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大人为何要等我?”白小白压下胸口的闷堵,不太明白。
“如今就你我二人,你仍要执意如此么?”苏不知居高临下,墨色的衣衫一如他的瞳色,在月色下微微发亮。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白小白见他问的认真,又似有几分压抑克制,顿时酒醒了一半,急忙站起身。
“我倒真不明白,你在蓝翔医馆学的究竟是医术,还是演技?”苏不知往前迈了一步,逼的白小白往后退了一步。
“大人一定是误会了,我当真不曾见过大人,大人是否酒过醺然,认错了我?”白小白本能的用手挡在身前,又悄悄挪了个步子。
“认错?”苏不知蓦然笑了,那点笑挟着仓促的夜风,又凉薄又潮湿,“从来都只有你认错我。”
白小白见他笑,心里却止不住的发酸,她不晓得什么情况,只觉得苏不知应当是醉了,那眼睛平日里清清明明,此刻却氤氲着瞧不清的雾气,许是这明月对酒,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又一时迷糊,将她当做了某位故人,不过看他的样子,对这位故人应当很不一般。
“大人醉了,我扶大人回去休息吧,这儿风大,对大人的病不好。”白小白开口劝道。
“这就是你的回答?”苏不知站直了身体,弯下眼睛,自嘲的笑了,道,“倒是我执念了。”说罢,也不再说话,直接迈开步子走了。
白小白在原地待了片刻,着实心累,遂也回去歇了。
似是白天赶路乏了,到苏府之后,又接连遇到变故,是以疲惫至极,脑子极乱,那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她迷糊间就想起在医馆的事儿,师父么,心系天下女人,男人不医,小师弟为人单纯羞涩,女人不医,大师兄冷清冷性,看不顺眼不医,唯二师兄特立独行,人不医。白小白那时年级小,脱口而出,那二师兄,你不就是个兽医么?果然照顾同类,有句诗呐,本是同根生……没说完就被一顿胖揍,这揍着揍着还揍出感觉来了,很快便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天一亮,浑身上下都疼。果然梦见二师兄,准没好事。一大早洗漱完毕,这还痛苦着呢,门就“笃笃笃”直响。
白小白拖着一身疲惫去开门,就见公孙二整装待发,站在门外。
“你这是干嘛?”白小白抓抓脑袋,长长打了一个呵欠。
“昨儿个谷大人捉弄了你,过意不去,便差我带你出去逛个街买买东西什么的,聊表歉意。”公孙二笑咪咪的道。
“那什么时候去给苏大人瞧病?”白小白问道。
“大人还未醒,等我们回来,大人应当醒了。用过早膳后,便可以去诊治了。”公孙二扭头看了看天色。
“那好吧,正巧我也要去药铺买点东西。”白小白便随手关上门,同公孙二往外走。
清早儿空气清洌,呼吸几口,那滋味便沁到骨头里,说不出的舒爽,出了苏府,直走没多久便到了长街,街道上已经升起炊烟,飘飘袅袅的消散在空气中。一大早最受欢迎的包子糕点之类,早已热腾腾的上了桌。
“吃点再走啊?”白小白不走了,直接拉开长椅坐了下来。
“也行,你开心就好。”公孙二十分好说话,直接招呼老板上了两笼小笼包,又要了一壶茶。
白小白翻过醋碟,拎过瓷壶,倒了些醋出来,随后用竹筷夹了薄皮肉馅晶莹白嫩小笼包,蘸了些醋,热气蒸腾而上,扑上了脸颊与鼻端。她轻咬一小口,醋香与肉香混合的浓郁滋味便进入了口腔。白小白幸福的闭上了眼睛,脸上都是满足。
公孙二在一旁看的直笑,取了茶杯,用开水涮过,又给她冲了一杯热茶。
那头白小白吸完小笼包的汤,又一口将小笼包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半天,咽下去之后刚要夹另一只,忽而想到什么,抬头道:“你家主子昨夜……”
“怎的?”公孙二饶有兴趣的问,他倒是只喝茶,也不吃。
“他昨晚怪我不识得他……”白小白犹豫了一下道。
“我不是同你说过了么?他其实很在意嘛。”公孙二摇摇头,笑着喝了一口茶,似是有点烫口,略一皱眉后,又不动声色的搁下了。
“不是不是,他说他等我很久了……”白小白面有难色的道,“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啊。”
“竟有这事儿?”公孙二惊讶的张开嘴,又凑上前仔细的看白小白,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挺渗人。
“你干嘛。”白小白夹了个小笼包子挡在身前。
“我瞧瞧嘛,我瞧瞧让苏大人挂心不下的姑娘究竟长什么样,我从来没见过,也很好奇嘛。”公孙二拨开她的包子,又玩命的瞅。
“得了得了。”白小白咬了一口小笼包,又道,“你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苏大人找的人,我压根儿没见过他。”
“总得有几分神似嘛,不然怎么会认错。”公孙二看够了,又回去摸他的茶喝,又看着闷头吃包子的白小白,道,“你也不用太过挂心,你这事儿不是头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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