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有三谢,一谢哥哥收留之恩;二谢哥哥赐座之恩;三谢哥哥赏脸之恩。”小伙子今天不但打扮的干净,说起话来也像嚼黄豆一般干脆,让宋江心里涌起了一阵一阵的喜欢:“好小子,说起话来讨人喜欢,做起事来韬光养晦,毕其功于一役,无愧叫做黄蜂刺,那田家父子不识你是他们的损失,我水泊梁山将来必有你的用武之地。”
“多谢哥哥夸奖!”说着,孔慈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柄包裹,双手一递向上说道:“小弟新来乍到,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与哥哥,今有我师父传下来的一把七星宝刀送与哥哥,希望哥哥笑纳。”说完,旁边就有小军拿了这包裹送到了宋江眼前。宋江这下子止住了笑容,接过包裹之后根本连封都没拆,就直接扔了回去:“孔兄弟,接着。”孔慈赶忙接住了自己的包裹:“哥哥,这是小弟的一份心意。”宋江朝他一摆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是水泊梁山,咱们不讲官府那套。我听他们说,这次多亏你,才使得金光寨能顺利划入我水泊梁山名下,光这一份大礼,哥哥我就已经知足了,何必还要贪恋你师傅留给你的遗物呢。”
“这次金光寨并入水泊梁山是卢员外和大伙的功劳,小弟何德何能独占大功呢。”
“这话不对,他们的功劳是他们的功劳,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相互之间没有冲突。”说着宋江叹了一声:“也就是那田横小肚鸡肠不识时务,否则入我水泊梁山,成天逍遥自在,有多美哉。”
这时候朱武在旁边接茬说道:“是啊,如果不是他非得纠结辈分的事情,何至于到现在这步田地啊。”
听到这话,宋江用鼻子哼了一声:“笑话,什么辈分,哪来的纠结。邹渊邹润何在?”说完,下面的邹渊和邹润两人立马站了起来:“哥哥,小弟在此。”
宋江一指他两人:“这倒是亲叔侄关系了,到了我们水泊梁山还不是以兄弟相称,这就是咱水泊梁山的规矩,要想入伙咱梁山,就得听咱们的规矩,只有兄弟,没有长幼,不想听,那请自便,梁山之外,天大地大。你们都记住,将来无论谁遇到类似这般的事情,都把这个规矩给我死死地卡准了。”
“规矩就是规矩,就得死死不留情面。如果今天坏一个规矩,明天破一个家规,那咱水泊梁山没几天就的散伙,别说对外了,内讧就没个完!”
宋江这段话说完之后,下面一下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静之中,大多数人明白,大头领不是在无端发火,他这段牢骚是说给玉麒麟听的。故此,一时间没人敢接宋江的话茬,生怕说错话惹怒了卢俊义。
经验表明,但凡这样不知死的时候,总会有那缺根弦的人上前搭话,没错,在水泊梁山里,敢和宋江没脸没皮说蠢话、废话的也就只有黑旋风了:“哥哥说的极是,如果这次是哥哥去了金光寨,那田家人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
台下众人一听李逵这话,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这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而是赤裸裸的打脸啊,你这话说的让人家卢俊义怎么下的了台啊!
“是个屁!”还好宋江回答的也够迅速:“我这次去肯定也是这个下场,你就没听出来那田横就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型吗?换做我去,即使他不找辈分上的麻烦,肯定还会换着花样来找不痛快的。你啊,说话的时候多动动脑子!”
李逵的傻笑引来了的诸头领的哄堂大笑,于是,这次金光寨的事情尽管不圆满,但总算是过去了。随后宋江向众人一起讲了讲此次去东京汴梁的情况,当然,他知道的他说说,不知道的,就让穆弘讲一下。待所有事情言讲完毕,宋江一拍巴掌说道:“总的说来呢,此次去东京,功过五五开,勉强就算是相抵了。这过嘛,自不必说,搅闹了正月十五花灯会,害了许多公人家丁的性命,这传到赵家大官人的耳朵里,肯定是一行大罪,搞不好,还要发来官兵平山灭寨,到那时,咱们水泊梁山诸多头领可就来买卖了。”
底下又是一堂哄笑:“哥哥哪里话,我们吃的就是这刀尖舔血的营生,何惧官府之有?”
