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姜暖突然想起她认识唐冉之的时候。是在英国,是在她事业最低潮最落魄的时候。
英国繁华的街头,也是梦想放飞的起点。她蹲在地上,委屈又难过,哭得稀里哗啦。
唐冉之居高临下看她,递上一张手帕,五彩的霓虹灯光影交错,他俊毅的面容忽明忽灭,他没有笑,浮光掠影他好看的面容。
时光突然遥不可及,穿越回到最开始的一切。他的带笑眼睛,和来自很远而隐约的声音。
姜暖揉揉眼睛,睁大了看着唐冉之,他的面容渐渐清晰,是一张陌生面无表情的脸。
原来是错觉啊。
她突然就想到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人,心疼得无法呼吸,她用力压下难过,勉强伸手去接那张手帕,语气颤颤,“……谢谢你。”
唐冉之张张嘴,说了一句话。
街头震耳欲聋地音乐盖过他的声音,姜暖并没有听见,等她想问的时候。
唐冉之已经走远了。笔直消痩的背影,风徐徐吹来,竟然生出落寞孤寂的味道。
后来她红了,拍的戏越来越多,学会了一点唇语,她才想起唐冉之轻喃说的那句话。
——是不是也有人像我这样递上手帕。
这样无头无尾的话,不知怎么她就听懂了。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收回思绪,姜暖看着折喜,轻轻张嘴:“我与唐先生在英国相识,那时候我还是三线明星,他……给了我一些帮助,我很感谢。”
折喜一愣,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姜暖继续说,“我与你合作确实是唐先生介绍的。”
折喜虽然早就知道这其中是因为唐冉之的缘故。可听这实话还是忍不住一怔。她皱皱眉,不着痕迹笑了笑,“承蒙姜小姐看得起我的小工作室。”
“不,折小姐,你和你的工作室,包括您们的团队都很优秀。”
“哦,谢谢。”
姜暖看着折喜突然就笑了,虽然从她冷淡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可她还是从折喜话里听出了少许敌意。
她勾勾唇角,指腹无意识在玻璃杯上轻轻摩擦,她呢喃,语气轻不可闻,“折小姐……”
恰巧苏医生推门进来,打破气氛。
折喜不再看姜暖,扭头去看苏医生,她笑了笑回:“谢谢你。”
苏医生手上拿着药,他用纸袋精心包装,看起来像糖果的包装盒。
其实……他大可不必费心。
以前她还住在唐家,每每来这里拿药,回去总要包装好看不出痕迹,因为她怕被徐以媛看到。徐以媛虽神经失常,但并不代表她笨。
况且还有唐冉之。
现在她和苏烟住,少了很多麻烦。
折喜穿上鞋子,理了理衣服,习惯性把毛毯折好,沙发整理成她来时干净整洁的样子。
虽然这些事会有护士来处理,但苏医生也没拦着。
一个有抑郁症的患者,是不会听别人说话的。
“苏医生,姜小姐,再见。”
向两人道别,折喜拿药就回家了。
——
新年快到了,路边的商铺早已装起红红的灯笼,满大街的歌也从流行歌曲换成祝福新年歌。
如往年一样,热闹非凡。
折喜到家,苏烟还没有回来,内室一片漆黑,只有外面大厦霓虹灯的光亮隐约照射进来,印在地板上。
折喜习惯性摸黑到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她折回沙发上躺着,静静躺了一会,又伸手摸到头顶茶几上的台灯,顿时亮起鹅黄色的光,虽然浅,但还是有些刺眼。她用手搭在额头上,挡住些许亮光。
折喜闭上眼,浅浅呼吸。
她想她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乱想姜暖今天说的话。
唐冉之什么时候去英国了?
与姜暖相识难道是一场异国艳遇?
厨房的烧水壶发出“呲呲”地声音,沸点上升到最高温度,闭合开关发出关闭的声音。
是水烧开了……
折喜猛然回神,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快步走去厨房。
她从柜子里拿出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水很烫,她加了点冷水,水温刚好,她才握着水杯走到客厅。
吃了药,又喝了一杯热水,想到苏医生说不能喝咖啡,她便把咖啡瘾硬生生压了下去。
洗澡前,折喜给苏烟打了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烟回:“一个小时左右吧,你吃饭了没?我给你带点粥庄的水晶饺吧?”
折喜回道:“不了,想睡觉。”
苏烟那边似乎很忙,匆匆说了一句:“好。”就挂了电话。
洗澡的时候感觉药效发挥了,她的头晕晕沉沉,眼皮有点睁不开了。
折喜匆匆洗完澡就睡了,连苏烟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不知道。
半梦半醒之间,她迷迷糊糊想着,苏医生配的药着实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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