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晚,陈老夫人便来到孙婉君房间里焦急道:“婉君啊,我不放心,我们去珩儿那里看看吧。”
“娘……”
“不去军营的,我们就去那附近的小镇好吗,我很担心珩儿,离他近些也好啊。珩儿他爹生前打仗的时候,我也曾经到战场附近陪过他,他现在走了,留下珩儿给我,现在……”说着老夫人便有些哽咽,虽喊她老夫人,可她也不过刚刚四十,同是女人,那种心情婉君自然也理解。她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同意了。
不过几天功夫,她们便到了战线附近,她们不敢再靠前,只能在附近的城镇住下。他们身边有五个侍卫和两个贴身的丫鬟。
刚到那天,孙婉君便因舟车颠簸,身体有些不适在房间里躺着也没气力。老夫人不放心,晚上又去找了大夫来看,这一看,却是惊了所有人。
孙婉君有身孕了!
这时有孕,虽让众人措手不及,老夫人更是悔恨万分——幸亏一路没伤着孩子,但在这种时候,却也真是个好消息。
老夫人扶着孙婉君道:“这是上天给的好预兆,珩儿一定会平安归来!”
可惜,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在她们在小镇等消息之时,一晚,门外突然传来了打斗声。屋内孙婉君和老夫人正在说这话,孙婉君最先察觉到屋外的动静,屋内几个人顿时都默不作声了,背后却都一身冷汗。
原来,她们在这里的消息不知怎么竟传了出去——其实也一切并不奇怪,战乱之时,一群有钱人家的女眷不是远离这里而是匆匆进城,在这布满探子的地界必然很快传到了有心人那里。
孙婉君最先冷静下来的,她小时练过一些近身功夫,心理素质也算好的。她在屋里找了些木棍和铁架,分到每个人手里,“大家拿好……”
老夫人却一下子拉住她,嘴唇颤抖道:“婉君,她们一定是来抓你的,你还怀着身子,一定不能被抓走……”
片刻后,一群黑衣人便已经在踹门了,客栈的人都躲起来不敢吭声,黑夜里,这跺门声尤其刺耳。
随着“砰!”一声,门板直直地向后倒去。屋内几个丫鬟都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床前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少妇正拿着铁棍看向他们。
几个黑衣人扫了一眼屋子,上前一把挡掉铁棍,捉住那个年轻的妇人便向外拖。
中年妇人喊着“婉君”拉住女子不放,最终被一手推倒,几个人打晕了这个被唤作“婉君”的女子,从窗前一翻,便已不见踪影。
屋内还有细细的哽咽声,不久后,老夫人才颤抖着走向地面蹲着的几个人,拉起其中一个女子,两个人抱在一起,眼泪立马掉了下来。另一名丫鬟也哭红了眼,几个人都不说话。
过了很久,老夫人才哽噎说道:“我对不住绮云丫头,可我真的没办法了。那些人想劫走婉君你,一定是想利用你要挟珩儿,所以一定还不会对绮云动手。我对不住绮云,她是个好孩子,她来我们府的时候才十三岁啊,上天保佑,我家的孩子都能平安归来,上天保佑……”
“所以,你和那个叫绮云的丫鬟交换了身份,她就被劫去了?”他们听不到女鬼说话,寒在一边转述着,却突然一停。白露见状轻轻问道。
女鬼,或许现在该叫孙婉君,没有说话,眼中情绪却仍有起伏。
“是的。”驸马在一旁突然闷闷地起声,“我曾听我外婆这样喊过……现在的舅母。”
白露看向他,心中有些底了,想了想又道:“曾?难道她平时不这样喊她吗?”
驸马吸了口气道:“现在的……舅母叫云笙,但我曾经听外婆有一次喊过她‘绮云’这个名字,当时还很好奇地问,外婆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你外婆……她还好吗?”一直沉默的女鬼突然颤抖着嘴唇开口。
驸马低下眼睛道:“这几年身体没以前好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
白露想,看来孙婉君的这个婆婆还是对她挺好的,而找绮云代替也是没办法——也是为了保护孙婉君和孩子。结合这情况看,想是那绮云被劫去后和陈瑾珩发展出了感情,白露想。不过孙婉君确实不能都怪她的,要怪也只能怪男人靠不住了。
可是,白露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陈瑾珩不像是一朝负心的样子,而现在的那个陈夫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如此有心机之人。而孙婉君又是怎么死的呢,那她的孩子呢?
心中有太多疑问,白露刚想让女鬼继续说,可转头一看孙婉君已经不见了。寒看她疑惑,指了指远处东方天际——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破晓了。
“天要亮了,而她太虚弱了,便先离开了。”
白露“哦”了一声,驸马却拿着那面镜子惊讶地看着四周道:“我……前舅母呢?”
“天亮了,她不便在阳间出现了。”
驸马微愣,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寒气,他还不能相信他居然跟鬼待了一夜。一切的一切竟像一场梦一样。
白露心里也是意犹未尽,便看着驸马道:“驸马,那你知道你前舅母是怎么死的么?”
驸马侧目看了她一眼,将镜子放到她手上,声音微冷道:“这是我们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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