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原笑道:“连这都不知,也算是个武盲了。”
任一鸣道:“师父跟我说说呗。”
乐原欲言又止,摸了摸冒出不久刚冒出的柔弱胡须道:“你等我把小武叫来,还是让他说吧。”说完出门叫人去了。
魏易武就和乐原一并进来,任一鸣忙起身相迎。魏易武笑道:“一鸣师弟不必客气。”
这位小师兄眉清目秀,显得很温和,任一鸣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在他印象中那些江湖中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壮汉,脾气都很暴躁,他入门之前还有点担心和师兄们难免会起冲突,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
三人分别坐下。显然乐原在路上已经把任一鸣想了解的东西向魏易武说了,他一坐下便道:“这九州武林大会是天下第一江湖盛事,每五年方举行一次。届时,九州武林各路英豪全部汇集于京都洛阳,切磋武功,一展身手。”
任一鸣不禁问道:“那场面必是十分热闹了。可是天下习武之人众多,这切磋得进行多久啊?”
魏易武笑道:“武林大会并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只有武功修为已达上乘的人才有幸参与。有两个途径可以获得参与资格。第一当然是武英堂的请帖。”
任一鸣道:“武英堂?”
魏易武面带敬仰的道:“武英堂号称‘江湖总管’,是专门管理江湖事务的组织,由‘十贤’、也就是当世的十大绝顶高手共同掌管。他们的邀请自然是参加武林大会的直接途径。可武英堂却不随便发帖,一般被邀请之人不是名震武林的绝世高手,便是江湖大派的掌门人,因而能被武英堂邀请便代表着一个江湖人士的特殊荣誉。其实历届大会上,除了鸣剑岛、万豪楼、天玄门、地煞阁、凌风谷、雷云坛、承影山庄这七大派的掌门能享受到这份殊荣,其他人基本上与此无缘。
“而没有被武英堂邀请的人还可以通过第二个途径参加九州武林大会,那便是由郡到州的逐级竞争,争取参加大会的名额;名额自然也由武英堂来定。”
任一鸣点点头,又不解道:“大家对都武林大会如此趋之若鹜,又是为何?”
魏易武笑了笑,道:“还不是为了争个名声。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九州武林大会无疑是一个成名的机会,如果能在天下英雄面前一展身手,自是每个人都求之不得的良机。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力挫群雄,便可登上武林至尊榜单——‘武英榜’,那才是每个习武之人最大的荣耀。
“武英榜由武英堂所制,在每届武林大会结束重新公布。此榜全依武林大会的实力来推定座次,在天下无数习武之人当中,只有武功最强的100人才能入榜。榜上的前十位没有排名,只统称为‘十贤’,这是为了表示对当今皇上和八位州王的尊重,表示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第二的意思,11到30名的20人称为一品武英,31到60名的30人称为二品武英,61到100名的40人称为三品武英。”
任一鸣道:“这么说,参加武林大会便有执掌武英堂的机会了?”
魏易武道:“可以这么说,不过多少年来‘十贤’几乎没有变过,他们均是些旷世奇才,哪能轻易被人超越。”
任一鸣点点头,又问道:“这九州武林大会倒是很有意思,是武英堂率先发起的么?”
魏易武笑了,“你想啊,武英堂由十贤执掌,十贤又来自武林大会,应该说先有武林大会才有了武英堂。第一届九州武林大会其实是由圣武皇帝发起的,至今已三百年了。”
“啊!”任一鸣实不知圣武皇帝还发起了第一届武林大会,不由得一脸惊讶。
他转脸一瞧,见乐原竟然爬到桌上打起瞌睡来。魏易武笑道:“乐师兄一向不拘小节,你莫见怪。”
任一鸣道:“没有,没有。之前乐师兄跟我说师父最近心情不好,是他惹的,想必一定和武林大会有关了?”
