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喜皱皱眉头,她记得早晨和唐冉之去给姜暖化妆,然后……她听到了姜暖的挑衅……
还有?还有什么?
她好像想不起来了,脑袋一片空白,一片凌乱。
她咬咬嘴,去看唐冉之,摇头,“我想喝咖啡。”
唐冉之轻哄,“先把这个喝了,再去给你煮咖啡。”
折喜的眉头又皱了几分,偏头想了想,过了一会,她展平眉心,似乎是想清楚了,她回:“好。”
她仰头把热水喝完了,把杯子还给他,说:“我想喝咖啡。”
他点头:“好。”
但是唐冉之没动,她急了,去催他,双腿在被子里不安分动来动去。
“我想喝咖啡!”
近几年,她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偶尔心情烦躁一句话都不说,原来她是生病了,他早该知道的。
唐冉之垂垂眼敛下一抹心疼,温柔地哄她,“你乖乖睡一觉,醒了咖啡就煮好了。”
“真的?”
“真的!”
“不对!不对!”
折喜突然焦急朝他大吼,她猛地从床上起来,她像无头苍蝇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会在上床,一会下床,一会自言自语,一会朝他大吼:“你骗我!你在骗我!”
“没骗你。”他轻轻拥住她的肩。
她蹲在地上,他也跟着半跪在地上。
她呜呜地哭了,红了眼眶,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发丝粘在脸上,有些狼狈不堪。
唐冉之轻轻抚来她脸上的发丝,轻笑,“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她不哭了,抬头看他,满眼质问,“你和姜暖是不是好上了?”
唐冉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不是。”
她坚信:“是。”
“不是。”
她依旧认定:“是。”
“不是。”
她看也没看他,撇过脸望着窗外,总结,“我知道,你们俩早就搞在一起了。”
“不是。”他继续说。
她又扭头去看他,但换了别的方式,“你和慕婧是不是好上了?”
“不是。”
“是。”
“不是。”
她不说了,垂下头,过了一会她说,“唐冉之我讨厌你。”
他风轻云淡垂下眼皮,抿嘴:“好。”
“唐冉之我恨你。”
“好。”
“唐冉之,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巴不得你死!”
他说,“好。”
她气疯了,大吼,把地上的枕头扔在他脸上,“你够了没?你不要假好心!”
唐冉之没躲,任枕头打在他身上落地,他去看她,满眼的宠溺,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你说说我哪里惹到你了?”
她撇过脸,鼓嘴,“你没给我买咖啡。”
唐冉之突然就笑了,“那你先睡一觉,醒了咖啡就煮好了。”
“不对!”她点头又摇头,喃喃自语:“不是。不对!”
她抬头恶狠狠看他,秀眉拧在一块,好像有很多解不开的心结。
“你骗我!”她歇斯底里朝他大吼:“你滚!我不要看见你!”
“好。”他又点头。
可他毫无底线的妥协换不来她的心情平复,她像疯了一拳又一拳去打他,她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搬出唐家吗?因为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因为我觉得和你一起生活很恶心!”
唐冉之的手指轻颤。
她不打了,双手抱头,嚎啕大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希望锡宁死,你包不起他死!因为他死了,就不会跟你抢唐家的财产。”
唐冉之的心猛然一疼,他抬手摸到她的头发,折喜头也不抬用手打开,她呜呜地哽咽,喃喃自语:“你果然做到了,你把他杀了。”
唐冉之垂眼,睫毛微颤,他长呼一口气。
4年了,她依旧认定是他杀了徐锡宁。
在医院昏迷的那段时间,他总是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他努力去听,却听得不真切,他挣扎想起来,却陷入黑暗。
那声音又细又柔,是个女孩儿的,她说着说着就有微微地哭腔。
突然,他想到有个人,他藏在心底的姑娘,舍不得拿到台面上爱慕的女孩。
那声音灵灵如水沁入人心,却令他痛苦万分。
他的心,隐隐作疼。
他想睁开眼,想看清她的模样,想把她拥在怀里,想揉揉她的头发,想亲昵告诉她:“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可当他醒来的时候,病房围满了人,带着关切的,欣慰的目光,松了一口气的目光。
可唯独没有那双小鹿一般灵气的双眼,性格倔犟又娇纵的女孩,在他耳边低低絮语的姑娘。
那场车祸的后遗症是他的腿,不能疯狂地奔跑,不能回军校,更不能像个毛头小子听说自己喜欢的姑娘有追求者就跑去把别人打跑。
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做康复。
可这一年里,折喜竟一次也没有来见他,甚至连一句问候也没有。
他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她仿佛消失了一样。
他躺在安静的病房里,望着窗外春去夏来,秋末初冬的季节,觉得这一年的时间格外煎熬,徐锡宁的死,折喜的消失,一点一点凌迟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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