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死过的人,还要什么尊严,”肖吉说得很直白。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教你这个方法。你刚才看了这盘录象,其中有一句很重要的话你有没有记住?”肖胜天问道。
“我知道,就是那体术老师说的,‘比肌肉更快的是眼睛,比眼睛更快的是意识’”,肖吉说道。其实在录象中,大部分是训练的内容,有对话的就这么一两句,所以肖吉记住了。
“没错,就是这话,现在体术学生练的就是意识。所谓意识,便是在对方刚出拳的一刹那,你已经想好如何去应对这一拳的意识,而那些体术生在这方面是下了苦功的,一般人是比不上他们的速度的。”
“那我又该怎么办?”肖吉问道。
“其实,”肖胜天压低了声音,“还有比意识更快的东西。”
“那是什么?”
“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也无法告诉你,这要靠你用自己的身体琢磨,这也是你在未来一个月中所要做的事。”
“我还是不懂。”
“不懂没关系,我要求,不,是命令你,你必须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天去找贵族生单挑,而且你只准招架,不准还手,完全丢弃你的尊严,而且你不被打成重伤就不许回自己的寝室,记住,你每天都要去——被挨打。”
“这、这、这算什么训练方法?”肖吉吃惊道。
“这是唯一的方法,能不能为你的新女朋友报仇就看你的了。”肖胜天又摸了摸胡子。
“等等,什么新女朋友,韩韵可不是我女朋友,”肖吉解释道。
“诶?这名字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我可什么也没说,什么‘不是’,如果‘不是’,你会为她跳楼?如果‘不是’,你会为她报仇?”
“这——”肖吉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反正,你先花一个月的时间好好享受挨打吧,”肖胜天又笑道,这让肖吉很不爽,老有被当猴耍的感觉。
“能行吗?”肖吉有些不信,“挨打就能赢他们?”
“以你的优势,绝对能行,嘿嘿,”肖胜天一脸阴笑。
肖吉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便走,“我走了。”
“以后常来玩,嘿嘿”肖胜天眯着眼说道,“替我向你的大女友东方如,二女友司徒凤,新女友韩韵问声好!”
肖吉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石头便扔过去,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把那口可以看见外面的井给封了,这帮子闲人没事老窥探别人隐私!
他恍恍惚惚地从病床上爬起,看见对面的沙发上睡着张谦和夏冰,他不想打扰这两位仁兄,便蹑手蹑脚披上外衣,打开门准备出去方便一下。
一开门便看见杨天灵坐在门口读着圣经。看到肖吉,杨天灵随口问道,“醒了啊?”
“恩,”肖吉也随便答应了一声,走向走廊底的厕所。
第二天天气不错。由于肖吉惊人的恢复速度,他和张谦夏冰提前回到了自己寝室。肖吉整理了一下书包,准备和他们两一起去上进校以来第一节理论课。
理论课,平民生与贵族生是分开上的,待遇也不一样。平民生是在阶梯教室,几百人听一个老师——杨天灵上课。而贵族生则是在多功能厅上课,那里环境舒适,配备的硬件设施也很完善。
肖吉到的时候比较晚,课已经开始了,肖吉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夏冰看看再没有人来了,就把门给关上了。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每个学生都在认真听课。这次讲的是“异能的发展史”。
肖吉听着听着,眼皮开始下沉,实在无聊,就不由地揣测起肖胜天的训练计划,他根本摸不透那老头的心思。
突然,“哐——”得一下,门被踢开了几百人同时回头,只见几个身材健壮的贵族生大摇大摆地进来了。几百人又同时转回了头,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讲台上,杨天灵依旧在授课。一切和先前的没有区别,不同的是气氛!
为首的贵族生环视了整个教室,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肖吉的身上,然后又指了指肖吉。从贵族生的背后钻出一位女子,此人长相清秀,双目间透着柔弱之气,吹弹可破的肌肤被时尚而又典雅的贵族生服包裹着,让人心起怜爱之心。这女子走向肖吉他们,步伐间娇滑而稳重。
她把目光先落在了胖胖的夏冰身上,接着又落在了平凡的肖吉身上,最后落在了稍微帅点的张谦身上。她走近张谦,把头凑近张谦。这一举动让张谦很不自在。他们俩鼻尖与鼻尖的距离还不足五公分,双方的呼吸都可以清晰听见,张谦甚至连对方身上淡淡的体香都可以闻道。
“你好,我叫刘倩,”那女子开口了,“就是你把我两个手下弄成傻子的?”刘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让整个教室听得清清楚楚。他的一个手下觉得很尴尬,便拉了拉她的衣角。
“你别打扰我!没看见我正在干嘛吗?”刘倩对她的手下骂道。讲台上,杨天灵依旧讲着课,只是把右手轻轻地移到了圣经之上。
“不是我……”张谦否认道。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刘倩说道,“是个男的就应该承认啊?没想到你除了救人做英雄以外,还会用心术——这种下流的手段,你知道在学校使用心术是什么后果吗?是停课做处分。我看你新来的,不知道吧。”
“我知道要处分,”张谦说道,“不过……也许……你搞错了。”
“我是不会搞错的,我那俩手下好心好意来看望你,而你却使用心术让他们变成了如今的傻子,还要躺两个月的医院,你说怎么办吧?”刘倩蛮横地说道,毫无顾及到他手下那尴尬的表情。
“她叫刘倩,是我校第二个称王称霸的贵族生,”夏冰小声地对肖吉说道。
“啪——”一记耳光打在了夏冰的脸上。“你妈没教过你不要在别人背后议论人吗?不要以为我听不见,”刘倩又骂道。
肖吉在一旁莫不做声,心里窃笑,静观事态发展。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是你跟着我干,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二是,你一从这教室出去就被我十几个弟兄打,打死为止!”刘倩对张谦说道。
“这——”张谦结巴了。
“‘这’什么‘这’,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看你救人敢,怎么这时候缩了?”刘倩嘲讽道。
“我选二!”肖吉在一旁插嘴道。
刘倩转过头,对肖吉打量了一番,说道:“小子有种,是条汉子,可惜我问的是肖强而不是你。”
张谦马上接口道,“那太好了,我不是肖强,他是!”张谦指着肖吉。
“你是?”刘倩大吃一惊,尴尬地问肖吉道,“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她回头对自己的手下骂道。
“我……我……想提醒您来着,”她一个手下辩解道。
“啪——”一个耳光打在了那手下的脸上,出手之快令人惊叹。
“嘻嘻,”张谦在旁边窃笑。
“啪——啪——”两记耳光打在了张谦的脸上,出手之快令人惊叹之后又惊叹。
“你……你怎么乱打人?”张谦瞪直了双眼问道。
“谁叫你欺骗本姑娘的?”刘倩骂道。
“我……算了,”张谦决定不作口舌之争,他心里知道就算自己有理也是不可能打回去的。
“啪——”张谦又莫明地吃了第二记耳光……
“你刚才说你选二?”刘倩柔声问肖吉。
“没错,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地点和时间安排在午饭后寒水湾。第二,你带十几个一定不尽兴,带五十个吧?”
