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良。只是吊车尾”
订正后却产生一种空虚的错觉。
感觉就好像是在自虐一样。
“因为是升学重点学校,就算是吊车尾也不会成为不良。而且本来就不存在什么不良集团这种东西啊”
“但是漫画什么里,菁英学校的学生会长其真面目其实作恶多端的坏人这类已经是定论了。聪明的头脑将会滋生恶性的不良”
“那是事实中可以无视的歪理。嘛,其实,那种扭打,我常和妹妹切磋呢”
“是妹妹吗?之前说过有两个吧。那么,你的妹妹,和我一样大吗?”
“不是,她们两个,是中学生。不过精神年龄,也许无论哪个,都与你一样——幼稚患难夫吧。那两个家伙”
不过她们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咬我。
其中一个是练拳术的,相当认真的决斗。
“说不定,会和你合得来……该说她们喜欢小孩嘛,那两个家伙,本身就是小孩呢。要不要,我下次介绍给你”
“啊……不,那还是不用了”
“啊,是吗。明明举止挺大方的,没想到是个怕生的人呢,你呀……这样也好。啊……嘛,打架,确实应该由一方道歉才能结束呢”
今天——过得真有劲。
不过,还是以我的道歉划上结束符的吧。
虽然心里明白。
“怎么了?,阿良良良木先生”
“这次多加了一个良吧”
“抱歉,咬到舌头了”
“不对,你是故意的……”
“咬到整根舌头了”
“果然你是故意的吧……!?”
“没办法,谁都有口误的时候。难道阿良良木先生从出生起一次也没有咬到过舌头?”
“不是说没有,但至少不会咬错人名的发音哟”
“那么,请把看看生,摸摸生,接接生念三次”
“你没咬到舌头啊?”
“啊,居然说摸摸生,太下流了!”
“是你说的吧?”
“啊,居然说接接生,太下流了!”
“这个有什么下流的,我倒是看不出来”
愉快的对话。
“说起来,刻意去留神的话,那倒还真是个不顺口的词呢,接接生……”
“接接接生!”
“……”
咬到了咬到,这家伙还真是忙啊。
“那么。怎么了,阿良良木先生”
“没怎样啦。只不过是在考虑回去要怎样跟妹妹道歉,稍微觉得有点郁闷罢了”
“说要道歉,是摸了她的胸部吗?”
“谁会去摸自己妹妹的胸部?”
“阿良良木先生就算摸小学生的胸部也不摸妹妹的胸部啊。原来如此,给自己划的是这样一条界线啊”
“呵呵。讽刺起人来还蛮厉害的嘛。不管事实本身如何,只要把经过加油添醋的说出来,就可以诽谤中伤他人,还真是个好例子”
“我才没有加油添醋”
确实只是如实的叙述了经过而已。反倒是我深切地感到,需要找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才能把这个经过解释清楚。
“那么,换种说法好了。阿良良木先生,就算摸小学生的胸部也不摸中学生的胸部啊”
“还真是个萝莉控程度很高的家伙呢,那个叫阿良良木先生的家伙。可以断言,这个男人,绝对是不大想跟他成朋友的类型”
“是想说自己不是萝莉控吗”
“当然不是了”
“听说真正的萝莉控,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萝莉控的哦。要说是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天真无邪的少女就已经是出色的成熟女性了吧”
“真是无用的小知识啊……”
你为什么要把脑子浪费在这种无处可用的杂学上啊。
不过更重要的是,我才不想让小学生教自己这种东西呢。
“不过,不管怎样,我想就算是妹妹,在抓扯的时候因为不可抗力而摸到也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别硬往这种不快的话题上扯。妹妹的胸部根本就不能纳入胸部的范畴。比小学生的胸部还不算。就是这么回事,给我好好理解清楚”
“乳道啊,受教了”
“拜托你别在这种事情上受教好不好。总之——就是今天出门的时候稍微有点争吵而已。不是扭打,争吵而已。嘛,这不是借用你刚才的话哟,我觉得就算错不在自己也应该道歉。只要这样做能顺利收场。我已经懂了,必须这么做”
“对吧”
此时,带着有些微妙的表情,点着头的八九寺。
“我的爸爸妈妈,每天也尽在吵架。不是打架哦,是吵架”
“于是——离婚了吗?”
