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辛远远地就看见自家少爷往后院马厩那边走去,一猜就知道是老爷交代了事情,急急忙忙蹭了过来。
“怎么,你想去?”云景挑眉,没由来的心情大好,也就觉得他这个侍卫比平时看着顺眼多了。
少辛忙不矢的点头,“想啊,少爷您出去办事怎么能不带属下呢,属下可一直都是您的贴身小棉袄呀。”
“那好,贴身小棉袄,先回答你家少爷一个问题。”
云景与他哥两好的勾肩搭背,笑眯眯的问道:“告诉我为什么府中上上下下都喊二哥公子,却称呼我为少爷,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这个,少爷,这个……呵呵。”少辛支支吾吾半天,干笑了两声,眼睛跟做贼似的东瞅瞅西看看,就是说不出一句正经话来。
云景一猜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拍了少辛脑门一巴掌,“这个是什么呀,说下去。”
可怜的少辛心知躲不过去了,做了两下深呼吸之后,闭上眼睛跟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全说了出来,“他们都说二公子一看就是极有风度的翩翩佳公子,可少爷您不管怎么瞧都像是去青楼赏春的。”
话落,他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又狗腿的补充道:“少爷,这些都是属下听别人说的,属下可没胆说这些话。”
“呵呵。”云景冷笑了两声,看向他的双眼眯了眯,“你没胆,整个府中除了你还有谁整天闲着没事在后面编排我。”
“少爷,属下知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乱说了,少爷您英俊潇洒怎么看怎么有魅力……”
“行了行了。”云景打断他的阿谀奉承,吩咐道:“去后院给我牵匹马来,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少爷您不追究了?少爷您真好。”
少辛欣喜若狂,喜滋滋的转身跑去马厩牵马。
云府大门外,云景接过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俯身看向一脸得意忘形的少辛,淡淡的说道:“我刚刚说你不用跟去了,是因为接下来这几天你会很忙。既然你是我的贴身小棉袄,那我就派你去打扫马厩吧,什么时候打扫的和我住的房间一模一样干净了,什么时候再停下来。”
他拉了拉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骏马扬起四蹄,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僵在原地的少辛只听得到一句如符咒般盘旋在他脑海中的话语,“贴身小棉袄不会不清楚自家主子的房间有多么干净吧。”
岂止是干净,每日都会有侍女轮流打扫三遍,那简直是一粒灰尘都没有啊。
“少爷。”
空荡荡的大街上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少辛抓狂的对着门前的石像一阵拳打脚踢,他觉得自己遭到报应了。
……
去红庄的路途并不遥远,云景一路骏马疾驰,不过半日便已到达。
下人热情的招呼着,老早就为他备好了洗漱沐浴的地方,他思及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多住几日,也就没有拒绝。
一粉衣侍女毕恭毕敬的上前向他解释,“云公子,我家主人说了,公子今日车马劳顿,定然已是累坏。她就不打扰了,让您在红庄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明日再做打算。”
云景点头表示无异议,他拿出木函,交到侍女手上,“家父写给令庄主的书信,还请代为转交。”
“好的,云公子请。”
粉衣侍女在前面为他领路,带着他来到一处温泉,交代了其他侍女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云景看着候在温泉旁的一群侍女,蹙了蹙眉,挥手打发她们出去。
“公子,我们是要伺候您沐浴的。”一绿衣侍女轻轻柔柔的向他解释道,上前几步便准备帮他宽衣解带。
云景避开了她的碰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都出去,一个都不要留下。”
要他当着这么多侍女的面洗漱沐浴他都不能忍,更不要说让她们帮他洗了,他有点后悔没把少辛带来,那小子蠢是蠢,起码还可以伺候他擦个背。
院正中的凉亭里,粉衣侍女将木函交到自己主人手里。
那是一个虽韶华已逝却依旧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双眉修长,姿容秀丽。穿一件葱绿织锦的夹袄,颜色甚是鲜艳,更衬得她肤色白腻,容光照人。
她将木函打开,取出里面的书信,随意的扫了几眼,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她将书信重新装进木函中,向侍女吩咐道:“你速去天山报信,就说一切已按计划进行,请教王放心。另外,未免节外生枝,最近这段时间暂时先不要传递任何消息。”
“是,属下遵命。”
粉衣侍女恭恭敬敬的答道,转身出了凉亭,她朝四下看了看,足尖轻点,瞬间便已越过高墙而去。
一阵微风吹过,院中的牡丹花枝轻轻摇晃着,有几片花瓣软软的跌落下来,掉进湍湍而流的溪水中,顺着河流越漂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风停,花叶静止,四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那一池漫路蜿蜒的溪水闪动着细碎的鳞纹,无声无息的流向遥不可知的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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