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黑衣持剑青年领队二十余人来势汹汹在与望江楼的人叫阵。孤山四鬼剑?不错,无情剑公冶子都的四大徒弟。无情剑没有来,可能此刻他正远在东瀛,不知他收到有关壬生京四郎刺杀缠mian刀的信否?白一刀不敢询问,闪在常掌柜身后,怕四鬼剑认出来,因为他们在贵阳城见过白一刀。
四鬼剑之首骷髅剑指着常掌柜骂道:“你是银城护法三坛之首的常欢坛主,江湖外号‘开心要命’。别以为打着望江楼好客的名气,我就认不得你!我呸,你们银城祸害江湖,我们孤山石屋洞早已宣布与银城不往来。你们含恨在心趁我们师父不在就来攻打,伤我们弟子无数,夺取我们灵神散功豆的解药。这笔账如何算?今天我们就要把这望江楼给砸了!”
灵神散功豆的解药?!这几个字震动人心。被废散了武功的人也有解药可救!天下第一掌宇文烈被灵神散功豆废掉武功后,至今下落不明,全天下可能只有把他匿藏起来的宇文峰知道。如果真有解药,宇文烈就有救了,这消息如果让宇文峰知道,他必会拼命为义兄夺取解药。自从无情剑在贵阳城看到白一刀领导中原武林翘首们的非凡能力后,就把心思转向专心为妻报仇,与银城斩断了关系。于是就发生了银城含恨攻打石屋洞的事件,但银城夺取灵神散功豆的解药又有什么目的呢?叶银城绝对就没有救宇文烈的心肠。
白一刀同时也惊讶眼前这位常掌柜,原来这望江楼是银城的地方据点。只见掌柜常欢哈哈笑道:“我们银城办事,虽不能仗义天下,但也必光明磊落。我们若真要攻打石屋洞,必会先下战书,绝不使这般偷袭手段。何况如今银城由老城主白银剑领导,我们银城所有弟子办事绝不敢有半丝不轨。不看僧面看佛面,凭你们石屋洞一帮乌合之众也敢对白银剑不敬!哼!”
四鬼剑老二魅影剑大声道:“我们并不是针对白银剑老城主而言,叶老前辈公正侠义为人,我们早在关外时就听说过。可是像银城如此庞大的组织,难免会有些尾大不掉,有一些无耻狗贼偏偏就是那些蛀虫,喜欢干些偷偷摸摸的卑鄙行动,对白银剑不敬的是你们这些恶贼!特别是叶银城这个狼子,他不配做叶老前辈的儿子!”
常欢疾声喝道:“住口!想活命的就闭嘴!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们银城干的,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可有认出哪一名银城弟子参与了?”
四鬼剑老三魑魅剑冷笑道:“好会推搪的常坛主。别人或许不知叶银城的底细,难道我们石屋洞会不知么?叶银城在银城里面培养了一批拼命死士,这群为死而战的人从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他们甘心为叶银城卖命,派上用场也是一次性的,战斗结束无论胜负都会没命。试问,除了叶银城的部下,哪里还会凭空冒出这样的人攻打我们石屋洞?”
四鬼剑之末魍魉剑道:“不错。常欢,你还是乖乖地把叶银城训练这批死士的地方说出来。我们兄弟看你也是条好汉,何苦为叶银城这狼子卖命。把这批死士一举铲除,让叶银城不能再祸害武林,我相信叶老城主也赞成我们此举。”
常欢的脸色恼羞慌乱,奇怪异常,眼神也一片迷茫。突然一个寒冷如剑锋的声音道:“说!叶银城这畜生如今在何处?如果不说,你这姓常的马上就会死。”声音铿锵击撞,说话者的功力已至语气剑杀伤人的境地。白一刀听出这是那农夫的声音,可现下他并不在食客大堂里。白一刀惊讶想:怎么这老农夫前辈也与叶银城有仇?叶银城若遇上他可就讨不到好处了。
四鬼剑是惊奇,而常欢却是恐惧。常欢颤问道:“阁下是何人?我们银城如何得罪了阁下?阁下虽然是绝顶高人,但常某——常某却不能背叛城主。”心里毕竟还是害怕非常。”“哈!哈!”老农夫的声音狂笑道:“银城尽是这样贪生怕死的却又为虎作伥的鼠辈,焉能成就大业。老夫尽可以替天行道,替白银剑清理门户。姓常的,击你膻中穴!”
“前辈且手下留情!”瞬时的如雷光闪电,一柄破剑已对穿了常欢的膻中穴,可另一位活生生的常欢已面色青灰站在旁边。被破剑刺中的常欢渐渐如气泡消散,在场众人被这突发异象惊呆了。魔幻般,场中出现那老农夫,那柄破剑已入了他的剑鞘,他两眼牢牢瞪着那被吓傻的常欢身后,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想袒护银城的恶行?!”
