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BONUSTRACK!「像这样的生日快乐歌」
本BONUSTRACK是由《果然我的青春恋爱喜剧搞错了》第三集限定特装版附赠之广播剧CD内容改写而成。CD内容是衔接第三集正篇的后续,因此建议读者先读完正篇再听广播剧,以及本BONUSTRACK。另外,在改写成的过程中,有部分内容与广播剧相异,还请多加包涵。
生日。
这不仅是自己出生的日子,也是产生各式新创伤的日子。
例如,庆生会只有我没被邀请;以为大家在为我唱生日快乐歌而感动半天,结果发现他们是帮同一天生日的另一个同学所唱;写错自己名字的生日蛋糕……最后一项是怎么回事?我妈到底在搞什么?不要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写错好吗?
小婴儿出生时之所以要哭,说不定不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上很感动,而是因为和母亲分开,体验到人生中的第一次孤独。
所以出生的那一天,即为孤独的开始。
古人云:「莫忘初衷。」
是故生日应该独自度过,而非邀请朋友热热闹闹地举办庆生会……不过,为寿星庆祝的心情是不会错的,对吧?
×××
我走在特别大楼的走廊上时,看见前面几公尺的地方,有个女学生很高兴地边走边哼歌。
那是由比滨结衣。她平常就是很开朗的少女,今天看起来又格外高兴。
「哼哼哼~~?」
「哎呀,由比滨,你好像很高兴?一边走路一边哼歌,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吧?」
我出声叫住由比滨,她停下脚步,带着灿烂的笑容回答:
「啊,是平冢老师。其实啊~今天是我的生日……想不到小雪乃要为我举办庆生会呢!」
生日……青少年可能还会觉得很兴奋,不过到了我这个年纪——哎呀,危险。总而言之,这对她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我应该好好祝福她才对。
毕竟当她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不能坦率接受那些祝福可是个未知数。
「喔?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看见你跟朋友相处得很融洽,便是最让我欣慰的事。我可以明显看出雪之下的成长,倒是另一个人……唉……」
这时,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男学生的面孔。由比滨似乎也一样,因而微微露出不知该做何反应的苦笑。
「嗯——其、其实自闭男也……虽然他基本上是个废物没错,不过有时候也很温柔,还有送我礼物……」
我看着由比滨的反应,嘴角自然而然地放松。
「喔?不过,我都还没有说是谁呢。」
「什么?难道老师在挖陷阱!」
她吓得慌了手脚,不过那并非在挖陷阱。
「真要说的话,应该是诱导询问才对。无妨,那两人就麻烦你了。我知道会很辛苦,但你们还是要好好相处喔。」
唔,我暗自想着这种口气有点像在说教,同时观察由比滨的反应。只见她先是呆愣半晌,然后老实说出内心的感想:
「是……感觉老师好像我的妈妈喔。」
「呜!我,我还没到……那种年纪……」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钝器狠狠敲一记。我勉强撑住不稳的脚步挤出微笑,由比滨连忙补充:
「啊,我不是那、那个意思啦。应该说……很像妈妈之类的才对。啊!对了!就是母性!老师一定会成为好妈妈的!结婚之后!」
「呜咳!老师知道你没有恶意,所以受到的伤害反而更大……」
原本拔刀术的最大破绽,正是在拔出刀子的那一刻。要是我没先看过《神剑闯江湖》,明白该如何应对两段式拔刀术,一定抵挡不住这两波攻击而被击倒。
没问题,她还算是在称赞我,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加油!平冢!
