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怎么了?”吴宏文打开门,小童边问边往里跑,“娘,娘,你怎么了?”
“娘不舒服,你自个玩去。”
“娘,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揉,呼呼。”小童爬上床,边去擦青梅眼泪边问。
“没事,你去玩吧。”青梅努力想控制住眼泪,却控制不住,看到小童又舍不得死了,可摊上这么个丈夫心里苦啊!
“呜呜呜…娘,你要好好的,我不要跟小姑姑一样没有娘,很可怜的,呜呜呜…”小童嘴中的小姑姑是吴宏文小叔的庶女,很可爱的小姑娘,生母在生产时去世,时常被吴宏华打,魏嬷嬷感叹一声“没娘的孩子真可怜”,让小童给记住了。小童说完抱着青梅大哭,母子俩哭成一片。
吴宏文看到儿子这么伤心,心里后悔得很,他从小就得不到父爱,想着有了儿子一定会好好疼儿子,再加上小童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爱好也一样,还是个练武奇才,小小年纪拳法打得有模有样,心里喜欢得紧。吴宏文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嘴笨不知如何劝解。过一会,见母子俩越哭越烈,竟没停下打算,大吼一声:“别哭了。”
小童抬头看父亲,与青梅相似的大眼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好不可怜,青梅还是闭着眼睛流泪。
“小童,你先去打一会拳,我去帮你娘拿些药。”
“爹,你快去,我在这陪娘。”
“出去打拳,男孩子哭哭啼啼象什么样,你娘她死不了。”
“嗯,我不哭了,我在这陪娘。”小童用袖子擦干眼泪,又帮青梅擦,“娘,别哭了,爹说没事你就会没事,别担心,爹,你快去,娘哭得眼睛都肿的,一定难受得紧。”小童记事以来身子壮得很,不知生病要请大夫,以为他爹就会。
“你爹说屁是香的,你也觉得是香的。”青梅心里想着,又钻牛角尖了,认为儿子靠不住,自己为他付出一切,只怕抵不住他爹几句话,“嗯,他说死不了,我偏要死,看他怎么向儿子交待。”
吴宏文买来药膏,叫小草送上粥,让小童自己去吃饭,他帮青梅治,哄小童说“你快去吃,你吃好,你娘也就好了。”
“你要自己吃,还是要我灌,你这样要死不活的给谁看。”小童走后,吴宏文拿着粥,站在床前不耐烦地说道。
让他灌又得遭罪,青梅去意已决,不想多受苦,勉强挣扎起来,吴宏文扶了一把,青梅伸出双手,颤抖着接过碗,吴宏文帮她送到嘴边,青梅喝了半碗,摇头说吃不下了,便又躺下,吴宏文又帮她抹上药。待小童吃完饭,青梅平和的与儿子聊上几句,说自己好多了,叫小童明日起要练字了,叮嘱几句,才让小童沐浴睡觉。
吴宏文以为这事就揭过去了。谁知半夜青梅起身,悉悉嗦嗦摸索着,吴宏文练武之人敏锐易醒,青梅起床他就知道,以为她要起夜,后见她摸索,觉得不对劲,盯紧她。青梅并不知晓,乘着月光,摸到吴宏文的剑,一把抽出,青梅听说割脖子死得慢,要血流光才死,太痛了。于是剑尖对准心脏,正要用力,手一麻,剑掉在地上。
吴宏文看得魂都没了,幸得今晚发簪放在枕边,不然这剑吹毛断发,极其锋利,他动作再快也救不回。吴宏文奔下床来,一把困住青梅,把她拉后,离剑远点,“你到底想怎样?到底想怎样?”
“太痛了,不活了。”青梅忍不住眼泪又夺眶而出。
吴宏文手松开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我答应你,小童不能没有娘。”吴宏文小时候不止羡慕别人有个好爹,更羡慕人家有娘。
青梅想到小童又狠狠地哭一阵,哭到眼前一黑,一阵眩晕,站不稳,吴宏文忙将她抱到床上。青梅缓过来,也觉得自己想左了,小童要没有母亲怎么能得好?自己舍不得他苦啊!既然吴宏文愿意让自己提条件,就趁此机会好好提吧。“爷既然不能为我守身,就别再来找我。”
还守身,这丑女人,谁稀罕,“谁稀罕,你到底懂不懂,我要不进你屋,别说妾,下人也会欺负你们母子。”
“你还能知道这茬!”青梅有些意外了,“那只能睡觉,不做别的。”
“随你便,还有呢?”
“没有了。”
吴宏文背对着青梅躺下,一肚子气,翻来覆去,好久才入睡。
次日,吴宏文竟比青梅晚起,一起床,就见到青梅顶着核桃大的眼睛,对他笑着说:“爷,今天起晚了,快些洗刷,我都准备好了。”说着捧着衣服让他穿,他漱口,青梅就在旁拧好毛巾。洗刷完马上揭开桌上的白粥,小菜,伺候他用膳,边说:“爷,今天上早让小童练会字,下午你想带他去军中就让人来带去。”
吴宏文看着青梅点点头,没有想到她能转变这么快,昨天狠不得去死,今天又能笑开颜,实在怪异得很,看昨天那情形又不似作假。
又过了八天,青梅伤也好了,吴宏文沐休,中午叫两位姨娘一起在厅堂吃饭,说以前也是如此,青梅无所谓,一起便一起。吃着,青梅便想起还没去拜见舅舅谢峰,与吴宏文说起,要不今天去拜见。
“不能去,舅舅不同意接你们来。”
“不同意你为什么还接来?舅舅早晚会知道的。”青梅一惊,提高声音,不知舅舅不让来是不是这里还不安全?青梅看向小童有些担忧。
“为什么?想儿子。”吴宏文没好气地说。
“哎哟,姐姐这是不敢来,怕死呀?奴家可是愿意陪相公出生入死。”
“小草,去叫文婆婆和许婆婆来,姚姨娘口无遮拦,叫她们来拉下去打嘴二十下。”青梅心里烦躁,找人出气。
“是,少夫人。”小草下去叫人。
“相公~我哪里做错了?你看姐姐…”
“谁是你姐姐?哪家的规矩让小妾叫正妻姐姐。”
“对不起,少夫人,我不知道,说错了,以后不敢了。”姚姨娘心里恨死青梅,她一来,吴宏文一直宿她屋里,前几天听说与将军吵架了,还以为她要失宠了,没想到这丑妇还挺有手段的,连自己在门口偶遇几次将军,都没将他拉到自己房中。姚姨娘万没想到青梅才不稀罕,这一切是小童的功劳,小童在军营说喜欢弟弟,兵痞与他说要弟弟得留爹爹在她娘房中,于是小童睡前都问一声“爹爹,你在隔壁睡吗?我想一醒来就见到你。”吴宏文应下了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嗯,还有,你说出爷正妻贪生怕生,可不只我脸上无光,爷也会没脸,蠢妇,拉下去打嘴二十下,长长记性。”青梅见文婆子与许婆子来了,对着她们俩说。
“相公~救命~我以后不敢乱说了,饶了我吧。”姚姨娘跑到吴宏文身边,拉着吴宏文的手说道,象是在撒娇。
文婆子和许婆子有些犹豫,这少夫人没来时,将军可是经常宿在姚姨娘房中,她们俩都抬眼去看吴宏文。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我再告诉你,我不~怕~死。”青梅沉着脸,瞪着姚姨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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