“虽然由独生女的我来说也有点那啥,不过他们好像曾是关系很好的夫妇哦——最开始的时候。在结婚之前的恋人时代,已经相亲相爱得羡煞旁人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有过要好的时候。他们,一直一直,都在吵架”
尽管如此。
还是觉得他们不会离婚——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或者说,对八九寺而言,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把——是家人的话,理所当然的就应该永远永远一直在一起——如此一厢情愿的坚信着。说起来,就离婚这种制度本身,她也是不知道的吧。
她不知道吧。
父亲和母亲,竟然会分开。
“不过,要说理所当然的话,那确实也是理所当然呢。既然身为人类,就会争吵就会起冲突。咬人一口,或者被咬一口,喜欢上谁,或者讨厌谁,这种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想继续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真的必须,更加加油才行呢”
“为了继续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加油吗——怎么说呢,虽然不能说动机不好,不过感觉不那么纯粹呢。加油了才能保持喜欢——怎么说呢,是不是有种,在努力争取的感觉”
“但是,阿良良木先生”
八九寺毫不让步,说道,
“我们所拥有的“喜欢”这种感情,本来,就是非常积极的东西吧?”
“……说的也是”
确实如此。
应该去加油,去努力——大概是这样吧。
“喜欢的东西变得厌倦了,喜欢的东西变得讨厌了——这很难受吧,这很无趣吧?一般来说,十份现在的讨厌,加上过去十份的喜欢,就会变成二十份的讨厌了吧?这种事——会让人屈服呢”
“你……”
我向八九寺问道。
“喜欢妈妈吗?”
“嗯,喜欢。当然,我也喜欢爸爸。我明白,爸爸的心情,也明白,他绝不是因为希望这样才变成这种结果的。爸爸,只是遇到了太多的事情,才变得不堪重荷。本来,他就是全家的大黑天”(注:七福神之一。掌管五谷丰收与财富之神。“大黑”读音同“大国”,遂与大国主命神结合,成为日本独有的神明)
“你爸爸,是七福神的一员啊……”
父亲是伟大的。
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变得不堪重荷也无可奈何。
“虽然爸爸妈妈吵架,最后分开了——但是我还是,最喜欢他们了”
“哦……是吗”
“所以……所以才,不安”
似乎真的非常不安——低着头的八九寺。
“爸爸,好像真的讨厌起了妈妈——既不让我跟妈妈见面。也不让我给妈妈打电话,说再也不许我跟妈妈见面了”
“……”
“我会不会,把妈妈给忘了呢——要是以后一直都见不了的话,我会不会不再喜欢妈妈呢——我好害怕”
所以。
所以才,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小城。
虽然没有什么理由。
只是想见到母亲。
“……蜗牛呢”
真是的。
为什么连这么微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呢。
让它实现有什么不好的,这种小事。
虽然我不知道妖怪什么的,也不知道迷路之牛什么的——但为什么,要去妨碍八九寺呢……而且,还一次又一次的。
让她无论如何也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只有不断的迷路。
……嗯?
不,等等——忍野的确说过,这只迷路之牛,和战场原的螃蟹的时候,是同一个模式才对。
同一个模式……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在那只蟹的时候——战场原并不是被什么灾厄附身。虽然从结果上来看确实是灾厄吧,但那只是从结果论来说。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从根本上来说,那是——战场原所希望的事情。
螃蟹,实现了战场原的愿望。
和那个是同一个模式……类型不同却同一个模式,怎么回事?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样事实?假设,八九寺所遇上的这只蜗牛,不是想阻碍八九寺的目的,而是——在实现她的愿望。
蜗牛——到底做了什么?
八九寺真宵……她的愿望,又是什么?