我努力打起精神,这时,由比滨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开口:
「对了,老师要不要也来参加庆生会?」
「嗯……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今天得去参加别的活动,没有办法参与。」
「老师也要帮人庆生吗?」
「并、并不是……即使打死我,也不能把联谊活动说出口……」
在她询问是什么活动之前,赶快先转移话题吧。
「话说回来,庆生会的主角还在这种地方闲晃好吗?大家应该都在等你吧?」
「啊,对喔。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好,玩得开心一点。」
我目送由比滨跑走后,仰望窗外夕阳即将隐没的天空。
「……唉,好想结婚。」
×××
我跟雪之下正在无声的社办内看书。如果只是这样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今天的不同之处,在于社团结束后,我们难得地还有其他活动。
「我说,雪之下,今天已经没有社团活动了吧?虽然说就算有,我们一样是坐在这里看书……」
雪之下不看我一眼,将手中的文库本翻过一页后回答:
「嗯,而且接下来还要帮由比滨同学庆生,无暇进行侍奉社的活动。请问你有什么不满?」
「我没有不满,只是觉得社团休息一次,有种赚到的感觉。由比滨能来到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多亏她的关系,我们今天不用进行社团活动。」
「我实在不知道你的话题规模究竟算大还是小……唉,你还是那么肤浅。」
雪之下无奈地阖起书本,不过我也一样很无奈。雪之下小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笨蛋,又不是有内容、有深度便一定好。」
「但我认为有深度才好。」
她说出我预料中的话。
「太深的河川水流湍急又会看不见底部,脚也构不着地,所以反过来说,肤浅如我的人既平和又脚踏实地。」
我得意地说完,雪之下浮现不解的神情。
「奇怪……我怎么觉得比企谷同学像个很了不起的人……」
「奇怪……我怎么觉得自己被说成没什么了不起的人……」
真奇怪,我认为自己非常认真啊。
雪之下把头歪向一边说:「咦?你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吧?」
「你歪头装可爱做什么?形象跟那句辛辣的话语落差太大啦,我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接着,雪之下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
「真抱歉,谁教我的个性就是不会说谎。」
「总觉得你搞错道歉的原因……我告诉你,除了没有朋友也没有女朋友这两点,我可是满厉害的。」
我郑重地这么告诉雪之下,她立刻像头痛发作似地轻抚额头。
「在一般人的标准中,那已经是很致命的缺点……算了,反正我对一般人的标准也很有意见。」
「没错吧,朋友跟女朋友的数量越多越好这一点,根本是对个人的否定。世人称道的伟人、天才当中,也不乏完全没有朋友的例子。再说,你身为全年级第一名的万能天才少女,还不是一样没有朋友。」
「有、有一个……」
雪之下不太好意思地反驳。她的那一位朋友,八成也是我认识的人。
「你要说由比滨对吧?可是,大家提到朋友时,通常是指复数的一群人,所以你还是没有朋友!」
「又在胡扯……」
雪之下又开始看不起我。她讲到一半时,有人打开社办大门。
「嗨啰~~嗯?你们在聊什么?」
由比滨结衣以白痴的招呼登场。
「啊,由比滨同学。其实没什么,只是比企谷同学一直坚持说自己很了不起。」
由比滨听了,马上拍手发出大笑。
「啊哈哈!不可能不可能!」
「不要瞬间否定我……等等,你先仔细听,我会条理分明地解释自己了不起在哪里。首先,我的外表很不错,加一分。」
「但是有一对死鱼眼,扣一分。」
「而且还自吹自擂……」
这两个女生完全不买帐。
「唔!那、那么……我念升学型高中,加一分。」
