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爸爸虽和他吵过,但在别人面前始终没有说过宋振铭一句不好的话,而宋振铭虽职位比你爸爸高很多,却从未为难过你爸爸,但却是渐渐疏远了。我常想若是这样一直下去,起码也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佘敏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只是笑着看着单羽。
单羽也看着妈妈,却好像第一次能感受到妈妈的内心,那感受虽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单羽却明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
单羽猜到宋振铭应该就是宋清和的父亲,她很害怕爸爸的死和宋清和的父亲有关系,心里极度的不安,可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妈妈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起这些,单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我刚才在电脑上一眼就能认出他就是宋清和,便禁不住想起了往事,这十几年来也没怎么听到过有关他的消息,我也没刻意的打听过。他长得真的很像他的父亲,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表面上温和如玉,实际上心思狠戾,那种有野心的人总会给我带来一种畏惧感,我听你爸爸说起过宋振铭之所以当上总经理是用了一些手段的,当时竞争这个职位的人除了宋振铭之外还有几个人,而在那一段时间内那几个人都相继消失了,而公司大部分人并不知情,只有你爸爸能大概猜出来,他们应该是被宋振铭“藏”起来了,我听你爸爸说出来这事,一方面惊讶宋振铭竟有这样的心思和胆量,一方面又隐隐为你爸爸担心,与这样的一个危险的人一起共事,实在是很可怕......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好奇宋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很偶然的一次,我见到了宋振铭的太太,她叫于洛,那是一个温婉的江南女子,如同画中的人一样,不得不承认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呵,不知不觉说远了,”佘敏摇摇头,接着道,“当时我带着你在屋里看电视,你爸爸那天忽然带着宋振铭来家里,得有两三个月没见过他了,宋振铭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显得更意气风发了,还是那样温和的笑了笑,他俩就去了顶楼的天台,还拿着一个装满啤酒的袋子。”
“我其实心里是有些不安的,但想到在这儿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便也没怎么在意,你爸爸还嘱咐我一会儿就早点儿睡不用等他了,他可能要多喝一会儿,向屋外走去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想到那一眼竟成了永别。”
单羽听到“永别”那两个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扯了一下,接着就好像泛起了酸水。
“后来陈冰来找宋振铭,哦那个陈冰你小时候见过的,他是宋振铭的助手,我告诉他他们在天台上,陈冰就出去了。”
“我正搂着你打算睡觉,听到陈冰大叫着跑下来,说你爸爸从楼顶摔下去了。”
原来爸爸是这样死的,单羽听着听着眼泪便不停地往下落。
妈妈只是轻轻为她抹了下眼泪,依旧平静地诉说:“你爸爸死后,没多久宋振铭就当上了副总裁,也是公司的最大股东......”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我慢慢走出伤痛,又向陈冰问起当时的情景,陈冰支支吾吾,我问了半天,他才说出真相:当时天台的门是反锁的,陈冰推了半天没推开,听到两人好像在争吵,他隔着门旁边的玻璃看到宋振铭推了你爸爸一下,两人喝的都有些多,你爸爸没站稳,向后一倒,从楼顶摔落下去,宋振铭忙去抓,却没抓住......”
只是单羽最不想知道的答案,爸爸的死果真和宋清和的爸爸有关系,感觉自己的心无法接受这忽然得知的真相。
“我问陈冰他们在吵些什么,陈冰说是什么自首之类的话,你爸爸劝他自首,宋振铭却听不进心里去,两人争执了没几句不幸就发生了。”
佘敏说完就沉默起来。
单羽悲痛之余感到有些奇怪,妈妈说这些的时候情绪很平静,好像在诉说着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妈......”单羽扑进妈妈的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我当时内心的情绪极度不稳定,认定是宋振铭害死了你爸爸,心里又痛又恨,后来我就去警局报了案,之后警方介入调查,调查了一段时间最后认定你父亲是酒后失足坠楼而亡,陈冰也去录了口供,警方继而又开始调查宋振铭的公司忽然失踪的几个人,调查了很久也没什么结果,怀疑宋振铭却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哎这一切都是命......”
“妈,你不怨么?”妈妈一定忍受了莫大的悲痛。
佘敏摸摸单羽的头顶:“怨与不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该在的不该在的都没了。”
单羽抬起头来:“什么意思?没了?什么没了?”
佘敏反问道:“他没向你提起过吗?”
“提起什么?什么意思?”
“宋振铭和他太太已经过世了。”佘敏道。
“过世了?不可能!”单羽一激动,险些站起来。
“怎么不可能,在你爸爸死后不久他们夫妇俩就相继而亡。”
单羽使劲的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相信:“他前一段时间还和他妈妈打过电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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