魏易武苦笑道:“说起来惭愧。你想必也知道了,咱们鹤影门也就你、我、师兄三名弟子,其实算不得一个门派,武英堂自然也不会认可。所以我爹即便是身为掌门人,不单不在武英堂的直接邀请之列,连九州武林大会也都打入过。每次由州郡的比试来争取有限的名额,在咱们郡内不必说,可在人才济济的东州,确实不易取胜。十几年来,爹爹只能止步于州内的比试,一直无缘参加九州武林大会,咱们这个门派自然也难在江湖上赢得名声。”
得知自己门派在江湖上根本没有任何份量后,任一鸣并没有气馁,反而越发信心膨胀了。他心想,就让我为师父争口气好了,鹤影门一定会成为九州武林响当当的名门大派的。
魏易武接着道:“这次之所以说离成名无比接近,还得从武英榜说起。登上武英榜的人,武学修为绝对是出类拔粹,每一届的排名变化并不大,这就限制了每届新登榜的人数;尤其是年轻人,在榜上很难觅其踪影。武英堂为了鼓励年轻人积极参与,便制定了‘武英新秀榜’,此榜只选20岁以下的10位少年,每届都变,这样就保证了每届大会都有10位年轻人可以成名,大大的增强了年轻人习武的积极性,对提高武学造诣十分有利;为此,每州都有单独针对少年的参会名额,它的竞争相对小一些,毕竟大家都还年轻,除了习武奇才,水平相差无几。
“本届大会,咱们的乐师兄就差点获得参会名额,我爹之所以生他的气也是为此。在最后一场比试中,他输给了一个女子,本来尽占上风的,结果却无缘无故的输了。”
任一鸣问道:“每个州有几位少年参会?”
魏易武道:“每州的情况各不相同。咱们东州是武术强州,武英榜100人中就有20多人出自东州,在9州中排名第一,每届大会比其他州的名额都多些。这届本州共有8位少年。”
任一鸣道:“这么说,如果乐师兄能顺利晋级,成名的可能还是很高的。”
魏易武叹道:“不说能否取得好名次,单是在天下英雄面前露露脸,已是很难得的机会了。更何况师兄的武功实在不弱,当真可惜了。待到下届大会他已超过20岁,只能奔着成年的‘武英榜’而去,结果怎样,就不好说了。”
任一鸣瞧着把脸贴在桌面上仍在酣睡的乐原,他睡得很开心,嘴角挂着傻傻的笑容,似乎在做一个好梦。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位敦厚的师兄竟然如此厉害,他赞道:“乐师兄真不简单。”
魏易武道:“这是自然。”
他默默地喝了口茶,许久又道:“一鸣师弟,日后咱们多切磋切磋,争取把武功练好。我爹这次回来一直很不高兴,我猜的出来,他一定是在东州论武时又被人嘲笑了。他这辈子就认准要在武林闯出个名堂了,他若做不到,我们身为本门弟子,也有责任为他争口气啊!只有武功变强了,才能在江湖上受人敬重。”
“师兄放心,今后我一定刻苦练功。”
魏易武笑笑,“希望五年之后,你能打入九州武林大会,登上武英新秀榜。”
“师兄谦虚,你起步比我早,要入武林大会也一定是你。”任一鸣已经放开了,便问魏易武:“咱们乐师兄是何时来此的?”
魏易武笑笑,道:“说起大师兄来,却有些机缘……”
正说着,乐原醒了,想是被惊醒了好梦,显得很失落,插口问道:“讲得差不多了吧?也该吃饭了。”
“正说起你呢,”魏易武看了看天色道,“是该用饭了,下次再跟你讲吧。”
用过饭,乐原与任一鸣便各自回房。吹灭蜡烛,任一鸣躺倒在床上,思绪纷繁。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住在外面,母亲不在左右,一切需靠自己。末了师父的吩咐言犹在耳:“今日早些睡觉。明日,你便正式开始练武了。以后,想要在武学上有所作为,要吃得了苦。倘若做错了事或不听吩咐,别怪我无情。”师父的话使他对未来的日子担忧起来。又想到阿文,想到大金,想到三人一块上山、爬树、捉鸟的日子,觉得恐怕以后不会再有了,心中真是无限惆怅。忽又想到日中师父探他脉息后的反应,明显的很失望,看来,自己的资质确实不佳。
想着想着,他突然蜗进被窝里,偷偷笑起来。
由于他比较聪明,在周围人的眼里一直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日日里在这种环境下,难免滋生出些骄傲的情绪。他心想,真是一个好的开始啊。资质不佳,师门又寒微,这不正是要我出人头地的苗头么?什么“九州武林大会”、“武英榜”,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武林大会还是他心中的大英友圣武皇帝发起的,他更有理由把武功练好了。
将来武英榜上一定会有他任一鸣的名字!还得是那种没有排名的最顶级的‘十贤’才行!
而这第一步,就从五年后的武英新秀榜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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