刘倩听了肖吉的条件,愣了一下,“好,没问题,我满足你的要求,那我们就等会儿见!”
“恩,等会儿见,”肖吉微笑着答道。
待他们走后,教室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过只持续了一会儿。
“肖强,你就这么有把握赢他们?”夏冰问道。
“说老实话,没有,一点都没有,像我们这种咒术学生要赢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还敢去?还叫足五十个人,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啊?”张谦又问道。
“肯定是把枪打过了,”夏冰附和道。
“没有啊,这不过是一种磨练罢了,”肖吉苦笑了一下。
“磨什么磨啊,当心把自己的命给磨了。”
“死不了,死不了,不过重伤是肯定的。所以拜托你们一件事,你们等下在寒水湾门口等着,如果他们从树林里出来而且面带笑容就进来救我,扶我回家,知道吗?”
“恩……”张谦与夏冰小声回答道。
“哦,对了,刘倩刚才说什么心术,硬说是我弄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只看到她两个手下倒在隔壁病房,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中午吃饭,肖吉长了记性,待贵族生和老师都走了,才和其他平民生一同坐进食堂。肖吉总看见有平民生往他这里瞟。
肖吉单挑贵族生的事已经传开了。所有平民生都为肖吉捏了一把汗,心里默默地祷告着:惨剧不要发生在他身上。但是他们又知道——这怎么可能呢?
肖吉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要这样坚持一个月。所以,他对在盘古学院吃的第一顿饭来得特别重视,吃饱,喝足,然后送死……
下午一点,他独自来到寒水湾,那里已经集聚了不少体术学生,他们对肖吉不停的冷嘲热讽。肖吉只当耳边风。
他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陆续来了几十个人,带头的是刘倩。在一旁,王杰东等人是来看这出精彩的戏——虐人戏。
肖吉定了定身,摆开架势,“你们好了没,来呀,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挑逗的言语激怒了他们,但手上却没有动作。只见刘倩微微点了下头。顿时,他们如虎扑羊,呵斥朝肖吉跑来。
他们个个身手矫健,拳如重石,腿如劲弓,还不过半分钟,肖吉就被打趴在地。王杰东看着,无趣地走了,他以为肖吉最多能撑一分钟。
地上的“弱兔”只得抱头屈膝,招架的份。他不知道自己的肚子被踢了多少脚,只知道自己的肠子已被踢得稀巴烂。他不知道自己的四肢怎么了,怎么没有感觉了,疼、痛、疼得麻木了,痛得麻木了,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微弱地跳着。嘴里的血腥气充斥着空洞的大脑,眼睛已肿得睁不开了。此时的肖吉,似乎与当初被鬼发族打的肖吉有点相象,却又不是原来的肖吉,现在的肖吉更惨。
“兄弟们,我们玩点别的吧,别把他打死了,”刘倩发话了,嘴上挂着笑。她走到肖吉身旁,提起他的一只手——一只软弱无力的手,把手掌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今天,叶瑜老师教我们如何使用‘手刀’,兄弟们,还记得吗?”
“记得——”周围人齐声说道。
“那我来试试如何?”刘倩笑道,这笑如此的甜蜜,不禁让人寒蝉一下。她一手支住肖吉的手腕,另一手以迅雷之势劈了下去。“咔嚓——”石块碎了,碎得整整齐齐,碎裂处干净利落,和五只断手指的切口一样利落!
“哈,哈,哈,哈,”整个寒水湾只有一个人在笑,那就是刘倩。周围一片寂静,贵族生都没想到刘倩真下得了手。蓝天挂着白云。一直挂到天边……
在寒水湾的外围的树丛中,张谦与夏冰老远处便看见一群又一群的贵族生笑着离开了。等最后一个也走了,那时已黄昏。张谦与夏冰飞奔入林。看见肖吉躺倒在地。地上有血滴,血迹,还有手指!夏冰不敢再看下去,摸了摸肖吉的颈,“幸好,还有脉搏,”夏冰微微说道,扶起肖吉,拖着他前行,“张谦!你也来帮帮忙啊,你在看什么啊?你……你别恶心,快把那手指放下来啊!”
张谦像扔一只恶心的虫子一般,把断手指扔得老远。他跑到夏冰旁边,低声嘀咕了一句,“喂……你有没有看过谁的骨头,是透明的——是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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