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楚水南笑着回答。
“晚安。”
“晚安。”他笑着挂断了电话。
楚水南放下手机，瞪着抢前方远商务车的后车灯，收回笑意，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担忧。
不知道又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回过神来是因为眼前忽的一片光亮，还没有适应的她眯着眼睛，看着从卧室里走出来揉着眼睛的暖暖。
“吵到你了？”江思珺开口，却发现声音沙哑无比，脸上有湿润的痕迹，她居然哭了？
“没有，我要上厕所。”她拖着困倦的步伐走到江思珺面前，“怎么坐在这里？很冷的……”
暖暖小大人一般地伸出了一只手，嘴角衔着一抹笑。
下一秒，却被用力地拥入怀中，“暖暖，叫我妈妈……”江思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她并不完全是因为担心暖暖会影响自己的演艺生涯，不让她叫自己妈妈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内心的抗拒，暖暖乖巧懂事，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她。在这么鲜明的对比面前，她无地自容。
“嗯？”暖暖瞪大了眼睛，她会察言观色，有的时候不小心喊出了口，江思珺都是瞬间变了脸色，而她自己，也是一副羞愧不已的样子。所以她学会了控制自己——不去叫她妈妈。
“叫我妈妈！”见她没有反应，江思珺重复了一遍，手禁锢她更加紧了。
“暖暖，叫我妈妈……”她已有些泣不成声，一遍一遍地重复那句话——叫我妈妈。
“妈妈……”暖暖伸手回抱住了她，那两个字瞬间脱口而出，眼泪也从眼角滑出。
虽然外表隐忍，但内心总还是想光明正大地叫江思珺一声妈妈。在学前班的时候，在校门口等楚水南来接自己，看着一个个小孩子叫着爸爸妈妈扑入家长的怀里，有几个班上的同学，还会洋洋得意地向自己介绍自己的爸爸妈妈。可她能做什么，她只能礼貌地问好，在心里羡慕。
她做梦都在想，有一天一定要江思珺来接自己放学，然后她要自豪地牵着她的手，告诉所有的人，这个是她的妈妈！
总以为是奢想，却没想到江思珺还是给了自己这个机会。
“暖暖，你以后都要叫我妈妈，知道吗？”她抹了把眼泪，看着她，郑重其事。
“可是，不会影响你工作吗？”她还是不放心。
江思珺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不会，以后我就不工作了，可以陪你，有人的时候，你不要叫我妈妈就好了。”
“你不工作干什么啊？”她明显抓错了重点，“你不是说，要是不工作，就没有钱养活我了吗？”
“我说了啊，我长得漂亮，可以混吃等死的。”她开玩笑道。虽然这几年她接的工作薪资都没有开太高而且绝大部分都上交组织了，但存款还是不少的，隐退之后做做投资也应该养得活娘俩儿。
后来江思珺让暖暖和自己一起睡，把她搂在臂弯里，看着她，困意全无。
暖暖觉得这如同梦境一般不现实，试探性地又叫了她几声妈妈，看到江思珺都笑着应了，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也兴奋地睡不着。
“对不起……”吻了吻暖暖的额头，江思珺低声说道，带着无限的歉意。
“今天在学校里，老师和我们说，妈妈给了我们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就算有的时候她会打你骂你，但是她心里都还是爱你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暖暖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动着，“谢谢你，妈妈。”
尽管暖暖这么说，她知道，自己还是欠了她太多的东西，最起码的就是……父亲的爱。
她让暖暖叫自己妈妈，就是想让自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这么一个人，和自己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头一次觉得人在命运面前是如此的无助，当身边的至亲一个个离她而去，她终于意识到人的渺小。
“暖暖，你确实是我背着家里人生下来的，额……是算是私生女啦。”她决定还是和她坦白，“可是别的小孩有的，我都会给你，以后你也会有爷爷，甚至是太爷爷。”她忘了，自己并没有提到父亲。
脑袋埋在她的怀中，没人看得到她此刻喜悦中略带忧伤的表情，果然还是没有说到爸爸呢，看来他真的是个坏人，让妈妈受这么多苦。
“嗯，我会很乖。”
“好，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江思珺伸手熄灭了床头灯的小灯，轻搂着她，合上了眼。
这是她第一次抱着暖暖睡觉呢。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在外面租的公寓是一室一厅，她都是在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房间里加了一张小床，让暖暖谁那张小床，可更多的时候，自己深夜归来，都会看到暖暖睡在沙发上等自己回来。
心中掺杂着的情感，她自己也不清楚，欣喜？愧疚？难过？都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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