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挺热闹,教育局门口因为学区房一年一变更,家长把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出租车司机的罢工已经持续一周,□□示威者路过安心办公楼底下的时候,安心看到鲜红的横幅上有个错别字。
早上的超市还没开门,大爷大妈早已排起了长龙;
售楼处门口无人问津,却始终打着房源紧张的旗号。
下午四点,安心在洛阳朋友的小洋房里看《爸爸去哪儿》,有点儿昏昏欲睡。
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舒服,精神也不太好。
开会时候的专注力退化。
上下班的电梯也让她产生幽闭恐惧症。
昨天晚上洗澡,摘下手表,手腕竟出了一圈疹子。
前天早上安心离开家的时候,仲燃还没有睁眼睛,她到单位办理公休假手续,买了车票就到了洛阳朋友的家里。
最近的工作似乎异常顺利,财政的存款源源不断,但凡是有什么新项目,直接就找到他们,和衙门机关打交道也仿佛调了个儿。
安心请假的时候,老板还说让她好好休息,关切道要不要派车送她出去转转。
真是受宠若惊。
走在洛阳的街道,安心恍恍惚惚,被前面突然闪过的一对身影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避开,躲在暗处瞧见并不是仲燃和她的未婚妻,才如释重负。
距离上次在安心家里,她消失三天了。
仲燃打她的手机,“嘟嘟”声响了很久也不接。
找她的朋友,除了筱颜,他竟不认识安心的任何其他朋友。
单位的同事说,“安心请假了,您不知道吗”
也许回老家了,可她老家是哪里,家里父母做什么,家里电话又是几号?
仲燃坐在办公室的藤椅上,脑袋里全是安心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常常不顾形象的大笑又容易陷入悲伤,她常说自己情感过剩。
仲燃觉得这是小孩子的脾气,她说:这种大笑而常悲可是弥勒佛的境界。
她爱惹他生气,又立刻认错哄他,她似乎很享受这个游戏。
她爱粘他,两个人周末在家,做什么都要一起,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起吃水果、一起看门口的猫狗打架,安心说有种马桶是双人的,我们还可以一起尿尿,你站着,我坐着。
有段时间,仲燃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太好,仲燃不说,安心还是能感觉到。
安心郑重其事的包了三本关于亲情的书送给他,书皮上打了漂亮的蝴蝶结。
仲燃调侃她:“安总,要写读书报告啊这是?”
仲燃和父亲聊天的时候,开玩笑的聊起过这事儿。
“哦?”仲老先生拿着其中一本叫做《夜》的翻了翻,掉落一张书签,红色的硬纸上映着□□的招牌式笑容,仲老莞尔一笑。
仲燃忙起来,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少主动去联系他,但安心却从不挑这个礼。
有回他们差不多半个月没有联系,仲燃晚上在一个会所里陪人应酬,免不了逢场作戏。
不成想到安心也在会所,看到他身旁莺莺燕燕。
安心当着仲燃的面故意要了杯烈酒,一饮而尽,又学人家公关小姐去勾搭身边的帅哥,虽然看起来别别扭扭,也学得有模有样。
他给安心发短信:小丫头,别学人家,你给我赶快回家去。
“挑逗是门技术活,少女有少女的方法,熟女有熟女的门道,这里的男人看起来比姑娘还嫩嘛。”
“呵,难不成你还想找个处男?”
“不想也不必找个种马。”
仲燃气的肺都快炸了。
仲燃每天去安心家楼底下,等着23楼屋子的灯亮,想着如果哪一天亮了,他就跑上去把她教训一通,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仲燃走在楼下的小园子里,踱来踱去。
他们以前在这儿种了些西红柿、土豆,安心给这块儿地圈了个白色的尖栅栏。如今,野草又冒了出来,也没有人给它们浇水。
小草被夜晚的潮气打得湿湿的,安心仿佛还在他身后小跑着,他送她的那双白色运动鞋陷在泥里,变得脏兮兮。
晚风拂来,透着凉意,这个夏天真是奇怪,一点也不热,反而有越来越凉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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