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珠脸上黯然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起身去给她收拾床铺。床上除了狼藉一片外,竟然没有一丝血迹,她先见在她亵裤上没有看到血迹,也没放在心上,但见床上也没有,她浑身一震,转头去看纪浔,她靠在木桶的边缘,紧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转眼除夕已至,因为夜晚要入宫赴宴,打扮不能随意,纪浔由着彤珠给她上了胭脂水粉,又换上洒金镶银白丝线的宫裙,一切都准备妥当,出府的时候已是傍晚。
纪浔一上马车,就见萧景琰已经坐在里面,她的心再也难以平静,只能扭头看着马车外面。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宫门口,纪浔先跳下马车,目不斜视往前走,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阔袖之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有些讶然,萧景琰面上没有表情,牵着她往里走。
这是纪浔第一次入宫吃年夜饭,她从前只在电视里看过皇家的盛宴,那时便觉得皇家的年夜饭气派至极,这一次亲眼见到,根本不是电视里所能比拟的。
宫内悬灯如昼,众皇子携着王妃渐渐到齐,各自坐在位子上。纪浔偏头望去,只见大梁皇帝坐在高位上,身穿黄袍,头戴皇冠,脸带笑意正和身边的越贵妃耳语,眼睛时不时望向太子,目中分明有宠爱之色。
宴席上的气氛颇为活络,几个皇子互相逗乐,笑谈饮酒。连朝中对立的重臣们也纷纷相对举杯。纪浔游目四顾,突然对上誉王的视线,他目中阴鸷盯了她一会,又换了一个轻松的表情,对她遥遥举杯。
纪浔忙低下头,只觉一串寒栗在背上蠕蠕爬行,竟有些慌乱无措。
萧景琰径自饮下一杯酒,眼睛里竟然一点温度也没有。
酒过数巡,众位皇子纷纷上前给皇帝敬酒。誉王回到座位上,太子端着酒,走上前:“儿臣也恭祝父皇圣体安康。”
梁帝听完,点点头:“好!好!太子,你今年办的几件事,有进步。”他回头看了眼高湛:“赐菜。”
越贵妃目中得意之色愈盛,她朝太子点了点头,太子心领神会,退回自己位置上。
纪浔默默吃着菜,如同嚼蜡。年夜饭的菜肴本是美味可口,但自打誉王用那种眼神看了她一眼后,她能感觉身边的萧景琰整个人都散发出森冷的寒意,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她跟着萧景琰出了宫门,正准备上马车,听见一个人老远喊了一句:“等一下。”
纪浔循声望去,就见誉王快步朝她这边走来。她心知不好,此刻想找块豆腐撞上去,但她只能佯装镇定,向誉王行了个礼。
誉王笑道:“弟妹不用行礼,我听说前阵子弟妹大病了一场,可好多了?”
纪浔刚想回话,却被萧景琰抢先一步在她前头:“谢誉王兄关心,她已经好多了。”
“可我看弟妹的脸色不是很好。”誉王笑看着萧景琰,“景琰,你平时公务虽然繁忙,但也要抽出一点空来关心一下弟妹啊。回头我差人送一些补品到你的府上。”
萧景琰冷冷道:“不用,我府上皆有。”
誉王摆了摆手:“你府上的补品哪有为兄这儿的好,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就差人送过去,给弟妹补补。”
萧景琰一脸漠然:“誉王兄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誉王看着纪浔,“弟妹要多保重身体,不要让为兄担心才是。”
纪浔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用,转身上了马车,没过一会儿萧景琰也坐了上来,他全身僵硬地坐在她身边,身上传来丝丝寒意,纪浔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缄默了一阵,萧景琰先开了口:“你们爱过,是吗?”
纪浔既觉得可笑,又震惊,最终,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扭头望着帘外,嘴里轻迸出两个字:“笨蛋!”
萧景琰望着她,他的眼睛里暗影沉沉:“你爱过我吗?”
纪浔慢慢放下车帘,回头看着他。他也正定定望着她,似乎是在向她索要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但纪浔只是苦笑了一下:“靖王殿下已有新欢,又何必问我这个旧人爱不爱。”
他眼中全是痛,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一低头粗暴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吻得放肆而贪婪,纪浔却没有挣扎,只是静静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回应他。
有的答案不用说出来,回应就是最好的答案。他得到了她的答案,手指叉进她的发丝间,将她紧紧禁锢环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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