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赤瑾所住的院子,她便看到从房门跑出一个一身红衣的女鬼。
正是赤瑾。
随后,两个面色苍白,手持招魂铃的阴差已经随她而出。
白露连忙跑了过去,拦在了阴差面前。而寒也已经从后面穿出,一把抓住了正欲逃跑的赤瑾。
“阴差大哥!”白露小心道,“阴差大哥稍等,我们还有几句话想问这个魂魄。”
一个阴差脸上露出反感道:“怎么又碰到你们。”
白露有些尴尬地笑着,随即想到以前惊蛰是怎么应付阴差的,便在包中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几锭冥间的金元,塞到了他们的手中。
“就一会儿,你们先休息一下。”
两个阴差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把钱财收入囊中,不耐烦道:“那你们快点。”说完,他们便消失在了白露的面前。
白露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寒正抓着一脸灰暗的赤瑾,她一脸狼狈,嘴唇还在颤抖。她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白露道:“你不是阴阳先生吗?你能救我吗,我不想死!”
白露在她面前停下道:“你是因何而死?”
说到这,赤瑾一脸颓丧又带着怒气道:“还能有谁,我为他尽心尽力,我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杀手,可他居然三番两次要杀我……我在他心里还比不过那个没用的丫头!”
白露皱眉:“是你杀了杜衡?”
赤瑾冷笑道:“是他先要杀我的!那日他卧病在床,我偷看了他下的密令,他居然要我去护送那批东西,还要对我下杀手!所以,我干脆把他的那条密令上的名字给改了……”
“真的是你?”杜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白露的身后,看着赤瑾。
赤瑾看到她更加猖狂道:“是啊,那天传命给你,让你去护送财物的人就是我扮的。”
是啊,杜衡心中立即了然,赤瑾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和模仿。她在齐佑身边也有不少日子,可以模仿他的字迹也不足为奇。
所以他,其实没想过要杀她吗?
“杜衡,就连你自己不也认为他要除了你吗?你现在这幅伤心的表情给谁看啊!”
杜衡抬头,看着赤瑾道:“你呢,你怎么死的?”
赤瑾咬牙道:“因为今天是第十天。自你死后,他就没有再给过我解药。”
“解药?”白露纳罕,杜衡也一脸不解,但随即,她的表情有了微微的变化。
看到杜衡的表情,赤瑾似乎更加气愤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服过那药丸?”
杜衡眼皮轻颤,白露也已猜到那药丸是怎么一回事。她以前就曾听说,那些主子为了控制手下的人,会给他们服下特制的毒,只有按时吃解药才能活下去。
白露对赤瑾道:“你们都吃过那药丸?”
赤瑾没说话,便是默认了。
所有的侍卫都服下了那药丸,除了她。所有的人都没在他身边超过两年,除了她。所有的人都没有尝过他那苦涩的药,除了她。
然而,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竟然要下令杀她,也除了她。
寒却突然对赤瑾道:“所以,给齐佑下毒的人不是你?”
“下毒?呵,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白露和寒都沉默了。白露心中的预感更强烈了——不是赤瑾的话,是他吗。他终于又要出现了吗?
随着一阵铃声,两个阴差已经回来了,赤瑾听着他们手中招魂铃,连忙捂着耳朵,表情也扭曲了起来。白露示意了寒一眼,寒已经带着杜衡离开了这里。
赤瑾抱着头,看到杜衡被寒带离,指着杜衡离开的方向红着眼道:“为什么不抓她……”她瞪着白露道,“为什么救她不救我,为什么杀我,为什么好事都是她的,我什么都没有!”
听到她的话,白露静静地看着她道:“为恶自有报。你害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
“呵。”她的肩被阴差钳住,她眼神涣散道:“我不杀她,我就不会死吗,不杀她,那天死的就是我……这世间本就是不公平的。”
“你最风光的时候,她也曾无比狼狈与绝望。”白露道,“同样,或许你也有你的机缘和幸运,只是在你还没碰到时,就被嫉妒与恶意支配,毁了这一切。”
从二皇子的寝宫赶往这里的路上,寒对白露说,没找到布帛的证据,可是在赤瑾的房间里找到了很多封被扔在箱底的,从来没被拆过的信。上面的署名,是那天亲手杀杜衡的人的名字。
或许他早就知道这是赤瑾的把戏,或许不知道。但最终他都帮她杀了杜衡,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赤瑾听言,却讥讽一笑,阴差拉着她离开,她看着刚刚杜衡离去的方向冷笑道:
“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这几天,每天夜里,她的阴魂都伏在我的窗户上一直盯着我,那双眼睛,我看过一次都不会忘,那简直就是魔鬼的眼睛!魔鬼……”
她的嘶喊还回荡在白露耳边,白露却已经僵在了原地,全身发冷,如坠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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