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红雷（2 / 2）

胡子立正身子，左手捏个剑诀，右手中青锋剑一振，指向红雷。

红雷点点头，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着，两手叉腰，又大笑道：“来来来，快点！看你在那里又摆姿势又捏剑诀的，简直跟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姿势有个屁用啊！哈哈哈……”

胡子依旧微笑，也不理睬红雷的话，凝神屏气，青锋剑如闪电般笔直刺出！

一股凌厉的白色剑气，从剑尖破空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红雷的胸口击去！

红雷哈哈大笑道：“你能在半年内便修炼出剑气来，这份天资，真比二师兄我强了百倍！哈哈，可惜你这样一味蛮使，剑气再强，却也只能劈劈石头！”

说话间，身影一晃，似乎根本没有动过，那剑气却已毫无痕迹地穿过他的身体，朝他身后的山壁飞去。

“轰”的一声巨响，山壁上被剑气击出一个凹坑来。

而红雷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笑眯眯地看着胡子。

胡子呵呵一笑，道：“二师兄深得师傅的‘玄天步法’真传，身形快如鬼魅，我的剑气哪里能挨到你的边啊！”

红雷笑道：“所以我说嘛，你这臭小子天天就只知道来这里劈石头，你劈到下辈子也劈不出什么进步来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胡子摇摇头，笑道：“可是二师兄你老是要我拿山上的野兽来练剑，那些动物哪里能承受得住我的剑气呢？我不想伤害它们。”

红雷大笑道：“你个臭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心肠软！想当年，你二师兄我一柄板斧，将龙昆山七十二寨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全部杀了个精光，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胡子笑道：“好啦好啦，二师兄，就别再说你那些故事啦，赶紧来指点我的剑法吧！”

红雷笑道：“呵呵，你就是不爱听这些杀杀戮戮的东西，真不知道你学武是用来干什么的！……”

胡子微笑不答。

红雷笑道：“臭小子，……你倒是说说看，玄天步法的精要在哪里？”

胡子道：“恩，……师傅说过，玄天步法的精要在于‘意随风动，步随风移。’”

红雷点头笑道：“对！这正是玄天步法第一阶段的要义！随风，随风！你想想，你刚才劈出的剑气，带着那么大的风声，哪里还能伤得了对手呢？只要对手能够听风辨形，你这招就算练一千年也打不中他了！对手可不会象石头一样站在那里不动给你砍啊！哈哈。”

胡子笑道：“可是只要我剑气够快，对手就算知道了也躲闪不急啊！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有二师兄你这样闪电般的身手呢？不过，……哈，我明白了！”右手青锋剑一振，一声清叱，一道剑气又迅速朝红雷击去！

红雷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也不打招呼就出招，搞偷袭啊！”

红雷笑骂声中，见胡子迅速劈出的这道剑气与刚才那道剑气已经完全不同，不仅没有声响，而且无形无声，只带出微微清风，威力却丝毫不减！

红雷不禁大笑赞叹道：“臭小子，学东西真他妈的是个天才！啧，天才！”

笑声中，身影又是一晃，那道剑气依旧从他身影之中穿过，“碰”的一声，击落山壁许多石屑。

胡子见红雷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轻巧避过，将剑势一收，鼓掌笑道：“二师兄，你实在太厉害了！”

红雷回头看看了飞舞的石屑，笑骂道：“臭小子，偷袭也用这么大的力气，想杀了二师兄啊！”

胡子坏笑道：“二师兄身法盖世，我早知道这一剑也照样伤不了二师兄的啦！”

红雷笑骂道：“臭小子，好的不学，倒学会拍马屁！呵呵，……刚才你瞧见没有，二师兄用的是玄天步法第二阶的心法！”

胡子点头道：“恩。……意随气动，步随气走！”

红雷点点头，笑道：“恩，随气！你现在劈出的剑气不仅还略带有风声，而且真气破空鼓荡得太猛烈了！这样的气息，对手可以轻易感知！……当你能练到完全不带风声，而且剑气击破气流的鼓荡能控制自如时，你的剑气修为才能算真正到家了！……到那个修为程度时，你的对手如果不能象二师兄一样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真气的流动，那么你只靠这一招无形剑气，就已经所向无敌了！哈哈。”

