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笑,没去接他的话头,只继续说道:“第二届的第一名就是张八段的静幽道场拿了。之后,第三届就有了清雅参赛,同年吴七段也在Q市开了个道场,就是天褀——这名儿够俗套的!然后Q市的业余棋赛算是上了规模了,去年就有14个队伍参加。”
“说来惭愧啊。”老板续了根烟,说:“清雅从参加比赛起,从来没进过前三拿过奖,都是在四五名晃荡……”
“唉!”老板长叹一口气,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来,面上的愁容让洪术见了都于心不忍,刚想开口安慰他几句,便听着徐丽笑了起来:“王叔,您就别装可怜了,影响您形象!”
“怎么了!”老板正容道,“就是吗!参加了五届比赛,从来没进过前三,这不是事实吗!”
徐丽看着洪术一脸的疑惑,吐了一下舌头,道:“王叔,您说的是!不过刚开始五六个队比赛的时候清雅是第四第五,后来十几个队的时候清雅还是第四第五——这怎么说?”
老板呵呵地笑了,等了一下道:“这说明我们这些年都在原地踏步吗!这个,书上说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原来参赛的棋手相对几个强队都要差上一些,上两届没退步大多是小龙的功劳,这一届他又不能参加了,所以我就发愁,这次究竟要上哪些人呢?”
一听到他这话,三个学生不禁对视了两眼,徐丽先道:“王叔,先说好,我不行的!”
这女人,抢我的台词——洪术想着,也开了口:“王叔,我们围棋协会平时也多得到您的照顾,如果在这个事情上需要我们协会出力的话,那我们当然是义不容辞,虽然协会里有很多是围棋的初学者,但高手还是有的,至少会长是肯定不会拒绝您——虽然她说了不行,其实她那是谦虚客套呢。我是老实人,帮您揭穿她……”
林娟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儿,徐丽只是抿着嘴笑,两个女孩子对洪术的言论并没有发表明确的看法,倒是老板乐了:“小洪啊,刚听你前几句,还以为你是老实人,怎么越到后面越不对味了呢?”
洪术揉了一下鼻子,笑道:“王叔,既然您跟我们提了这事,就说明您早就有打算了,所以呢您就直接说好了,我们对这比赛的事儿又没您了解——总之你说就是了。”
“好!”老板一下靠到了椅背上,“小丽,你们学校周三下午是老师例会,政治学习是吧?到时候把你们协会里的高手找四五个五六个过来,跟我们这边一些人随便下下棋,下完后我跟原来老班子协商着把名单定下来……”
听到这里,徐丽打断了老板的话:“王叔,您这边的高手这么多,这不是存心让我们来丢人吗……”
“这可不像年轻人说的话。”老板笑道,“小丽啊,我记得你可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这会儿说出这样的话儿来,恐怕是要从王叔这儿捞点好处去吧?”
徐丽笑道:“王叔,瞧您说的!您知道的,我们协会里的都是学生,平时都有功课,虽然说比赛是在周末进行,不过有两个同学是利用周末去打工的,如果他们真的入了您的名单,不入前三可是没奖金拿的,那不是……”
“就你精明!”老板抬起手,做出了要起身打人的样子,见徐丽笑着躲到林娟的背后去了,老板便道:“这事儿你是不清楚还是装傻呢,每一场对局都有对局费,十几个队打半循环,每人至少能下四五盘棋,这就有了近千元的进帐了,赢了棋还另有奖金,另外还有连胜奖——这些都是各个队伍自己出的,要是没这东西,林建平干什么这么急!”
“看来赢棋的奖和连胜奖一定不少。”洪术道,“一盘棋二百块,这个我昨天都赚到了……”
见老板瞪了一下,洪术嬉皮笑脸道:“说着玩呢,我是杀生不杀熟,昨儿是捡了便宜。”
老板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呀……”
然后他立刻转移了话头,道:“我能给的赢棋奖金在这些队里算是中间档吧,赢了一盘的话,除去对局费,多给五百,连胜两盘的一千,连胜三盘的两千,连胜四盘的三千……”
“那连胜十盘不就总共能拿好几万了?”洪术掰着手指头算道,“这也太多了吧,王叔,负担很重啊……”
对这家伙,老板可没客气,起了身转过来照他头上叩了一下:“就算盘盘都赢,也得看队友争气不争气;就算队友都争气,连胜个七八局就拿到第一名了——去年的第一名奖金知道多少吗?八万!”