常欢身后当然是改装了的白一刀,刚才就是他运用绝顶的电步光身法救下常欢的,若不能参透慢之精义,常欢就要死于刚才那一剑之下。白一刀敬道:“前辈剑术超凡入圣,晚生不敢冒犯。只是在下觉得这常掌柜也不是什么极恶之人,一切罪过只是叶银城在作孽。前辈即便多杀叶银城的党羽,像叶银城这种人也不会放在心上。以前辈的本事,足以令叶银城坐立不安,用于对付这些银城门徒实在是可惜。”
老农夫哼道:“老夫所为不受任何人指点。老夫再问一次,你究竟何人?先前于厢房中竟然隐瞒戏弄老夫,可见你这年轻人为人奸狡,大有心机。”
白一刀忙道:“前辈误会了。晚辈不敢对长辈不敬,只是在下有要事于身,不便暴露身份。请前辈见谅。”
此刻孤山四鬼剑听出了白一刀的声音,齐走上前,骷髅剑行礼道:“原来是公子在此。我们石屋洞遭人杀戮,公子义盖云天,请为我们主持公道。”他们当然也懂得为白一刀掩饰身份,堂堂武林盟主碧云刀扮成这副模样,要办的当然必定是大事。
那老农夫心里在惊讶,刚才这四鬼剑还要找常欢算帐的,而这青年却救了常欢,为什么他们还要对这青年如此恭敬?这青年何来功德为别人门派主持公道?
只听到白一刀道:“四位且莫乱找银城弟子晦气。既知叶银城暗中训练了一批死士祸害江湖,我便有责任除魔卫道。现下石屋洞余下弟子务必集中起来,找一处隐蔽之处休养生息。派人通知无情剑前辈,听他指示。哦,还有一事,我们已派人传信给公冶前辈,为了保证,你们再给他传递一下。”之后白一刀对骷髅剑耳语了一阵,无非是东瀛战神壬生京四郎刺杀缠mian刀这条线索。
骷髅剑对白一刀深深起敬道:“公子对我们石屋洞的大恩大德如同日月照耀。我们谨听公子的吩咐。好,我们告辞了,各位抱歉打扰。”他匆匆领着石屋洞一伙人离去。
老农夫打量了白一刀一阵,哈哈笑道:“小子你很能干,很有威严。能化解眼前这纷争而不动干戈固然是好事,但你打算如何找叶银城与那批死士算帐?你且说给老夫听听。”
白一刀笑道:“前辈见笑。晚辈只知道邪不胜正,恶有恶报,多行不义必自毖。武林各门各派只要团结起来,力量壮大起来,奸邪也不会有机可乘。除魔卫道便是武林正义的职责。”
老农夫叹道:“此事易说难办呀。普天之下唯有蓝天碧云能领导武林群雄,虽说他们现今重出江湖,但武林各派现下鱼龙混杂,有不少奸邪已经渗了进去,要清理整顿起来或许比行军打仗,保家卫国还要难。呵呵,况且现今武林高手辈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道高人也不知凡几。老夫一辈雄心已老,也没有什么大作为了。小子你可要记住你所说正义一词,不能对不起正义一词,否则老夫可就要与你拼老命了。”
白一刀礼敬道:“前辈教诲,晚辈谨记于心。晚辈冒昧请问前辈的名号,好让晚辈以表思念今日前辈良言。”
老农夫呵呵大笑道:“不用了。老夫虽有名有姓,但一生杀人无数。老夫心中虽然无愧于天地,但是行为始终被天下人侧目相看。年老了,更想过些清闲的日子,待一些事情办妥后,老夫就心无挂念了。小子好自为之,老夫去也。”他大笑着飘然离去。
白一刀微笑叹息。这时被吓破了胆的常欢才稍安下来,他心有余悸致谢道:“刚才多亏大侠相救,否则常某必定躲不过那恐怖的一剑。”
白一刀略微思索,顿道:“在下与叶银城立场不同,也不期望阁下报恩,更不会逼迫阁下与叶银城翻脸。否则你这个银城坛主会进退为艰,在下只想你传信给叶银城:后天午时于京师大客栈与应该见的人会面。”
“后天午时?”常欢惊疑道:“后天午时离现在不到两个昼夜,京城却还有几千里,纵是日行千里、夜跑八百的神驹也到不了京城。大侠你如何赶得及时呀?”
白一刀道:“在下又没说叶银城要和我会面。你只要传信给他,到时那里自然有他该见的人出现。”
常欢道:“是,常某一定传话给叶少城主。不打扰大侠休息,大侠于本店的一切费用不收,以表常某的小小谢意。”
白一刀懒得和他计较,踱步回厢房去了。
第二天大清早,一名小厮从白一刀的房中惊叫跑出来,没头没脑恰好撞上走过来的常欢。常欢喝道:“慌什么!把客人惊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喘慌道:“那位客官大侠不知是神是鬼,我刚进去就看到他全身发出一道闪电光芒射到窗外,然后他的身子就慢慢成了泡影,那大侠就这样蒸发不见了。”
常欢惊道:“此人使的什么法门?他是什么来路?此人乔装改扮,掩饰真正身份为的是什么?”天知道!这些问题我们懒得回答,让常欢一边发呆去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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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顺天府,数不清的楼宇,熟悉的东门大街铺地青石板又出现在众位看官眼前。此刻夕阳西下,余晖极力吐洒在东大街的青石板上,磷光泛漾,把这原本不美好的黄昏打得更破碎了。此刻断肠人何在?是否她正在天涯?
