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米舒带了件大衣给我,顺便带了几瓶啤酒和一包辣条上来。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我嘲笑她。
“啤酒配炸鸡固然可取,但配辣条也不错啊!”米舒反击。
“你为什么喝酒?”我换个话题。
“小费多。”
“不是收银?”
“换了。”
“你缺钱?”
“缺啊!”
“那我养你!”
“去你的吧,用别人的钱来养我,你也不嫌臊得慌?”
“………”
沉默,米舒说的在理。
“对不起。”米舒猛灌了一口酒后看了沉默的我一眼。
摇摇头,我并没有生她的气。
可是为什么,我会有点难过,不是被她戳了一刀,而是我突然发现自己一无是处,除了到处装腔作势,拿着池伽染给我的钱到处乱花,我就什么也不会。
不努力学习,不好好的爱自己,我还特么一天觉得老天对我不公平。
“啊!”米舒大叫了一声,她伸开臂膀做了个拥抱天空的姿势,但我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她说,“池贝,你知不知道,除去你和颜楠的那一段,你几乎就是顺风顺水。”
顺风顺水?我又一次沉默。
那一晚,米舒告诉了我很多很多的事情,她喝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
她的父母亲不是突然走了的,她比谁都清楚。
早十几年,米舒的父母亲和好友一起创立了一个公司,其实也就是个小型的食品加工厂,后来因为经营不当公司倒闭,老实巴交的米家父母在同伴携款潜逃后扛下了那些债务。
为了还债,米舒的父亲开起了长途货车,可终日的劳碌和奔波让他学会了喝酒抽烟麻痹自己,而米舒则因为母亲给别人坐保姆而一同住进了雇主家里,米舒没有对我提到在雇主家的生活,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可是我看到她眼里隐喻着的伤,后来,米舒直接跳到了结局,她的父亲最终迷上了赌博,再又添了一笔债务后开着大货车不知所踪了。
天气微凉,米舒靠在我的肩头胡言乱语,“我倒希望自己是个孤儿,那样就不用活着父母的阴影下,被人指指点点的过着日子。”
我的嘴角抽了抽,可是米舒啊,谁不是那样的呢?烂菜叶烂馍馍我都吃过,你羡慕我,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曾经过过怎么样的生活,就像我不曾知道你的那些经历一样。
我们陷入了自己的悲哀里,却不曾意识到别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就像我不知道米舒是怎么变成今天这种模样的,或许是她在某一天回家的时候发现她妈妈真的和那个男人走了,不要她了,所以有些天,就真的塌了。
在米舒的父亲失踪不久后就有人上她们所在的雇主家里要钱,围追劫堵动手动脚,很快的,雇主怕惹来麻烦便解雇了她们,母女两回到了这唯一可以落脚的老旧房屋。
或许,绝望就是当和你相依为命的人突然就抛下你不管了,米舒忽然环抱住了我,那股酒气将我包围了起来,她开口,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喷向我。
她说,“如果不是他,我搞不好真的会去卖呢!”
“……”
我闭口不语,我没有去纠结她口中的人是谁,会是谁,我知道她又很多故事,我也在等,等她用日后的时光慢慢的讲给我听,可世事难料,我一生都没听她把故事讲完,因为新的故事和那些老旧的故事,开始纵横交叉。
我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让米舒靠得舒服一些,天上的星星闪得过于耀眼。
“你说,如果你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在一起了,你该怎么办?”我像是自言自语,而我没有发现的是,我不再自我催眠,我开始承认了那些情感,尽管我不知道那些感情还剩多少。
男女间,永远都是没有纯洁的友谊的,尽管不再想要占有,尽管你告诉自己那不是爱情,但你还是不能否认,于你而言,那个人,他是不一样的。
“要是你喜欢的人喜欢你的好朋友,你在想吧,这个问题更具有探讨性。”米舒迷迷糊糊的回答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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