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冈本就感到脚软,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昨晚半夜回到总部,秘书永田一郎为他泡好一壶浓浓的茶之后,就想向他汇报情况。他马上对永田一郎摆摆手:“有事明天才说。”
永田一郎略感诧异,但也似乎在意料之中,笑了笑,便默默陪着冈本喝茶。
茶是上好的茶。
茶香袅袅。
可冈本怎么喝,怎么都不是滋味。这茶好像不是往日的茶,已经变得寡然无味。只喝了两杯,他就打了个呵欠。
永田一郎识趣地退了出去。
躺到床上,冈本感到的不是口苦,而是心苦,心闷闷得像压着一块石头。
并非他儿女情长,是因见不到美智子从美女洞里出来才心情苦闷的。而是他已隐隐地感觉到,这一天半夜,龚破夭他们又不知将带给他多少麻烦。
在美女洞,他采取了狼狗拖炸药包的方法去对付佟大芳他们。
炸药包是炸了,警备中队也贡献了不少狼狗,他却没有特别兴奋的心情,好像炸药包都炸空了,狼狗都白死了。
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有种空落感。
这种空落令他提不起一点劲来。
多少令他感到有点安慰的是,当他去感觉美智子的时候,那感觉还是实的,也感到美智子在感觉自己。也就是说,美智子仍活着。
闷闷地睡着之后,一夜无梦。
睁开眼睛,美智子也并没有躺在身边,冈本就心戚戚地想――
难道我真的被龚破夭打败了?不,绝对没有。冈本是打死也不愿意承认的。
然而,这一段日子,他都像一个未入门的棋手,被龚破夭的棋将得团团转,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即使还手,也像打在空气上,根本粘不到龚破夭的一跟头发。
不,谁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笑。冈本仍在鼓励自己。
平躺着身子,他微闭上双眼,静心静息,令全身放松,默默地运气,意念天地之灵气如丝如缕地沁入他的丹田。
不一会儿,丹田就暖了,全身的脉道也像充满了盈盈之气。当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马上变得神清气爽。
跳下床,穿上衣服,洗好脸,涮好牙,冈本从房里出来,走到办公室,永田一郎已经为他泡好了茶。
茶香袅袅。
望着茶香袅袅的茶水,冈本的心也袅袅起来,全身的每个毛孔都仿佛沁满了茶香。
品上一口,茶如甘液,令他齿缝间满是汁液的充实感觉。
“说吧,一郎,有什么情况。”冈本望着永田一郎。
永田一郎犹豫了一下。
“没事,是忧是喜都只管说。”冈本很大度地说。
永田一郎咳嗽了一声,方缓缓地道:“钦州方面,港口被烧,运输船被炸,高楼、太保身亡。”
“梅津贞夫呢?”
“他以身殉道,剖腹来向天皇谢罪了。”永田一郎的话语虽淡,冈本仍然听出了当中的含义:若你冈本再不采取得力的措施,恐怕也得走梅津贞夫的这条绝路。
但他嘴上却道:“梅津贞夫不愧是大和民族的好儿子,至死也不失武士道精神。”
“是啊。”永田一郎附和道。
“美智子呢?”冈本不知为何,竟然脱口问道。
永田一郎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答:“美智子昨晚来了。见你睡了,她就走了。”
“她没受伤吧?”
“没有,只是旧伤口裂了,流了点血。”
冈本“哦”了一声。
永田一郎继续道:“白鸟多夫那组人已在城西中学全军覆没,包括白鸟多夫自己在内。”
“是谁干的?”话刚出口,冈本就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
但永田一郎的话仍然令他感到不可思议:“据技侦组的人检验后报告,对方留在现场的弹壳都来自同一支枪。”
也就是说,对方一个人,就搞掂了白鸟多夫一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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