“八万……”洪术又开始掰手指头,“要发奖金的话,老板就得截留……坏了,算不清楚!”
见他这惫懒样儿,老板也只好摇头笑笑:“拿了前三名的奖金先发连胜奖赢棋奖,剩下的大家平分,基本上老板只出对局费就行了;进不了前三,那负担就大了点,不过也就是一两万,大家还都出得起。”
洪术皱起了眉头:“一两万绝对不少了,我看着王叔这儿围棋室里也不收门票,只卖个茶,一年哪里赚得了这么多,那些专门的棋社不是更惨?”
“我弄围棋室象棋室就是玩儿的,算是兴趣所在吧。”老板笑道,“都是赚些打麻将的钱来养着。那些专门的棋社主要赚的是指导棋的钱,道场就不用说了,小孩子的学费最好赚。不过这些你知道就好,不是你要费神的,你是你们协会副会长吧?周三可一定得来,到时候发挥好点入了名单,也让你王叔的钱能把一部分花到教育事业上是不是?”
旁边林娟听着皱起了鼻子:“这跟教育事业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洪术往她跟前凑了些,笑着解释:“王叔把钱给了我,我拿去在学校花了,这不就是王叔的钱花在教育上了吗。”
“油嘴滑舌!”林娟对他翻了个白眼儿,“德性!”
打是亲,骂是爱——洪术想着,笑着,揉着鼻子,听老板讲话:“清雅这些年基本都是些老面孔去参赛,这回也该大换血一回了,不然我这边随便哪个都是被人摸清了棋路的,又没有谁水平明显高出别人一大截的,这比赛总是不好打。”
“如果我们协会有人入了名单,对方不熟,您也不熟啊,台次恐怕不好排吧——总觉得这像赌呢。”洪术提出了疑问。
老板笑道:“王叔我没别的本事,就是这双眼好,看了一个人的几盘棋就能看出个大概来,这倒不用你担心了,呵呵。”
徐丽也笑道:“我是不担心的,反正我水平差,肯定入不了名单……”
“喂!说什么呢!”洪术道,“敢情我这人很骚包似的。”
“夸你呢!”徐丽道,“你水平本来就好吗,协会里几个干部没有能下得过你的吧?至少现在你对局情况是这样的,别不承认。”
“什么叫没有能下得过我的!只是有些有赢过一盘,还是有我从来没赢过的呢!”洪术道。
徐丽对他这话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怎么会?几个人我都打听过,他们好像都找你切磋过棋艺,没有听说过你赢不了的人啊?”
旁边老板也好像有了兴趣,两眼直往洪术脸上看,好像要挖出什么似的。
“有!”洪术一本正经地道,同时他的心里也在牢骚——还不都是因为你个女人的缘故,几个男人发春似地来找我下棋,还都是不收完最后一个单官绝不罢手。奶奶的!好像赢了我就能立刻跟你领结婚证似的……
老子要不是为了兄弟的终身幸福,才懒得跟他们下呢!下输了就总感觉对不起兄弟,下赢了也就是吃吴辽一顿——就是没这事儿,吴辽的饭我还不是想吃就吃……
“谁?”徐丽的声音打断了洪术的胡思乱想。
洪术用手一指旁边:“她!”
被她指到的林娟一下瞪起了眼:“什么呀!谁跟你下过棋啊!”
“是没下过。”洪术点着头说,“所以我才说会里有我从来没赢过的人吗!”
旁边老板和徐丽都笑了一下,林娟就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怎么了!以前没机会没欺负我你心里就不平衡是吧!你想的话我就成全你啊!等回学校找个地方试试啊!怕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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