宋江用手压了压言,然后继续讲到:“这功嘛,那就是在东京,抖了我们水泊梁山的威风,扬了我们水泊梁山的替天行道,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水泊梁山可是斩奸佞,清君侧的正义之师。”
底下又是一片叫好之声。
“当然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次虽然我们搅闹了花灯大会,但原因并不在我们,如果没有那狗仗人势的衙内在街上抢男霸女,胡作匪为,那么我们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强出头。”
“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想必有些兄弟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托武松、穆弘、戴宗三位兄弟协力,我们最后还是将那肇事恶少高衙内拿上了咱水泊梁山。”
这下子底下突然出现了一阵窃窃的喧哗,同时宋江注意到,此刻林冲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变得极为激动。
“把人给我带上来!”
随着宋江一声令下,不大会功夫,我们平日里上头总也管不住下头的高衙内就被几个彪形大汉上头披头散发下头绳捆索绑的扔到了聚义大厅的中央。“哎呦呦…”许是这扔的手法有些重,我们亲爱的衙内刚到地上就叫唤了起来。
自打出了东京,我们亲爱的衙内这连日以来可是受老罪了。首先史进等人认为这样的货色不配骑马,即使走不动也要拖着走。可我们每天都只是饱食终日的衙内哪受得了这个啊?就这样仅仅走了半天,衙内的两条腿就累的不听使唤了,赶到了晚上,他就只能半拖半走了。等晚上休息的时候,穆弘望着满身被沙石硌破血皮的衙内说道:“这可不行,要这样下去的话,还没等回梁山,这小子肯定磨得连骨头都没了。”于是穆弘等人连同后来接应的欧鹏等人私下里一商议,竟然突发奇想的半夜去打劫了附近的一座小县衙门。
列位看官可以想象,这群虎狼之辈对付一个毫无防备的小衙门还不轻松外加写意?很快他们就占领了整个县衙,并将县大老爷从后院的卧室里揪了出来。可映着火把一看这人,大伙就一下子泄了气,原来这是一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前年中的进士,直到去年腊月才补了这么一个小小九品的缺。家里是有些钱,可这都是老头多年以来积攒下的,而且老头这几日正忙着张罗给自己的孙子娶媳妇,如果这时候把钱都抢了,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
最后没办法,穆弘就向县大老爷点名要了一架木笼囚车,一套枷锁链铐,然后便匆匆的赶了回去。一见我们胖乎乎的衙内,这些人就很兴奋的将他唤了起来,然后给他带上手铐脚镣,并一把将其投进了囚车里面。研究过古代历史的读者都应该知道,封建时期的法律可不像现在这样人性化,咱们看现在抓犯人都是将其警车的后座上,旁边有亲爱的警察叔叔看着,坐着的是软乎乎的座椅,靠的是软乎乎的靠背,唯一的标致也即是手铐和脚铐。古代犯人可就没那么舒坦了,除了各种的铁质刑具必须加倍佩戴之外,但凡转运就必须坐木笼囚车。这车说是车,其实还远不如走路。首先这车高度不算高也不算矮,按现在的刻度算,就是在一米二到一米四之间,这个高度就决定了无论是谁坐上去,一般都站不直也坐不下,一路上就只能像蹲马步一般半悬着活受罪。当然您非要和我说,这车姚明进去就能坐着,武大郎进去就能站着,那我也懒得和您抬杠。其次,为了表示对这位老县太爷的照顾,州府里的长官还亲自批准,给他的县里换了一套新刑具,包括这木笼囚车。看过野猪林的同学一定知道,当初那董超薛霸为了废林冲两脚就是让他穿新草鞋。这囚车也是同理,如果这是个老车,那经过往常犯人的来回摩擦,囚车的放手束脖子的地方一定会很光滑,触碰起来不会那么难受。新车就不一样了,尤其在这乡下地方,平时日也没什么人敢胡作匪为,这囚车自打进了衙门就还从没用过。而这次装衙内,就是这辆囚车的处女行。所以您就可以想象,这辆由松木制成的囚车,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木匠懒得处理的毛刺,这玩意面对我们衙内的细皮嫩肉,还不一戳就是一个窟窿;到处都是粘稠的松油,为主这玩意还很难风干,只要稍稍粘到衙内毛发一点,下一步就是琥珀的节奏了,还不疼的他嗷嗷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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