从这个角度看……不知为什么,八九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希望除掉那只迷路之牛啊……
“……”
“哦呀,怎么了吗阿良良木先生。突然这样盯着人家看。人家会害羞的啦”
“不……该怎么说呢,那个……”
“要是迷上我的话,是会被烫伤的哦”
“……什么啊,这种,台词”
无意义地增加了句逗号。
“就算你要问我“什么啊”,你看,如你所见我也是个COOLBIZ,扔下这么帅气的台词不是很适合吗?”(桔子注:COOLBIZ、日语造词、在日本夏期,以环境省为中心进行的环境对策为目的,衣服的轻装化活动、或者指在该方向所着的轻装。由小泉政权下的2005年开始执行,词源为表示凉爽和帅气的COOL以及BUSINESS的简缩BIZ),
“那个啊,虽然我立即明白你是和COOLBEAUTY的用法搞混淆了,但是先不管那个,我是真的想不出应当要如何吐你的槽,八九寺。说起来,既然你那么COOL,那么靠近你会被烫伤不是很奇怪吗?”
“嗯。说的也是。那么……”
带着不高兴的表情,八九寺重新纠正道。
“要是迷上我的话,会低温烧伤的哦”
“……”
“这话好逊!”
“而且,那个也不是COOL吧”
低温烧伤指的是像热水袋一样暖暖的,不知不觉中受伤。
也指某些好人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别人。
“啊,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那就换一种说法吧。阿良良木先生,这种情况下,只要把耍帅台词变一下就可以了哟。虽然失去COOL女的称号有点可惜,不过这种时候也没办法了。正所谓壮士断腕……”
“原来如此。的确,新瓶换旧酒,反而显得更帅呢,嗯嗯,可以说这已经是定理了吧。就像作品刚刚连载第二次却立即在封面上的醒目标题写上大人气之类的吧。很好很好,那么,结果要试过才知道的,那么我们来换换看吧。要把COOL给换成——”
“我就自称是Hot女吧”
“还真的是舒了一口气呐(桔子注:日语中的HOT与松了口气的ほっと是同一个发音)”
“听起来就像是个好人!”
做出夸张的反应之后,八九寺似乎是突然注意到了,
“阿良良木君,想要扯开话题呢”
她这么说到。
果然被她察觉了吗。
“刚刚是说阿良良木一直盯着我看来着。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迷上我了吗?”
“……”
看来一点也没被察觉。
“被那么死死盯着看感觉并不怎么好,不过,我的两个胳膊很有魅力这点,我也承认啦”
“真是特殊的嗜好呢”
“哦呀。想说对于人家的两个胳膊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可是这对一对玉臂哦?无法理解这种形态美吗?”
“你的身体有形态美?”
健康美呢。
“哎呀居然害臊了,阿良良木先生也有可爱的地方呢。嗯,我就让你领略一下吧。我的身子可以先为你保留哟,要不要我给你发张预约票”
“很抱歉,我对于小不点儿的女孩子没有兴趣”
“小不点儿!”
对于这个词,眼睛都要瞪出来似的张大眼的八九寺。
然后呼啦呼啦,像是贫血似的摇起头来。
“这是多么污蔑性的词语啊……这么过分的话,感觉将来一定会被加以法律限制……”
“要说的话,还真是呢”
“人家,好~受~伤~人家发育很好的说,是真的!真过分,人畜先生说的好过分哦”
“人畜先生什么的,别突然想起似的用这个词。一定要说的话,先会法律限制的词应该是这个才对吧”
“那么,就改叫人触先生吧”
“这听上去像是在形容人吗?”
说起来,对于因为被吸血鬼袭击而变成半不死身的我来说,被这么她说,实在无法一笑了之——当真是正中要害的侮蔑性词语。
“啊,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那就换一种说法吧。阿良良木先生,这种情况下,只要把对象词用外来语替换掉就行了哦。既然会有人为此受伤,那么对这个词加以限制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日语就算被加了这样或那样规制,只要换成外来语重新表达的话,就够薪尽火传地传承下去,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啊,确实转换一下的话,语感说不定反而会变得柔和起来呢,可以说这已经是定理了吧。就像是比起少女爱好者来,萝莉控这种说法给人的感觉会稍微有救一点呢。很好很好,那么,结果就要试了才知道,我们来换换看吧。要把小不点儿和人畜换成——”
“SHORTNESS和HUMANBEAST”
“哇塞!感觉构筑一个新时代呢!”
