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涟并未听他之言收回而是浅笑道:“剩的你且拿去给你父亲治病吧,也算是我为自己积福之为吧。”
语毕叶琉涟两步小跑追上前头回身等着她的慕暖,摊主取过银子紧紧拽在手心里对着言笑间逐渐走远的两位姑娘的方向深深拜叩。
慕暖看到了叶琉涟方才的动作询问道:“我都给他一块碎银了,按这样小摊卖的价钱,就是买他今日所有的食物也是绰绰有余了。”
叶琉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点着她的脑袋殷切道:“你呀,明明是因为扰散了他的客人才那样做的,本来是好意非得说成钱多,怪不得大家都怕着你呢,看起来妥妥的一暴力暴发户嘛。”
慕暖被戳中内心转移话题:“还说我,那你叻?给他那么多让他感恩戴德么。”说着还示意她往回看摊主匍地久跪的样子。
叶琉涟跟着她悄悄往回看了一眼吓一跳,赶紧拉着她到旁边能遮掩视线的地方偷偷地瞄着,见到他看到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起身收摊才舒口气跟慕暖解释。
“我也不是胡乱给的啊,是有理由的,反正钱都是兄长的,我不心疼,哈哈。”
慕暖却有些小心疼,除了有时候兴意一上来就丢了脑子时的行为,其他时候她并不是随意花钱之人,只是那些排着队或几个吃完浑水摸鱼没付账的客人都被吓走了,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她还是会内疚。
叶琉涟继续说道:“我认识那个摊主只是他不认识我罢了。”
“欸?”慕暖听到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如何说?”
“我认识他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位医者,缜西街是出了名的贫民窟,可他父亲却经常义务到缜西街去帮助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治病,可他作为医者却治不了自己的身疾,常常被病痛侵扰但又无法付起药钱,但这样仍不能止住他帮助缜西街百姓的脚步,常常由他儿子也就是刚刚的摊主搀扶了他去,也许是因为有什么执念吧,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慕暖点点头又疑惑道:“那他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
叶琉涟又瞥了瞥他摊位的方向,见他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推着摊车往小巷走了才回过头拉着慕暖走出僻角自大路继续而行。
“曾听说他以摆摊为生但不知是卖吃食,这条街一向不允许吃食买卖可他今日却能在此摆摊,这要是没有贿赂看守那是不可能的,我想他必是看上了今日观试的大批人流。可是今日有高阶官员前来怎般都是有风险的,听说他平日在食街摆摊虽说赚的不多但也足以温饱了,只是在他父亲病后每每需要吃药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能让他冒这么大的险过来摆摊定是父亲病重急需用钱,我本也只是猜测,在看到他方才行礼后才大约证实了这个想法。”
“那也不能肯定就是他父亲病重啊。”
叶琉涟摇头否认:“我前些日子去问那里的人还说他一直按点儿地扶着父亲去缜西街行医呢,无论风吹雨打每过十日必会去一次的,可前日明明该是他们去的时间却没去,加之他今日行为,必定是他父亲病的十分严重,不然他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
“这样啊。”慕暖一听急匆匆地拐身往后去。
叶琉涟拉住她道:“你干嘛去?”
“这样的话我们给的那点儿哪够啊,好在我今儿带的银子多,他应该还没走远我再追上去给些!”
“不用啦,给少了是恩惠,给多了就是施舍了。”叶琉涟赶忙拽回他,“我知道他们父子俩的性情,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平日哪愿随便接受别人施舍呢,不然苏子衾早就给了,我是正好借着今日这个引子说想积福德让他帮忙把食物都送到缜西街,他熟悉那里自然知道是何意该如何做,若是平白无故的帮他们肯定会觉得打击到他们尊严,我这样做也是想让他们把银子收的安心。”
慕暖在旁思忖了半晌啧啧两声:“这弯弯绕绕拐的,也太麻烦了吧。”
叶琉涟旁撇了她一眼:“那像你那样就好了?一番好心总被人曲解也是活该。”
“我乐意!”慕暖不屑地哼哼两声后突然转了个语气揶揄她到:“你刚刚提苏子衾,莫非你是跟着他去的?”
叶琉涟自知说漏嘴心虚地别开脑袋小声诺诺:“我那是以前偷偷跟去的啦,现在他好像都不去了。”
言谈间已经到了字比的台子下,台上书桌笔墨什么的大致已都布置好了,来了小半的百姓,有许多都是这条街上店铺的掌柜,正候在台下七言八语地谈论着。二人见正中已经没位置了便寻了一个左前的地儿站着,虽然偏了点儿,起码视线没有阻碍。
审判官员的位子在台子最里边儿,每个位置上都垫了一个崭新的墨蓝飞纹花垫,旁边各配一桌,上面的笔墨纸砚也都布的齐全。
这场地空的虽久但热闹的也快,等了约莫有一刻的时间台下人已经多的摩肩接踵了,后台的审判大人也依序上台落座,只剩比试者在台子左右两侧排齐站好,旁的亦有守卫防止看热闹的百姓拥挤过去。
叶琉涟本来只是好奇地往参试者那边看正好就瞅见了一个面熟之人——周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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