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柔退了回来,坐在他的对面。
“怎么在屋里面还戴着墨镜呢?”
张行问:“你不坐2楼的宝座了?”
“谁爱坐谁坐去。”
江春柔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你——没事吧?”
张行摇摇头,笑道:“我没事。公司里这么多事,没有我,那帮小兔崽子们还不翻了天。”
“对不起,张行。”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真高兴你没来参加昨晚的宴会,也省得看到我的丑态。”
“不是。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余小小就是曲子璇。”
张行正在慢慢搅动勺子,没想到一个用力,一杯咖啡全倾洒在桌面上。
江春柔“啊”地一声轻呼,低声又说:“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张行耸耸肩,摇头笑了笑,“春柔,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当局者迷,其实你暗示过几次的,我自动忽略了而已。”
“有一次,我无意间看见你的手机屏保,感觉这个女孩长得很像子璇。但我不太确认,所以就没说什么。后来在你的客厅,我又看到你和她的合照,我才相信,余小小就是子璇。我没想到你和她走在一起,也没想到他们设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羞辱你。”
“别说了,春柔。”张行打断她,“小珊,麻烦你!你能过来打扫一下吗?”
正在忙活的小珊应了一声,“好叻!马上到。”
江春柔说:“张行,你应该可以怪我的。”
“为什么一定要怪你呢?”
“因为我觉得子璇非你良配。她一直被宠坏了,有很多男朋友。”
张行哈哈一笑,“你知道吗?宋代有一位大词人叫陆游,他写诗的水平也是一流的。我读给你听,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道理浅显之极,你说是不是呢?再说,我也没吃什么多大的亏,至少我还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江春柔宛然一笑,“有你这句话,我一点也不担心了。”
小珊端来新的咖啡,“你的咖啡。”
张行接过来,猛地嗅了两口,“真是香浓扑鼻啊。咖啡呢,要新鲜的好!凉透了的咖啡只有苦涩,没有滋味,一如人生。”
江春柔笑道:“你都快成诗人了。”
张行推门走了进去,下属们都站了起来,笑笑地看着他。
“作死呢?统统回去干活。”
王迅行了一个“军礼”,“报告老大,我们愿意与你同生死、共进退。”
陈郁跟着随了一个“军礼”,“赶紧下达任务压迫我们吧。”
杜晓岚走过去,把他们的手放下来,笑道:“老大,大家跟你胡闹呢。只有你没事,我们就没事。”
张行心中一阵翻腾,“混小子们,快去干活。”
回到办公室坐下,张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错,干活!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工作更能让人忘却烦恼、投入生活了。
“老大,办公室里戴墨镜不应景。你已经老帅气了。”卫晓宇敲了敲门,施施然走进来。
“准你们年轻人耍帅,就不准老人家戴墨镜?”
“你不戴墨镜更帅。”说着说着,卫晓宇手一抬,瞬间就把墨镜抢在手里。
太快了,张行根本来不及拦住她。
“不许动!乖乖隆个冬。”卫晓宇看见,张行眼窝深陷,形容憔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老大你没睡好啊,谁让你急着来上班的!”
张行一伸手,又把墨镜抢回来,继续戴上。
“谁让你昨晚灌我喝酒。”
“老大,昨晚我哪里是灌你喝酒啊,明明是喝仙药好不好。”
张行苦笑,跟个小丫头出去借酒消愁,这传出去岂不是脸面丢光光?
卫晓宇走到他身后,不由分说地将双手探上他的两边太阳穴,轻轻地揉了起来,“大海航行靠舵手,咱们市场部还指望你领导我们一路前行呢。”
好舒服,这小丫头的手法真不错。
“晓宇,你在那里练过吧,手法很地道。”
“那还用说,我爸就是开跌打损伤医馆的,这种事我没学会八成,也学会五成了。有朝一日,我迟早把老爸的手艺全部学会。”
“然后呢?”张行随口问道。
“然后女承父业,将医馆发扬光大啊。”
“好,有志气!”张行忍不住夸道。
卫晓宇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唉声叹气地说道:“要是我去继承医馆了,就不能跟你一起工作了,想想都觉得舍不得。”
张行哈哈笑道:“怎么会?我带人天天去帮衬你的生意,好不好?”
“好是好,但咱家是主治跌打损伤的,哪能天天帮衬?你就会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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