“是啊!恍然大悟呢!”
真蛋痛。
或者说,蛋疼两人组。
“嘛,那么,小不点的说法我收回……嗯,不过啊,八九寺,以小学五年级学生的标准来说,确实,蛮有分量的呢”
“是指胸部吗?是指胸部吧?”
“整体来说是吧。不过,也还没超出小学生的范畴。我想还算不上是超小学生级别哦”
“是这样吗。在高中生的阿良良木先生眼里,我小学生的身体,太slider了吧”(桔子注:slider,水平外曲球,棒球变化球的一种)
“嘛,确实如此,外角切入的弧线刁钻的话,大概是不会出手的吧”
不能算是直球。
发育很好这点,是真的。
顺便说一下,正确用词应该是slender(苗条)。(桔子注:八九寺想说的是slender(苗条),结果说成了slider(滑行曲线球)。而阿良良木顺着她话说的“不会出手”,一语双关,既指不会打击手不会挥棒,又指不会对八九寺出手)
“……那么,为什么阿良良木先生,要用那种充满情欲的眼神,盯着我看呢”
“哈?那个……充满情欲?”
“被那种眼神看着,连横膈膜都咚咚直跳呢”
“那是在打嗝吧”
好难应付。
这是在测试我作为吐槽者的实力。
“嘛,算啦,不用在意”
“这样啊。真的吗?”
“恩……嘛……”
我们的立场——好像反了吧?
这家伙,其实——与嘴上说的不同,心底里,并不希望见到母亲吗……还是说,八九寺虽然想见到母亲,却又在害怕着,母亲会拒绝与自己见面吗……说不定,既成事实中,母亲已经对她说过“不要来见我”之类的话了——考虑到八九寺此前所描述的家庭环境,这也是相当有可能的事情。
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能套用战场原那时候的例子——
“……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呢”
毫无征兆突然登场的是,战场原黑仪。
骑着山地车杀进了公园。
都已经骑得这么熟练了吗……真是个灵巧的家伙。
“哦,哦~……好快啊,战场原”
花的时间还不到去的时候的一半。
由于太过突然,连吃惊都来不及。
“去的时候稍微走错了点路”
“啊也是,那个废弃私塾,位置特别难找呢。果然应该先画张地图的吗?”
“之前还放下了豪言壮语……真丢脸”
“啊,说起来的话,确实有说记忆力怎样怎样来着……”
“被阿良良木同学羞辱了呢……以羞辱我为乐,阿良良木同学真是恶趣味呢”
“啊不,我什么都没干吧!你这纯属自灭吧!”
“原来阿良良木同学,是这种以这种羞辱游戏玩弄女孩子为乐的人啊。不过,我原谅你。身为健康的男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对,那个,相当不健康”
说起来,忍野那家伙,好像说过给那个废弃私塾加过结界什么的。果然,还是该我去的吗。
但是,就算是那样,战场原黑仪,还真是个丢脸都能这么堂堂正正的人啊。该说是,这家伙,其实绝对一点都不觉得羞耻。上演羞耻游戏的,其实是我吧……
“没事的哟……如果对象是阿良良木同学的话,无论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忍耐的……”
“别突然扮演这种性格完全相反的角色!就算你那么演,你的角色幅度也不会有什么扩张了!说起来战场原,要是真为我着想,从现在开始,哪怕一点点也好,给我注意一点,让我少看到些这么不健康的举止!”
“本来我就没在为阿良良木同学着想”
“果然是这样吧!”
“我只要有趣的话怎样都好哟”
“干脆把话说白了!”