白一刀顺着大街道,远远就看到了壮观的京师大客栈,那像是皇公贵族的豪宅大院占据在闹巷深处。白一刀现下又有了新的造型,粗布仍是粗布,柳叶刀仍是柳叶刀,所以白一刀仍是在杭州望江楼的白一刀。变就变在他的气势与他的左手上,白一刀现时已沉入了杀手的气度中,他必须有一股适当的杀气在溢扬,沉稳而缓慢的步伐告诉别人:我是一名杀手!他的左手竖抓着一面缨枪锦旗,旗上有字,醒目刺眼,比夕阳余晖亮得多了:郭长风人头纹银五万两,子时正取。
郭长风?杀手要取天下第一镖长风镖局局主郭长风的人头?这消息就像是黄昏时从西山头升起来的朝阳,不能不令京城人感到新鲜咋舌。
白一刀就这一副造型,在众目睽睽惊视之下,堂堂正正在京师大客栈住了下来。他这番做作只有一个理由:圣地的安排。长风镖局与朝廷官员都有关系,白一刀这样一来把京城的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同时长风镖局的人到张居正大人府取天山雪莲的事就没人注意了,避免了给张大人惹麻烦的可能性,而且长风镖局假对付杀手之名与白一刀接触也方便得多了。只要白一刀掩饰得好,也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一些不知内情的人总会来骚扰白一刀的,白一刀早就打算好这一点。无奈,此事只能让郭长风与到张大人府上取药的长风镖局亲信二人知情。其他人来找白一刀麻烦,看着应付便是。
果然,白一刀刚在京师大客栈落脚不久,马上来了一位家丁模样的人前来送贴邀请。那家丁战战兢兢道:“大大侠——大爷。我家主子御前侍郎官预内阁大学士郭朴郭大人请大爷你到府上一叙。”
杀手身份的白一刀岂能随便开口,只见他猛拔刀在地面飞快挥指了一顿,然后插刀于身后,地上就现出了“杀人只认钱,不与官宦交道”这几个字。那家丁吓得面无人色,惊道:“大——大爷,我家主子与长风镖局郭局主有亲。若哪位雇主雇杀手杀害郭局主,我家主子便出双倍价钱反雇杀手。大——大爷,一切到了府上,价钱好商量。”
白一刀故伎重演,于地上刀刻字“宦官钱臭。再不滚,杀!”那家丁吓得屁滚尿流,跌滚着溜跑去了。这等刀术,在白一刀眼中比儿戏还简单,可是当个比较有名的杀手还是挺吓人的,白一刀心里在好笑。
天色渐黑,京师大客栈又有人光临了。恭喜發财!不错,就是恭喜發财。京师大客栈掌柜冯五亲自出门相迎,大内侍卫四大高手恭喜發财可不是易与之辈。零零恭大声骂道:“冯掌柜,看你招进了个什么瘟神?八王爷交好郭局主,不能袖手旁观。我们且来看看这个猖狂的杀手,什么年头都杀到京城来了?在哪里!”
话未说完,一道白刀光从白一刀房中破门而出,于什么恭喜發财四大高手面前一晃掠过,白光收回房中。白一刀大笑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来道:“叫郭长风的好友亲戚,别徒派人来受辱。郭长风的人头,子时是要定了!”
恭喜發财四大高手从刀光一现那一刹像是定呆了,直到大内侍卫的一身玄衣被裂帛刀割开来了才惊醒过神。零零發朝白一刀房嘻笑道:“房里的英雄,我本想请你出来喝茶的,怎奈我忽然之间内急,这下就先走一步,下次一定有机会再请你。”话音随人一起一溜烟跑掉了。
零零恭不敢再如先前那般傲慢,客气道:“阁下有如此本事却要当杀手,未知郭局主又得罪了何人?郭局主于阁下刀下死得不会太冤无缘由吧?”
白一刀的声音道:“杀手的原则就不能吐露雇主是谁。没钱给我也不会乱杀人,你们走吧。别再派人来烦我了!”
恭、喜、财三人摇头叹息,无奈离去。掌柜冯五在暗暗叫苦。
这只不过是个厉害杀手的手段,也不至于暴露了白一刀的身份,他只希望能够静静地等待长风镖局郭长风的消息。他也想能够静静思考明天午时,如何应对叶银城,把美天仙的孩子要回来。拿到天山雪莲后,白一刀另外改装打扮,与张居正及长风镖局再无牵涉,到时心无顾虑,即便暴露了身份也可以安然逃离京城。
黑夜渐浓,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不知郭长风拿到天山雪莲没有。白一刀在静坐,不时脑中现出美天仙那不落凡间的容颜笑貌,白一刀心中越想得甜越不能让美天仙受苦的心意就更坚决了。一股无名的剑意袭临窗外,绵绵如万法自然,无根无极——是太极剑气。来人太极剑气之盛在武当掌门青虚道长之上,深得太极的真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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