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笑几声,笑过之后仔细想想,他这话虽失之激烈,实情却大体如此。我喝口酒,叹了口气。
“说得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只是有些伤感。”
“伤感?”
“中国文化,上下五千年,沉淀到现在,对思想开放的理解却总是纠结于性开放,想来多少有些可悲。”
许久,我俩都没说话,只是喝酒。
“不好意思,扯远了。”
“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他不理会我说的问。
“天下熙熙攘攘,皆是利来利往。”
“人人都如此?”
“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众庶凭生。”
本以为他就是个什么都随随便便的花花公子,没想到他听后却喝着酒认真得思考起来。我没有打扰他,只顾着喝着美酒,喝完后又自己倒了一杯。
过了许久,他才从沉思中出来,喝口酒说:“挺有意思的,你看我是哪一类?”
我喝口酒,想了想,说:“夸夸其谈你没有,当烈士吗骨头又脆了点儿,你虽很有钱却又不怎么爱财。嗯,你和我一样,都是凭生的庶人,不过你属于很有钱的那一类。”
“哈哈,有意思,这样的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甭管有钱没钱了,先干一杯,为了同为庶人。”
我们一干而尽,一瓶XO这么会儿也就没了,好在我还有存酒。前几天网购了两瓶威士忌。
“有酒竟然藏着,你可真不地道。”
“没有藏,就在柜子里的冰箱顶上。百八十块钱的酒怕你看不上眼,也就没好意思跟你说。”
我给他倒了一杯,他喝了一大口。
“你这个朋友可以交下了,因为能喝酒。”
“你这个朋友更得交了,因为能喝到好酒。”
“哈哈,好,再干一杯,为了酒友。”
常听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现在才终于体会到,原来心情竟会如此痛快。
“你整天躲在屋子里,就是因为那伤感,所以讨厌性,讨厌女人?”他喝了口酒问。
“怎么会讨厌,我对女人的欲望也蛮强烈的,比起你来可能会差些。”
“那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没什么意思。千方百计的弄到手,相处一段时间,然后再千方百计的分手,麻烦死了。”
“也就是说不是装清高,而是怕麻烦?”
“性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谈什么清高与下流。”
“果然是个怪人。改天跟我出去喝酒,顺便也捞几个不会有麻烦的女人,省得你自己在屋里打枪。”
“至少我的手只摸过自己的,你那些女人只怕阅枪无数。”
借着酒我想也没想,这话就冲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发觉太过不留情面了。
“不好意思,无心的。”
他却满不在乎的说:“什么有心无心,事实就是如此。改天一定要你领教一下这阅过无数枪的女人的滋味。”
见他不在意,我也轻松得玩笑起来,说:“别,你认识的那些女人我哪儿养得起啊!弄一次脚趾甲,就够我喝好几天的酒了。”
“又不是要你去养。你要是把她们伺候好了,她们倒过来养你都成。”
“这可有点难度。我这长相也就将就看得过去,性技巧目前还只处在理论阶段,没什么长处啊!”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有些少妇专好这一口,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才能好好把玩。”
“照你这么说我还有可取之处。行,等没钱喝酒了,你帮忙给找一个。”
“滚,你把我当成拉皮条的了。”
“这好办,你不收钱就不算拉皮条。”
“你算得倒精明。”他笑着说,“跟你说,好些也都是海归,有的是生在国外现在才回来,技术好得不得了。”
“其实学性开放、性技巧没必要去国外。”我抗议说,“翻翻老一点的书,什么乱七八糟的性行为中国早就有了。武则天秽乱宫闱也就不说了,她被贬成尼姑时伙同其他尼姑与和尚乱搞;杨贵妃也好不到哪儿去,和她什么干儿子安禄山鬼混;隋炀帝才混账,造合欢车,和他后宫的三千佳丽在里面胡天胡地,他的那些护卫还得在外面给他守卫着。你说乱不乱套?”
“难怪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在车里做,原来这是皇帝级别的享受。该不会隋炀帝是最先发明车震的人?”
“这可说不准了。夏桀、商纣也都是荒淫亡国的,比隋炀帝好不到哪儿去。”
又喝完一瓶酒,说话更是不着边际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跟你说,你不拍我马屁倒不怎么样,以后可有得麻烦了。”
“现在不是已经交到你这个朋友了。你这么有钱,我还怕以后没有酒喝?”
“一看我就是个败家子,老头子家当也就那么十个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我败光了。”
“不就是风流嘛。嫖可毁志,赌才败家。只要你不赌,那些家底也够你吃喝玩乐三辈子的了。”
“你可真够笨的,没听说嫖赌不分家。再说,老头子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外边不知多少女人,也不知给我生了多少从未见过面却来分家产的兄弟姐妹。”
“这个你放心。包二奶、养小三是‘三妻四妾’——封建残留思想——的变异,不过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嫡庶观念。你是嫡长子,那些家产你拿大头。”
威士忌喝完了后,脑子已经不清不楚了,我俩却还是吵着闹着要喝酒。又喝了很多啤酒,也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醉得一塌糊涂。第二天醒来,数了下酒瓶,三瓶洋酒,16罐500ml毫升的啤酒,还有一罐躺在地上没打开。可是我那小冰箱里没这么多啤酒。想了半天,却还是记不起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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