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藏:“有什么不自在的吗——老公挣钱本来就是要归老婆管的嘛。”
“是啊。”迦炎喝着冰水,语气比冰水还凉,“随意花,努力花,狠狠花!不用给他留面子,这是他——”欠你的。
“——应该的!”迦藏赶紧把话圆过去。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好——从小我妈就交代我女人要独立自主,要自尊自爱,就算结婚了也不要做家庭主妇仰人鼻息而活……她十几年如一日的跟我种种例数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的女人们的下场。如她所愿,我就算看了几年青春偶像剧也没有变成白日梦想家。
也可能是因为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太快让我隐隐约约有这样那样的不安全感,所以我还是打算要脚踏实地地找个稳定的工作。
见目标没有可能达成迦藏只好换个主意,亲爱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跑生意?
“……什么生意?”买卖妖族特产?贩运稀少的难以开采的奇珍?还是……黄雀戏螳螂,与蝉共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还能做些什么生意。
“……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必须得带你看看!你对你男人我有着大错特错的认识啊啊啊!
回到客间,我站在镜子前摘下了那副金玉其外的耳环和蓝筹玉项链,把它们原样放回盒子里。一掷千金买来的东西戴在身上总有种恐慌感,害怕磕了碰了跌了……还是放回盒子里比较安全。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唯一一次我妈在‘石头记’给我买了个小吊坠,那还不是玉,只不过是种普通的石头……结果当天下午我戴着它在家里到处显摆时摔了一跤……啪……
从那以后我妈再没给我买过任何易碎的装饰品。
迦藏从后面靠过来托起我的左手,我手上是那只自从戴上就没摘下来过的镯子,即便是在路灯那样昏暗的光线下也十分的好看——要不是因为它实在结实不怕打砸,我还真不敢戴着它洗澡做饭打扫卫生……
“这只镯子其实是一件法器,同时也可储物,我教你法子,你来试试……”
按照他的法子,我顺利地开启了这镯子形状的行李箱……他送我的玉石吊坠和耳环被我当实验品先塞进了镯子里,令我惊奇的是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然后我再接再厉把行李箱也塞了进去……塞进去了我才想起来问迦藏:“那我怎么把它拿出来呢?”
“……闭上眼,你是镯子的主人,只要你想,一定可以看得到。”
一旦与镯子建立了联系,镯子的内部空间就像永远对你敞开的大门一样心目相通……不管你身在何方,或是变成何人。
迦藏说:“镯子里面大概还有很多东西,就算你觉得没用也不要把它们扔了,那些可都是镯子前任主人的珍藏,很稀有。说不定以后还会派上用场。”
“可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闭上眼。
果然如他所说,容易得就像喝了口水。又像是老早就等在那里。只等着我来找它。
镯子内部挺明亮的,是相当大的一片空间,四面都看不到边,草木杂乱生长……而我的东西被丢在了空间里唯一一座宅子的门口。
没人能给我解释一下,这连工匠都进不来的地方是谁建的房子。
我看着放在宅子大门口的行李箱,试着想象我能拎起它们……好!它们飘起来了!趁热打铁我控制着它们朝房子里飘去……真像在玩游戏似的。另外我不是建筑师,也不精通历史,所以我没有看出这栋宅子有任何不同或者异常之处,我只能观察出它是木头造的,看起来和日式房屋一样有种很精巧的感觉。
房子连院子被建成了一个“回”字形,正中有一泊小湖,水下清透无比,只是连半棵水草都不生。深刻验证了“水至清则无鱼”。
我在房子里挨个逛了个遍——只有一间房间有被人住过的痕迹,床铺家具都是用有香味的木头做的,虽斯人已去,但满室香味如同有人一直在怀念她一样。
我说是“她”,是因为房间的衣柜里满是衣料绣工华美无限的古代女装,屋里还有妆匣和梳妆台。从这些东西上看里面的时间恰似是静止不变的。我拉开妆匣拿出一盒胭脂或是水粉……不。也不是不变。虽然衣服和首饰没有化为飞灰依然光鲜亮丽,但这些胭脂水粉最难储藏,它们已经在等不到主人回来梳妆的时间里默默地干枯了,只留下一点看不出是什么的残迹。
有点悲凉。
转过一圈后,我选了一间朝阳的空屋子——这里好多屋子都是空的,但为了不要和某人的东西弄混,也为了避免房间太多不好认,我特地在门口挂了一串从别处拿来的干石榴串儿。
镯子的前任主人大概也是个购物狂,这座房子根本就是当库房一样用——除了那间卧室,所有的房间都放满了柜子,柜子还是那种很高很高一直顶到天花板的那种,我很好奇她是怎么把柜子从那横长竖直都绝没可能性的门口拖进来的。
打开行李箱,我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好,跟其他堆满奇珍异宝的房间比起来,我这点东西就像尘埃那样不值钱……
不过就算这些东西都是垃圾我也会好好对待它们的。
睁开眼,我看到迦藏依然托着我的手。
他问:“感觉怎么样?”
“……眼界被打开了,下限也被刷新了。”
他低笑一声,又说:“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去抢早茶的位子,六点就得起来,不然就吃不到了。”
“六点?那么早……”这边吃的是早饭吗?我看是加班一夜的夜宵。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布谷鸟挂钟,指针已经走到了八点半……我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我妈:“奇了怪啦,今天你老人家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妈貌似正在外面,我听到那头传来请检票的提示语和杂乱的车声人声,她说:“我正在汽车站接你爸呢!你爸从公司里回来啦!”
“离过年还这么早呢就放假啊?”我问,“是不是过年还要回去加班?”混蛋厂子,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团聚。
但我妈这次的声音听得出眉飞色舞的感觉:“不是!反正是好事,不过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不用你多操心,你在外面玩注意安全就行了,这事以后再跟你说!挂了!”
“喂!”
“嘟……”
这次我妈终于说一不二了一把,没跟以前似的说了三声“我要扣电话了”但依然跟糨糊似的拉拉扯扯。可我的迷茫谁能解答?
“听起来声音很高兴——发了意外之财么?”迦藏帮我一起猜测。
“……拉倒吧。玩股票差点赔钱,买彩票从来没中过十五块钱以上的奖,去商场买东西抽奖抽到的不是谢谢惠顾就是恭喜您中到大奖了在我们店里买东西全部三折耶~当人不知道啊本来就是三折贱卖……”我放下手机,“算了,要真是好事,我妈早晚都会跟我说。洗洗睡吧。”
“那晚安。”迦藏倾身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顺手拎起坐在另一条沙发上,但今晚一直安静的像摆设一样的迦炎离开了我的房间。
酒店顶层观光套房。
娜塔莉亚正从超大的按摩浴缸里出来,玫瑰花和玫瑰精油的香味弥漫,水珠从雪白如牛乳的肌肤上成串滚落。
明明是秘书但兼着女佣工作的女助理给她披上了一件加热过的浴衣。然后去行李箱一样大的化妆箱里翻出面膜精华液面霜之类的美容用品。
娜塔莉亚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行李很多,衣服鞋子化妆品……为了不让自己逊色于其他女人,她还带着好几件奢华无比的珠宝。
可这个时候,她觉得这些珠宝都没有那只镯子好看。
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她拿起电话,流利的俄罗斯语卷着舌头吐出:“……去把那个中国女人手上的镯子给我取来……对……不计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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