胡子笑道：“所向无敌？呵呵，怎么可能？光你跟大师兄两人的修为，我这辈子就望尘莫及了！”

红雷大笑，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沉重嘶哑的嗓音说道：“什么望尘莫及呢，小师弟？……”

胡子立刻停止了笑容，敛容肃立，朝来声处恭敬地朗声回答道：“大师兄，您来了！”

红雷也止住了笑容，朝山上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冷淡地站在远处山顶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山风吹动他的一袭文士长袍，轻轻摇摆，露出腰间斜插的一柄墨绿长剑。

那中年男子面白无须，长相温文尔雅，此刻他正轻轻地将双手负在身手，温和地看着胡子。

红雷这时也恭身问候道：“师兄，你来了！”

中年男子对红雷微微点了一下头，又转向胡子，微笑问道：“小师弟，这些天来有什么进步？”

胡子知道大师兄又来检查修行进度了，便垂手恭敬地回答道：“禀报大师兄！……最近真气灵气均有所长进，玄天真气已练到第二重，玄天掌法已学全，但尚未纯熟，玄天七剑的第一式已经能完整击出，但剑气修为还欠一些火候，玄天步法尚停留在第一阶段。……灵气方面，已能熟练操纵火元素，并能击出小型火焰球，冰元素只能打出简单的冰球，电系法术和风系法术还只能护体，无法击出；土系法术尚无突破；……至于诅咒禁技鬼步，还在揣摩阶段。”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笑意更盛，道：“恩，进步算是神速了！小师弟，你入门不过两年多，却几乎已经将我们玄天一派的武学都全部掌握，而且还能通晓五系法术，真是一个灵武双xiu的百年奇才！……小师弟，师傅七十年未曾收徒，却破例收你作为关门弟子，你可不要辜负了师傅的一翻苦心！”

胡子点头道：“恩，多谢大师兄指点。”

红雷突然笑着插口道：“臭小子！我和师兄跟随师傅修行数十年，也都只能掌握三四项绝技，而且我只学会了火系法术，师兄只学会了风系法术，你却样样照单全收，连冰系电系土系也能轻易掌握！大师兄夸得没错，你可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啊！哈哈！也难怪师傅肯将我们玄天派的禁技‘鬼步’传授给你！看来师傅是要选择你作为他的衣钵传人了！”

胡子呵呵微笑，正要说话，那中年男子突然打断道：“对了！小师弟，师傅有没有跟你提及召唤术什么的？……”

胡子一怔：“召唤术？……”尚未回答，红雷已经抢先喝道：“大师兄！你提召唤术做什么！”

那大师兄一怔，似乎没想到红雷会突然大声喝斥。

此刻红雷居然已经毫无笑容，而且表情极为严肃，厉声喝道：“……你难道已忘了师傅的嘱咐吗？凡本门弟子，严禁提起召唤术！违者，以逐出师门论处！”

大师兄见红雷表情严肃，知他性子刚烈，便微微一笑，道：“我见师傅如此钟爱小师弟，有可能会将本门的……”

红雷怒道：“住口！大师兄，师傅当时是怎么吩咐来的！”

大师兄见红雷怒发俱张，知道他立刻就要动怒，便微笑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胡子见情势不对，摆手打圆场，说道：“二师兄，你别生气！大师兄他也只是关心我的修行而已。”

红雷余怒未息，冷冷说道：“哼！未必只是关心吧！本门召唤术已经三代禁练，连师傅本人都没有修习过！……哼，论辈分，我敬某人是大师兄，但是论人品，哼哼！……我看，某人是另有目的吧！……臭小子，你还不知道吧，早在八百年前，本派这一绝技，曾给整个人界带来几近灭亡的惨痛教训！……”

“二师弟，别再说下去了！”大师兄见红雷说个不停，向红雷摇了摇头，使了个眼神，摆手道：“……我先去向师傅汇报近日消息，你继续教导小师弟练剑吧！”

红雷一怔，似乎也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便停止了说话。但是神情却依旧严肃。

大师兄见红雷住嘴，便轻轻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身影一晃，在风中消失。

胡子见大师兄离去，便向红雷问道：“二师兄，你们刚才提到的召唤术，是什么东西？八百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红雷不答胡子，只是看着大师兄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道：“庆野，六十年了，……难道，你还没有死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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