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夜鸟在前面惊飞。上岗警觉地瞪大双眼。星月微光之下,他的目光只能局限在百米之内,百米之内看到的也是朦胧的影子。夜幕之下的狙击,全凭感觉。也就是说,除了双眼,鼻子、耳朵、脑神经、心电波都得齐齐上阵,全方位地去感觉,才能锁定目标,从而勾下扳机。
从鸟“吱吱”惊飞的声音判断,上岗知道鸟飞起的位置,与自己相距不到一百五十米。惊动鸟飞起的人,相距是在二三十米左右。一百五十米加上三十米,那么对手与自己相距就是一百八十米的样子。
上岗将耳朵贴着地面,屏息,静听。
听到一双轻灵的脚步声。
听到两双较沉的脚步。
前者显然功夫了得,后者当是一般的士兵。
轻灵的脚步声,轻得就像蚂蚁爬在他上岗的手臂那么轻微。
他躺在□□的身子一动,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按住他,“上岗哥,不要动。”
是香奈花子。
赶忙睁开双眼,只见香奈花子正关切地望着他,那眼神真的就像恋人间那种情切切的眼神。
“你、你来了。”上岗激动得打起了结巴,目光都凝在香奈花子妩媚的脸上。
“怎么我来了?”香奈花子却反问。
“怎么不是――”上岗话还没说完,已感到身下软绵绵的,身上也盖着丝绸被子,被子散发出淡淡的肤息、如花的肤息,是自己醉在香奈花子的被窝里了。
帐子也是粉红色的。
目光再一扫,室内的摆设,都是华贵的物品。
“呵呵,我是醉昏头了。”上岗自嘲道。
“你不是醉昏,而是摔昏了。”香奈花子道,“好在摔到的是后左脑,如果是后脑正中,你就,我就……”
摔到后正中就死了呗。她担心我死哦。
上岗心想。
香奈花子的眼里闪了一层泪光。
“呵呵,老天不会让我这么容易死的,他知道我心里有你啊。”上岗拉着香奈花子的手,脱口道。手好柔、好嫩、好滑,真像三月的葱白。
嘿嘿,这不过是他当初对香奈花子的一个春梦。
上岗回过神来,他听的没错。
来人正是孙玉国、徐平和方定。
徐平和方定在家只练过几下散手,按一般人的说法,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在孙玉国眼里,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功夫。论拳脚,他只须动一只手,就随便将徐平、方定打趴。他挑中他们,在于他们能狙击,四百米范围内的目标,他们基本上是说打哪就打哪。狙击手都是胆大心细的人,当个侦察兵绝对不成问题。
当夜鸟惊飞的时候,徐平和方定就停下脚步,望着孙玉国,意思分明在说:我们暴露了。
孙玉国点了点头,目光示意他俩继续前进。但目光也在叮嘱他俩小心一点。
孙玉国居中,徐平和方定在他的左右。相隔七八米上下。
他们在树林中悄悄地穿行。
树木散发着芳香。
孙玉国抽了抽鼻子,便从树木的芳香里嗅到一缕淡淡的危险气息。
气息来自前方。
山风也是从前面徐徐地吹来。
风扫过上岗的后脑往前吹去,上岗心里便“咔嚓”了一下:风不助他的鼻子。
换言之,就是他的嗅觉派不上用场了。
没事,还有听觉、脑神经、心电波的感觉。
上岗镇定地想,目光紧盯着前面。
“咔叭”的一声微响传来,上岗的双耳一抖,即听出声音来自前面偏左七八米的地方。
那是徐平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一条干树枝。
徐平赶紧停住,静听了一下,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动静,才轻手轻脚闪到一棵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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