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突然听到对门一声类似东西倒地的沉闷声响…………不会是他们又打起来了吧?虽然是兄弟但看起来关系不是很和谐的样子……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不要去搅浑水了。横竖人家一亲哥不会把自己弟弟往死里揍。
女儿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后,妈妈操心的永远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么还不结婚。
所以许多女孩子都会在此期间受到老娘莫名其妙地压榨对待,什么都做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更不是,总之无论什么都可以变成老娘数落你的借口,而且往往都以“女大不中留”为结束语。
请切记要放宽心,因为如果你恼羞成怒跟她对骂起来,吃亏的永远是你。谁叫她是你娘?你得看在她生了你养了你如今年老色衰濒临更年期的份上忍气吞声,即便因此退让太多步而掉下万丈深渊……
不过别担心,这会以你结婚为交界点而告一段落的。
所以以我十的芳龄,我至少还得熬两三年。而离开家单住的其中一项好处就是当她见不着你唯有打电话倾诉或骂你的时候,你可以不把电话放在耳朵边。
晚间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后,太后老佛爷的电话如约响起,依旧先问我吃饭了没脸上长痘了没工作顺利完成了没。我连答三声吃了、没有、很顺利……于是那边的情绪十分稳定,我可以想见她脸上鱼尾纹都舒展开来的样子。
但我还是不得不丢出这颗重磅炸弹:“妈……我跟欧湛分手了。”
和缓的春风立马变成了龙卷风。
“分手?!怎么又分了?哎你这孩子跟欧湛分分合合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次又因为什么?!早都跟你说了结婚也就是那样,粗茶淡饭地过日子没你们小青年想的美好浪漫,我跟你爸年轻时不是也吵过闹过,床头打架床尾和……算了算了算了,我不管你,反正嫁谁不是嫁,年底之前你就得给我嫁出去!自己看着办!”
电话在那头被狠狠扣上,只剩下嘟嘟地杂音。
我放下手机。其实我很清楚这次我跟欧湛是真的完了。
结束通话后手机回到了主页面上,我的微信和□□都在线,可是他一一地,把我都删掉了。屏幕完全被“您已不是该用户的好友”所占据。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吵完架又合好,去他家吃饭时他妈妈私下和我说的话。
就算他现在喜欢你,也不一定会永远喜欢你。你还是早点认清楚这一点吧。
永远这个词,好像被爱情漏掉了一样。
总是有期限。总是有结局。
捧在手上终会有支撑不住的时候,放在心里也会有堵在心口的那一天。
当初说过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什么的,但还是被时间给消磨掉了。
门铃声响起。
我凑到猫眼上看,来人是被我咬了一口的迦炎他哥,穿着墨蓝色的家居服……虽然依然是帅得让人想爬床的男神,但我还没打算以身相许,所以自然要保持距离。
我开了一条门缝,只露出半张脸:“有什么事吗?”
他把手上掂着的一只哈密瓜挤进门缝里,很欢乐地打招呼:“晚上好,我是想谢谢你给我弟弟做饭,很抱歉舍弟给你添麻烦了。”
我顺手接过这只长得像西瓜的哈密瓜,它壮实得很,再大些我估计就拿不动了。
“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这话说出来有点歧义吧?
“喔,对,我还没告诉你,”他清了清喉咙,“我叫迦藏,迦南香的迦,藏族的藏,以后大概要经常拜托你照看迦炎。”
我好歹收了人家的瓜总不能立刻就赶人,于是也笑一笑:“我叫韩晴凉,韩信的韩,晴天的晴,凉爽的凉。你叫我——”“叫你小凉吧?”他突然凑近些许,“这样可爱的名字很配你。”
……情场老手?花花公子?滥情风流?来者不拒?
啧。
我点点头:“随你吧。晚安。”可爱这个词和我无缘。老娘从幼稚园开始就是不温柔不可爱也不淑女的女汉子。
迦藏后退一步。楼道的灯泡略有些发黄,很好的修饰了脸上细微的不自然。
面对面的谈话磕磕绊绊。根本没有想的那样容易。
不甘心啊。
“……再见。”
我合上门,先把哈密瓜轱辘进厨房。躺回沙发上再看手机,发现新来了一条短信。
“小凉,我是迦藏。现在我手腕还在疼呢~所以拜托你明天下午照看迦炎一会儿吧?”
这人是怎么弄到我的手机号码的?肯定是迦炎告诉他的吧……不理他。
结果马上又来一条。
“小凉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娴淑最温柔最有同情心的女孩子了,将来谁娶了你那可真是祖上积德啊!”
手指忍不住打字的欲望。像看电视碰上说话做事都恶毒无比的反派人物我就恨不得脱下鞋子照着正脸抽过去。
“少来,我不温柔不可爱,是个女汉子!想搭讪找别人去!”
“真的?我最喜欢女汉子了!女汉子心思不细腻,不会一点儿小事就堵心个没完没了。小凉,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对我而言就像钟子期之于伯牙!”
“我对高山流水没有研究。”
“可好朋友应该是无关性别无关阅历的吧?多个蓝颜知己甚至能帮你换矿泉水桶和灯泡哦。”
我阴笑。好啊,既然你想帮我换水桶和灯泡,就让你换。
手指自动自发地打上“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不太好,删掉……再想了想,打上:“好啊,就交你这个朋友了,谁让我还没有蓝颜知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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