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虽不晓得夙烟此举何意,却也猜到了七八分,哪里肯依,正欲开口婉拒,却是被夙烟抢了先,“自我拜在师尊座下,三师兄最是疼我,想来此次一定不会不答应,是吧,三师兄。”
只待玄舒帝君点头,夙烟拎着三师兄的衣领便出了雪山,而三师兄如此不顾颜面,只因夙烟手中有红彤彤的小火球。
届时天色有些黑,夜空中很是晴朗,繁星遍布,在大殿前洒下满地银光,雪山在星光的笼罩下添了几分神秘和美丽,离天穹那么近,好似随手可以摘下一颗星星来,月亮以看得见的速度,从一朵云中躲到另一朵云中,偶尔露出弯弯的尖儿,也是很小的一块。
看着夙烟同三师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大师兄道,“师尊,你是否对小师妹太宽容放纵了些?”
“你小师妹天资聪慧却生来任性,性子却极为正直,只要不伤及他人,放纵些又如何,你我谁都不如她活的洒脱。”
“所谓自由,不过是在不祸及他人的情形下,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做自己想做的事。烟儿还小,终有一日她要承担起她该有的责任,现在我这个做师尊的,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
“仙界太平了无数年,小师妹有什么应承担的责任呢?”
“上古神祗众多,当年神魔一役中殒没了不少,后来也有不少羽化的,留存至今的属少数,却仍是有些的,不提玉歌帝君,烟儿的父君火神重黎,祖母梦瑶神女亦是上古神祗,还有一些就不出事的神君,好比昆仑神君,都是上古时期便在世的。最近十万年内,晋升上神的也有那么几位,看似仙界太平,势力浩大,然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地灵气是有限的,想必魔君觅寻不会任由仙界如此发展下去。”
隐隐体会到其中意味,大师兄震惊不已,不知该作何反应,良久才说道,“师尊莫不是算到了什么?”仍是声音颤抖。
玄舒帝君笑的淡然,“此乃天机,我又如何勘破,不过是世道轮回,天道之必然罢了。”
“若真是这般,我等该如何应对?”
彼时的玄舒帝君立于雪山之巅,面前是一轮皓月,飘然不入红尘,一袭白衫在雪地中显得有些单薄,他回过身来,“我新想到一种酿酒的法子,你去替为师摘些冬竹的叶子来。”
银白的雪山之巅已不见人影,徒留一句话飘荡不知该往何处去,“若终将离别,我们能做的,不过是过好当下罢了。”
虽说是本着报仇的心思,夙烟才将三师兄掳到了凤梧山,同玄舒帝君的一番话却是无半句虚假,火神重黎忙着操办满月宴的事宜,夙烟阿娘刚生了凤睎,身子虚弱尚在床修养,祖母年岁太大,照顾凤睎的大任便落到了夙烟身上。
然夙烟许久不回凤梧山,早便盼着能同往日的玩伴游玩一番,最终照顾凤睎的重任便压在了三师兄的肩上。
在被夙烟掳去凤梧山的路上,三师兄曾与夙烟商讨了一番。
“师妹,你看你我已有几百年的交情,往后能否有话好说,切莫动武?”
闻得此言,夙烟满脸愤恨,施法将云头摇了几摇,晃到三师兄险些掉下去才罢休,“师妹我的原则是,能动手尽量不废话。当然,若三师兄你不坑害我,我也是很淑女的。”
“你祖母梦瑶神女那般的人物,怎会不晓得你对玉歌帝君的心意,”三师兄正了正脸色,将被夙烟弄皱的领子捋平,“我那般说,也不过是不将事情说破罢了。然你咋长生殿待了近百年,不晓得你觉得玉歌帝君如何,是否还仰慕帝君?”
夙烟微微侧首,咬了咬下嘴唇,模样倔强,“自然还是喜欢的。”
“那玉歌帝君对你是否有意?”
不同形状的云从他二人身旁掠过,夙烟红裙猎猎作响,在淡蓝的空中异常明艳,夙烟身姿硕长,较在雪山之时瘦了不少,却是有妙龄女子的别样风采,眼神依然清凌,却不如当初明亮。
默然良久,“帝君应当是喜欢我的。”
感觉到身后的身影近了些,夙烟蹲下身子,坐在云头,如儿时那般。
“但是烟儿,你不如以前快乐。”
一路上夙烟不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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