫人,只是来串门的,自我介绍下,我姓沐,名清音,你以后可以喊我沐清音亦或者是青竹,不过我本人倒是喜欢别人喊我青竹。”
“易风不敢,夫人就是夫人。”
“诶,我说……”
“起来吧!”清音话还没说完,轩辕御已经让人起身了,回头看着多管闲事的人,人家倒好,给她一记“你无聊”的眼神后直接忽略。
“谢爷,谢夫人!”
“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起的身。”
“夫人恕罪!”刚起身的易风又单膝跪在了地上。
见易风重新跪地,大有“夫人”不让起身,易风绝不敢抗命的意思,清音额头黑线直冒,竟是这样被绕进去了,本是随意的一说,以示对轩辕御的不满,不想,易风认真了,他这样跪拜自己,开口,便承认了她是他口中的“夫人”,不开口,人家确实因为她多说的那句话才跪下的。
看看跪地的易风,再看看一旁置身事外悠然品茶的轩辕御,这主仆两人,有意的吧?
“音儿准备怎么惩罚易风?”放下茶杯,轩辕御笑意然然的询问。
“我……”惩罚个头啊惩罚,忒小人了,清音心中已是后悔多说了句话,又见轩辕御有意打趣,无力向天翻了个白眼,手一摆,对易风道:“哎呀,起来吧,起来吧,是我错了,我错了!”习惯了与夏荷那几个丫头的相处方式,却忘了易风并不是夏荷她们,这一局,她输在忽略不守尊卑制度上。
“夫人恕罪,是易风的错。”易风依旧跪地。
嗨,还来劲了啊,清音刚想说什么,只听轩辕御淡淡的道:“起来吧,夫人已经原谅你了。”
“谢夫人!”
“客气了!”清音说过,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继续吃她的枣糕,这主仆两人,把她当成了透明人,可着劲的在她面前唱双簧。
轩辕御看了眼在一旁独自生闷气猛吃枣糕的人,把另一盘桂花糕向她面前推了推,意思是,多吃点,消消气,清音挑眉看了他一眼,不理会那盘桂花糕,继续吃她的枣糕,轩辕御心内一笑,转而问易风道:“什么事?”
“云堂堂主传来消息,刺客的身份已经证实了。”
“谁?”
“无名楼排名第一的娄萧,不过,他在行刺之前已经脱离了无名楼。”
“现在人在何处?”
“在东方青光手里,孤鹤师兄已经起身去无名楼了。”
轩辕御没有再说话,沉默的转着手中的茶杯。
易风看了轩辕御一眼,继续道:“爷,落尘来信了,幕后指使是六皇子,青田是陈国二皇子朱子明提供的。”
“六弟。”轩辕御凝视着手中的茶杯轻语出这两个字,清音口中咀嚼着美食不禁向轩辕御看了眼,得知刺杀的人是兄弟派来的还能如此镇静,难不成他早有料到?那他现在是做什么,是故意受伤还是偶然?引蛇出洞?入虎穴抓虎崽?还是说误打误撞就被他这个六弟逮个正着?若是前者,如此做饵,轩辕御对自己是不是太狠了点,若是后者,那也只能说他前天出门冲撞了霉神,让想害他的人撞了鸿运。
轩辕怡,老狐狸的第六子,宇国赫赫有名的齐王,贤王之名盖过当朝太子轩辕封,那晚她被面前这家伙追的满京城跑,京郊外撒了人一脸土才得以逃脱,说起来,这事的起因还是这位齐王呢。
一年前,她本是按照师姐的嘱托随军去漠北,将要远行,自然生出怀念之情,无奈也好,自愿也罢,这里都是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六年,两千多个日夜,这片天地接受了她这个异世的孤魂,承载着她这个外乡人的落寞,亦给了她家的温暖,大军出发前几日,她去了一趟七家镇,这个在京城附近的小镇子,她白天来的次数虽然有限,晚上却是常客,她熟悉这个镇子里的一切,镇子上的人,镇子的每条街道,每户人家的生活,对于镇子上的人来说,她是个他们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他们心中记得的人是青竹,没有人见过青竹,而她,只是个陌生人,人生如寄,游走在天地间,不过如此!
这天,她刚一走进镇子就感觉氛围不对,没了往常的热闹,家家闭户,街道上只有几个商贩,不时传出一两声吆喝声,道路上遇到的人也多是愁眉苦脸,相交两句便是长吁短叹,问了才知,这镇子上的村民昨日刚被六皇子轩辕怡的管家以收租为名大肆搜刮了一番,还有一户魏姓家的姑娘,因相貌长得较为出众,被那管家见了强行带走,说是给轩辕怡做小妾,得知因由,心火大动,便想去齐王府探个究竟,再三考量,还是放弃了,齐王府不同寻常官户人家,出征在即,不能惹麻烦,理智打败感情,清音说服自己回到了紫竹院,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入睡,索性起身,下决心也只是一瞬间,拿出她平日“拜访”贪官霸吏穿戴的那身行头,收拾一番,一个跃身,翻过紫竹院的院墙,直奔东街的齐王府。
真正到了齐王府,才知道之前的担心并非多余,齐王府的看院护卫绝不比皇宫差,她虽不才,皇宫却也去过几次,当然,也都是选在月朗风清的夜晚,白天逛皇宫,那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她没有那么闲。守卫严是严了点,只是,这来都来了,怎好意思空手而回,蹲在院墙上观察了下齐王府的地势,找准时机,躲过巡视的护卫进了王府,拦住府里的一个婢女,问出王府账房的方向,点了女孩的睡穴,让小丫头去与周公下棋,她则动身去了账房。
来到齐王府账房门前,只听房内噼啪噼啪的算盘珠子响,开门进去,那管家陈春正喜滋滋的拨着算盘珠子,一双眼睛喜的只剩一条缝了,这老小子,这次七家镇“抢劫”,得了不少银子吧,不管怎样,清音看到人就乐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目前为止,这趟齐王府之行还是顺利的,以防在玩的高兴时体内的仙力减少不好脱身,对陈春惩罚不能太过,把账房内现有的钱财装进随身的袋子内,问那魏家姑娘的下落,才知陈春是冒轩辕怡的名字给他老家的侄子强娶媳妇,人已经送出了京都,得知结果,若不是看陈春一把年纪的份上,冒着仙力减少的危险,她也要揍他两下以出心中的闷气,但若就此罢了,又过不去自己这关,事已至此,那魏家姑娘的事她是管不了了,帮她小惩下这狗仗人势的管家还是能做到的,把陈春四肢绑了吊在院子里的一棵粗大的槐树上,轻轻一推,秋千开始荡起,望着头顶上在空中摇摆的人,看见后面跟着进来的小丫头,便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刚才被点睡穴的小丫头醒了,就不应该图省事把她放在原地,该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的,失误,失误啊!
看看手上装满银票的袋子,清音正想着怎么能不把到嘴的“鸭子”吐出来时,只听轩辕怡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我齐王府?”
这开场白呢,多是大同小异,她也不是听了一次两次,人说,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湿鞋,这湿鞋的次数多了,也就不把它当回事了,最后总是会晾干的,她现在就是这样,“作案”结束之际被人碰到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很难有人抓得到她,不知道是她的逃跑功夫一流还是碰到她的人的功夫都是二流的,所以,这次被抓到,清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这架势,要想脱身确实要费一番功夫的。清音懒得搭话,把手中的钱袋子在轩辕怡面前晃了晃,算是自报家门。
轩辕怡见她如此一副做派,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面上带有三分惊讶问道:“你是青竹?”
“齐王好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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