「但是有留级的危险,扣一分。」
「……哈哈哈,我大概没有资格说别人,所以不表示意见。」
不仅雪之下的态度冷淡,由比滨也笑得很勉强。没、没关系,是我刚才列举的几点不太理想,不仅叙述太抽象,而且个人主观因素很强烈,接下来就举些具体且说服力又强的例子。
「不然,这个如何?国文成绩在全年级文组中排名第三,加一分!」
「但是数学只有九分,是全年级最后一名,扣一分。」
「呜呜呜——我只有十二分,不表示意见。」
由比滨快哭出来了。其他还有、还有什么……
「唔唔唔……还有……很、很爱自己的妹妹。」
「那不就是单纯的妹控吗……」
她们一起朝我投以「去死吧,变态」的眼神。
「扣两分。」
「为什么这里的配分特别不一样?可恶!其他还有……不、不行,已经想不到其他的……」
我绞尽脑汁,但完全想不出其他可以说嘴的东西。雪之下见我头痛不已,露出得意的笑容。
「已经结束了吗?我还想得到别的喔。」
「什么……」
我没用的事例还不只那些,难道你拥有种的记事本?雪之下稍微别开视线,轻声嘟哝道:
「例如……好好为由比滨同学庆祝生日,加一分……之类的。」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我们该出发了。我做的可是水果蛋糕,要趁新鲜的时候赶快吃。」
她若无其事地忽略我的提问,拉开椅子站起身。
「喔,好……」
我和由比滨也跟着起身。
「太好了!蛋糕!小雪乃,你用什么水果?西瓜吗?」
「从最先想到用西瓜来做蛋糕这一点看来,你的厨艺还是一样糟糕……」
×××
我们离开社办,在走廊上漫步。下到一楼时,我想起稍早收到小町传来的讯息。
「那么,我们要去哪里?小町说她也想参加,我在想要不要叫她一起来。」
「有何不可?」
雪之下点头,由比滨接着回答:
「在车站前的KTV。傍晚五点之后可以无限欢唱(FreeTime),非常划算。」
「喔,好,那我先传简讯给她。不过,无限欢唱啊……真是讨厌的字眼。」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冷不防地闪过我的脑海。由比滨讶异地开口追问:
「咦?为什么?唱得再久都是相同价钱,不是很好吗?」
「自由并非绝对的好事,那也意味着缺少防护。」
雪之下说的很有道理,我点头同意。
「没有错。毕业旅行、远足、游泳课……每次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时,我总是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且在游泳池里根本没什么事好做,我只好游了整整两公里。」
「那已经是长泳吧。」
没错,远远超出课程范围,累死人了……
「哈哈哈,关于这个问题,毕业旅行时,只要乖乖走在队伍后面三步的地方不要说话就好。」
「真是讨厌的大和抚子(注44意指遵从「三从四德」的日本传统女性,会走在男性的三步之后。)……」
我们天南地北地闲聊,来到大楼门口时,突然听到一阵高亢的笑声。
「哇哈哈哈哈哈!八幡!」
……奇怪,是错觉吗?
「不过,为什么是去KTV?」
「唔?呵呵呵呵呵,八幡……」
对于我这个问题,由比滨思索一会儿。
「不好吗?这样一来,我们再吵闹也不会被骂,还有饮料无限畅饮。」
「唔嗯……八、八幡?你有听到吗?」
「而且听说有人过生日的话,还可以自己带蛋糕进去。」
「不过要先跟店家讲好。」
刚才那阵笑声果然是我的错觉,我们三人继续对话。
「嗯……不过明明是由比滨的生日,却让寿星负责订位……」
「有、有什么办法,不然这种时间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哎呀——不用放在心上啦,你们帮我庆祝生日,我已经很高兴了。而且一想到能帮上小雪乃……还觉得更高兴。」
「由比滨同学……」
「嘿嘿。」
两个女生有点害羞地脸红,彼此交换一个微笑。
这时,一阵剧烈的蹬地声传来,我们的眼前出现一个黑影——
「JUSTAMOOOOMENT!DON‘TLEAVEMEEEE!」
那团黑影发出怒吼,吓得雪之下跟由比滨缩起身体,我也一样。
「呀啊!」
「哇啊!」
「唔喔!吓死人了……什么?是材木座啊,原来你在?」
等等,他刚刚就在现场吗?