“而且啊,阿良良木同学。真要说的话,去的时候会花那么多时间,确实也有搞错了路的因素,但不光是这样,还因为我想“啊,得先把午饭吃了”哟”
“果然吃过了吗……你还真是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女人啊。不过算了,那也是你的自由,反正你就是这样的家伙”
“我连阿良良木同学的份也一起吃了哦”
“哦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嗯,身上真的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呢”
面不改色的收下了道谢之后,战场原又不知为什么,突然转向最初那句话。
“有谁来过了吗?”
“那个……”
“这个香味——是羽川同学吗?”
“咦?你怎么知道?”
确实吃了一惊。
还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说香味什么的……应该是指化妆之类的东西吧?但是,羽川那家伙,是不化妆的吧……”
毕竟,她穿着校服。就算唇膏之类的,也会被她自我过渡掉吧。至少,穿校服时候的羽川,就和穿军服的军人一样,化妆这种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再怎么失误也不会犯的。
“我说的是洗发水气味。用这个牌子的,班上只有羽川”
“咦,真的……?女生连这种事也能发现吗?”
“某种程度上吧”
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谁都知道的事吗?脸上如此写着的战场原。
“差不多,就和阿良良木君可以用腰部曲线来区分女孩子是一样的”
“我怎么不记得有表现过这种特殊能力”
“哦?是吗?没有吗?”
“不要装出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你有一幅坐姿出色的好骨盆,肯定是安产型,一定能生个有活力的宝宝,嘿嘿嘿嘿嘿——之前,你不是这么对我说过吗?”
“那个是单纯变态说的话吧!”
另外,我要是没遇到什么大事,才不会嘿嘿嘿嘿嘿地笑吧。另外,你的腰部形状也不是安产型。
“那么,羽川同学,来过了吧”
“……”
好像有点可怕。
让人想要撒腿就逃的程度。
“这个嘛,是来过啦。不过马上又回去了”
“是阿良良木君叫她来的吗?也是呢,说起来,羽川同学是住这附近呢。作为引路人的话倒是正好合适”
“不是的,我没找她。不过是偶然路过而已。跟你一样”
“哼哼。跟我一样——吗”
跟我一样。
战场原重复着这句话。
“所谓偶然,也就是那种——巧合有碰上巧合吧。羽川同学,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吧”
“说了什么?”
“……不过,一两句话而已……也就是,摸了摸八九寺的头,然后去了图书馆……哦不,不是图书馆,总之是去什么地方”
“摸了摸头——吗。哼哼。是吗……不过,羽川同学的话——大概就是那样吧?”
“?是说喜欢孩子吗?确实跟你不一样”
“说羽川同学跟我不一样啊,是啊,的确。是啊,不一样。不一样——那么,稍微失礼一下,阿良良木同学”
这么说着,战场原,把脸凑近我的眼前。本以为她要做些什么,好像也只是要嗅嗅我的气味。不,不是我的——多半是……
“嗯”
终于拉开距离。
“看来似乎没有上演过什么爱情场面呢”
“……什么?是在检查我和羽川有没有抱在一起过吗?连气味的强弱都能分辨啊……你好厉害啊”
“不光是这样。我已经记下阿良良木君的气味了。先给个忠告,阿良良木同学,你可以认为,从今以后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一般来说都会觉得不爽的吧,这种话……”
不过,就算这么说,一般人类应该是做不到的吧,看来战场原拥有比一般人更优秀的嗅觉应该是事实了。嗯……不过,战场原不在的时候,我跟八九寺第二次扭打的时候,八九寺的气味,没有传到我身上?是不是因为那种事不值得特别说出来吗?还是说,战场原把那气味,混同于我和八九寺第一次在她面前打架时留下的气味了?……又或者,八九寺用的可能是无香型洗发水,嘛怎样都好啦。
“那么,忍野那边有说些什么吗?战场原。快告诉我啦,怎样做,才能把小家伙带到目的地去?”
实际上,忍野的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
不过,要是小傲娇——也就是战场原,肯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就好了。
他是这么说的。
所以,自然地,就变成了这种在催促战场原似的问法——八九寺,有些担心的,抬头看向战场原。
而结果战场原,
“正相反”
她说道,
“阿良良木同学。我好像,必须得向阿良良木同学道歉——忍野先生,是这么说的”
“哈?什么,中途改变话题吗?你话题转换方向修正的手法,还真是高明啊。正相反?必须道歉?”
