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闻风而动,立刻前去主持公道,想惩罚这恶霸一番。缇雪在县衙扑了个空,心中有些担忧,也朝着城门口去了。
缇雪来时,只见县令死死护着手中哭闹的孩童,被那太子的手下揍得鼻青脸肿。待缇雪看清了太子面容,她怒不可遏,挺身而出。
镇民们焦心不已,生怕未来的县令夫人有什么折损。没想到那太子却是偃旗息鼓,喝止了打人的手下。
停手不过是暂时的罢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这小小的七品县令阻了他道路,让他又怎生能咽下这口恶气。待夜幕降临,他本着睚眦必报的原则,派出手下暗杀县令和反抗他的百姓。
手无寸铁的百姓怎能逃过侍卫的大刀,书生出身的县令又能如何躲过这命中劫数呢?
翌日,花柳镇被号哭声笼罩着,漫天的纸钱好比四月柳絮一般。
缇雪伤心欲绝。
这事儿惊动了三王爷,三王爷看着一具具尸首,好似是看入了满眼的荒唐。
忠君爱国的三王爷看着女儿搂着那县令的尸体嚎啕大哭,万般思绪都化成了一句叹息,他无可奈何。
国之将亡,不亡才是可笑。
但他终究是国之一臣,又怎能背叛君主,擅自处置皇室亲族?
缇雪却无甚顾虑,她哭尽了眼泪便站起身来,着人带了县令和百姓的尸体,扯着太子的衣衫往城郊走去。
太子面带嘲讽之色,也不挣扎,任凭缇雪拉着他,反倒好看缇雪的笑话。
缇雪平静地看着县令下葬,待铲上了最后一铲土,她忽地抽出太子身旁护卫的大刀,狠狠地刺入太子胸腹。她动作太快,侍卫一时反应不及,已经是无力回天。
看着太子的表情定格在惊恐状,缇雪仰天长笑,笑出了口口鲜血。
缇雪死了,只留下四个字。
“报应不爽。”
报应呢,总是来得飞快,数九还没结束,皇帝一派已然落败。
新皇登基,没有丝毫手软,旧皇子嗣皆被诛杀,连带着一些作恶多端的官员也都个个死无全尸。
老百姓们对谁是皇帝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能不能得到更好的生活。新皇此举合了他们的心意,举国欢庆。
除了花柳镇。
恶人死了自然是好事,只可惜不能让死人复生。
花柳镇的冬天是死寂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深深地怨叹,直到来年春天。
城郊开满了杜鹃花。
花柳镇不是个适合杜鹃花生长的地方,杜鹃从未光顾过这里,镇上的老人个个心中有数。
杜鹃啼血,杜鹃缇雪。
从此以后,花柳镇好似受了保佑,好事连连。
据说有那么一年,某位皇帝南下巡游,碰巧经过花柳镇,听闻此事,竟是大为感怀。
他晨游郊外,随手折下一朵鲜红的杜鹃,花瓣上还残留着夜间积聚的水露。
“杜鹃,子规也;子规啼血,杜鹃洒泪,妙哉。子规既现,花柳何存?”
顾可昭定定地看着常飘飘,常飘飘却只顾着填饱她的五脏庙。
顾可昭看着常飘飘的熊样,失望地移开了眼神:“就这样?”
常飘飘大口吞咽着鱼汤,对美人的反应很是不满:“泥还要肿么样!窝都讲完了!”
顾可昭嫌弃地看着常飘飘不雅的吃相,手上却将饭菜帮她推近了些:“慢点儿吃,当心噎死你,本来就嘴笨!”
常飘飘连声抗议:“窝哪里嘴本!”
“你这故事也太老套了,半点新意都没有,不合常理,实在无趣得很。”顾可昭从常飘飘筷底抢来最后一个鸡腿,放在云日月碗里。
常飘飘被气得直翻白眼。
云日月看着碗中的鸡腿,眉目含情。
杜鹃,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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