「咕噜咕噜!如果要问在不在,我便得先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故意咳嗽几声,装腔作势地说道。真是烦死了。
「啊,算了,不用那么麻烦。所以你有什么事?」
材木座得意地盘手回答:
「嗯,我刚才离开之后,立刻构思出新的轻设定……可以给你们看看喔。」
「为何说得像是要施舍给我们……还有,请你别拿设定跟大纲给我们,直接拿完整的原稿过来。」
「哇!哈!哈!哈!告诉你,我这次的轻,光是设定就很精采。来吧,快来欣赏!」
「现在吗?抱歉,我们现在很忙,改天好不好?」
材木座把一叠纸递过来,但被我一口拒绝。于是,他忽然看向远方说:
「呼哼!八幡,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机会之神只有前发。这是在告诉我们不要错过机会……嗯?但即使只有前发,不是还可以抓住他的手跟脚吗?」
「我哪知道?不要胡乱引用连自己都不懂的话……要是你真的很急,更应该去网路留言板询问大家的意见。」
「那个我做不到。万一被其他Wannabe说噗咳ww你的作品未免太烂啦www哇哈哈www没有半点作家的才能www我可是会去死。」
「在锻炼你的文笔跟创意之前,先磨练一下自己的抗压性吧。」
见材木座废物到如此地步,我不禁好好地开导他一番。
「比企谷同学,什么是Wannabe?」
「我也不清楚,不过,感觉应该是想成为轻作家的人。」
大家对这个字有各式各样的解释方法,不过Wannabe是来自「iwannabe」,亦即「我想成为」的英语应该没有错。但是再详细的内容,我便不太了解。由比滨似乎也不了解,因而佩服地说道:
「是喔~我还以为是千叶动物园里的动物。」
「……那里并没有沙袋鼠(注45walby,一种小型袋鼠。)。」
「由比滨同学,那是东部灰袋鼠。」
雪之下认真地纠正,由比滨红着脸提出反驳。
「人、人家知道是袋鼠啦!而且不是有比较小只的吗?人家是跟那个弄混!」
「……你是说狐獴吗?」
「没有错!啧,真可惜……好,继续下一题!」
「一点也不可惜,而且现在又不是在进行千叶通机智问答。」
还有,你们未免太了解千叶动物园,真可怕。
「到此为止!先别管那些有袋类动物!」
材木座拍拍手中的原稿,为自己大力宣传。
「这可是我的自信作!之前我总是被称为垃圾人渣Wannabe不过现在要摆脱那些多余的部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雪之下闻言,抚着下巴点点头。
「我懂了,所以接下来要叫你垃圾人渣对吧?」
「你是那样想的喔……」
正常情况是摆脱垃圾人渣,变成Wannabe。但即使摆脱多余的部分,依然只是个Wannabe……
虽然如此,材木座还是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呵,你们看过后便能发现差异……话说回来,八幡,你们今天要忙什么?」
「嗯?喔,我们要帮由比滨庆祝生日。」
「什么?生日!如果用英文来说,不就是Birthday吗?」
「没错,虽然你根本没有使用英文的必要。」
接着,材木座突然感动得浑身颤抖。
「哎呀,原来远古传说是真的……当其满十七岁时,剑豪将军也要飞奔过去祝贺……」
「你的反应有点可怕……」
由比滨倒退好几步,拿我当盾牌躲到我身后。
「是他家的老奶奶听到生日这个字而错乱了吧,毕竟千叶县民对这类话题很敏感。」
「会吗?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不,千叶中、小学的座号,不都是按照生日排列吗?」
我向无法理解的雪之下解释,由比滨也立刻想通。
「啊,没错!到了高中突然换成用五十音顺序排列,我当时还有点惊讶。」
「嗯,从全日本来看,用出生日期排座号的确很少见。」
「诚然。正因为如此,很容易出现悲剧……」
「材木座,你突然说什么?」
材木座一副很了解似的,表情倏地黯淡下来。
「……大家两天前为我前面的同学庆祝生日,三天后则为我后面的同学庆祝……」
「啊~原来如此。」
「完完全全被遗忘了。」
有道理。生日是在学期中的人,确实有可能过到那种事。我的生日在暑假,从来没有跟一群人庆生的经验,所以非常能够体会。
「这样一想,千叶县对独行侠真不友善。」
「咳嗯,八幡,不要说得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比企谷同学的周围全是毫无关连的人,所以不管什么都不会当成自己的事。」
「不要面带笑容地说出那种话,而且,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你自己的周围也都是毫无关连的人。」
我回敬满脸笑容的雪之下后,她拨起头发故作坚强地开口:
「没错,我的周围都是毫无关连的人……」
「咦……」
由比滨闻言,失望地戳着她的背。
「由比滨同学,请你不要一直戳我。」
「嗯……」
但由比滨没有停手,仍然别扭地戳着她。雪之下终于受不了,轻轻咳嗽一声。
「嗯……更正,大部分是没有关连的人,不过有例外情况。」
「小雪乃!」
由比滨立刻抱住雪之下。
「好闷热……」
雪之下半是痛苦半是开心地嘟哝,我则对材木座道别。
「总之就是这样,今天我们没空,你改天再来吧。」
跟他道别后,我们继续往前走。
然而,他的脚步声仍然跟在我们后方。
「唔,真巧,今天我也刚好没什么事……」
「是吗?有空闲很好啊……不过,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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