“我只是借忍野的话”
战场原,毫不在意的继续说,
“就算真相只有一个——从两个视角来观察,就会得出不同的结果。这个时候,判断哪个视角才是正确的手段,原本就没有——证明自己正确的方法,这世上不存在。忍野先生是这么说的”
“……”
“但是,正因如此,咬定说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也同样不对——真是的,那个人……说的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似的呢”
真讨厌。
战场原说。
“啊那个……你在说什么?不对,不是你说,这些是忍野说的?不过我觉得这种情况下,这些话,好像没什么关系——”
“从蜗牛——迷路之牛手中解放的方法,非常的简单哦,阿良良木同学。用语言来说明的话,非常简单。忍野先生是这么说的——因为跟着蜗牛走才会迷路的话,那么离开蜗牛的话,就不会迷路了”
“因为跟着走——才会迷路?”
在说什么啊——过于简单于是完全不明白。
感觉解释完全不够清楚。岂止如此,就忍野来说,这算是相当脱靶的建议。看着八九寺,她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毫无疑问,战场原说的话,正在她的心中正产生某些作用——她紧闭着嘴唇。
什么也没说。
“没有必要去消除也没有必要去拜祭。这不是被附身,也不是被妨碍——据说。和我那时候的螃蟹,是一样的呢。而且——听说如果是蜗牛,通常是成为对象的人类自身,自动去向对方接近。而且,跟什么无意识或潜意识之类的无关,确实是以自己的意志。只因自己跟着蜗牛。只因自己希望,跟在蜗牛身后,才会迷路。所以,阿良良木同学,只要离开蜗牛——就没问题了”
“那个……不是我应该是八九寺才对吧。但是,那样的话——太奇怪了吧?八九寺她,并不是自己跟着蜗牛才——她不会有希望那种事情发生才对”
“所以才说,是正相反啊”
战场原的语气没有任何改变,如同平时一样,淡淡的口吻。从那之中,读不出任何感情。
脸上不会映出任何感情。
只是——让人觉得她有些无精打采。
让人觉得她心情很恶劣。
“迷路之牛这种妖怪,不是让人前往目的地时迷路的妖怪,而是让人从目的地回来的时候迷路的妖怪——听说是这样”
“回——回来的时候?”
“封锁的不是去路而是归路——听说”
不是去——而是归?
回来是指……回哪儿呢。
自己的——家?
拜访——抵达?
“但是——那又怎么样?不,你说的我是明白了,但,但是——八九寺的家……八九寺并不是想要回家啊?而是要去纲手家这个目的地才对——”
“所以——我才必须得向你道歉,阿良良木同学。但是,尽管如此,还是容我辩解一下。我并有什么恶意……而且,也不是故意的。我原以为,我搞错了”
“……”
说的东西完全意味不明——但是。
似乎包含了什么很严肃的意思——直觉这么告诉我。
“本来就是那样的吧?两年以上的时间内,我都不同于常人。到上周才好不容易刚刚恢复。遇到什么不正常的话——首先我会想到的是,搞错的人是我,这也无可奈何吧”
“喂……战场原”
“和我那个时候一样——听说迷路之牛只出现在有理由的人面前。所以,才会在阿良良木同学的面前出现了”
“……那个,所以啦,面前出现蜗牛的,不是我,是八九寺啦——”
“八九寺,吗”
“……”
“换句话说,阿良良木同学。在母亲节闷闷不乐,跟妹妹吵了一架,不想回家的阿良良木同学,遇上的那个孩子,八九寺”
战场原指向八九寺……
她应该想这么做吧——
但手却指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看不见”
震颤了一下——我不禁,向八九寺看去。
小小的身体,看上去很伶俐的女孩子。
前发短短的,两根超过眉毛的小辫子。
背着大大的书包——
有些,恰似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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