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琪琪浑不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老公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迦藏大人现在是在求人帮忙混过去他的订婚典礼啊,又怎么会在日后迁怒帮了他的咱们夫妻俩呢?他感谢都来不及啊。”
黄舒郎还挂在脸上的泪水凝滞了,看起来很滑稽。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
“对噢。”
早上六点,我煮了面条,加了三只鸡蛋,半颗甘蓝和三个西红柿。从咸菜缸子里挑了一些看起来还算水嫩的腌黄瓜,取了一块新鲜的豆腐乳,从冰箱里找出了些葱肠蒸上。
等老爸老妈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了,热气腾腾摆在桌上。
他们看着我。我更谄媚地对他们笑。
我妈看向我爸,那意思明明白白是你要精神折磨你女儿多久?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像是琼瑶剧里的坏家长吗?
我爸心火暗烧。你哪里懂得我的苦心!她现在是折磨,但如果任她嫁过去却过得不好,不是更折磨吗!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没办法替孩子撑腰!俗话说人穷志短你不懂啊!
昨天下午,他约迦藏出来把话挑开了说,他说他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他是非常反对他们在一起……眼瞧着迦藏的脸色立刻变了。
接着他说我们家境平平,实在配不上你这样高的门第,孩子一直毛毛躁躁的不着调,想来也得不到你父母的喜欢……
迦藏立刻保证说自己的父母一定喜欢她,自己也不会委屈她……结果我爸犀利地说你不是已经带小凉见过你父母了么?
迦藏:“……”说漏嘴了。
然后我爸拿出最合理的话:“很抱歉,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小凉,但我必须要对自己的女儿负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一个必然不适合她的地方,然后再悔不当初。”
迦藏垂死挣扎着说:“您就是不相信我们一家都会接受小凉是吧?那如果他们接受呢?您会同意吗?”
我爸心想这怎么可能啊?于是他点头了:“如果他们愿意一辈子好好对她,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她,我自然不会再反对。”
可你想这怎么可能呢?
于是我爸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叫我把人家给我的东西都还回去……镯子拽不下来就到医院割肉也要取下来还给人家!
他还禁止我出门禁止我接听电话禁止我看电脑上网……
半夜三更迦藏出现在我房间的窗外,脸色像苦瓜一样,语气也苦苦地说会想办法让我爸同意的——不就是家人的肯定吗?虽然他们家就他们父子两个人,但只要我爸把条件明明白白说出来,就算是要全杉城的人都同意我们俩结婚,迦藏也会想尽办法达成的。
他还苦中作乐地跟我说:“要不我去CCTV1的新闻联播里向全中国宣布我要娶你?”
“你别开玩笑了你。”
回忆至此结束。
大家开始吃早饭。
我看着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我才说:“爸,迦藏跟我说——”“他说什么都没用。”我爸放下筷子,眼神像看着在我家门口打洞的松鼠似的。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一口气说完:“迦藏跟我说他已经把他爸爸妈妈都给叫来了就住在君悦大酒店他爸爸妈妈想近期跟你们见见我就替你们答应了今晚六点你看你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我这应该不算先斩后奏了吧?
我妈听了立刻点头同意:“好啊,去看看也好嘛。”然后我殷勤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葱肠。
而我爸已经木了。
“……”不会吧,还真的来了……突然想起,“我不是已经不准你接电话出门上网……你是怎么和他联系的?!”
“他住在咱家楼上……”
“什么?”
“六楼的人不是把房子出租出去了嘛,他就把房子租下了,然后从上面传纸条下来……”
“你……你们俩……”……他又词穷了。
迦藏取出一只黄铜色的金属匣子,边角处有精细的雕花,那雕花有些像机械齿轮,又有些像某种远古时期的象形文字。他的手在匣子的暗扣上轻轻一点,锁扣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迦藏慢慢打开盖子,好像它重得只能这样慢慢地开启……仿佛一座古城那不动如山的城门。
匣子里只有三只卷轴。飘出浅浅的老木香。
“翼果绿檀木……小叶角犀檀……黑轮紫檀……”黄舒郎喃喃念叨。他有一双识货的利眼,这点迦藏也及不上。
迦藏拿出“翼果绿檀木”和“黑轮紫檀”的卷轴,解开系绳,在桌上铺开。
两幅画,古装打扮的一男一女。
“黑轮紫檀”卷轴中的男人肤色略黑,五官粗放,能看出这人应该是挺唯我独尊的。着黑色衣袍,上面绣着白银色和金紫色的纹饰……按说这样的颜色搭配应该是很华丽富贵的,但从画纸中透出来的却是一种狰狞,一种很强烈的煞气。好像番邦异族的人喜欢人骨做的玩意,还摆在屋子里做装饰。他们觉得那些战败者的骨头象征着自己的荣耀。
“翼果绿檀木”卷轴里的女人则不同。雪肤红唇,她长得很美。而且是那种娇艳明媚光彩四射的美。像烈日的光。放到现在不管在哪都绝对艳压群芳让人过目难忘。
他们就是迦藏的父母。从迦藏的面目中还可以看出他们的影子……他略黑的肤色和天生的傲气继承了父亲,他略有些狭长的眉眼则来自于母亲,他的下颌他的身形他的孩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吵醒了沉睡在回忆里的过去。
可有些东西迦藏不想再想起。
黄琪琪很乖觉地变作了画中女人的模样,可惜同样的形容却没有画中女人那样烈媣那样高贵的美,她谨小慎微地看着迦藏……这样的模样看着就叫人不舒服。
而黄舒郎眼睛还是粘在那木头上拔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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