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没用的东西。”
塔尔巴把准备走的人关了起来,又派人将先前走的人抓了回来,关在一个大帐篷里,然后,他将整个军营与外界隔离。一时气氛显得特别不对,所有人都清楚,他们的英雄塔尔巴要发标了。
乌苏和塔尔巴坐一起,喝着咖啡,很严肃,很深沉,整个帐篷内充满了烟和咖啡的混杂味。
乌苏说:“您真要这么做吗?”
塔尔巴点点头。
乌苏叹息道:“您最好还是想一想吧!”
塔尔巴斩钉截铁道:“想什么,杀几个逃兵没什么可想的,我杀了很多逃兵,再杀几个也不嫌多。”
“您好像在撒谎,您的心告诉我,您在撒谎!”
塔尔巴没有吭气,定了一会,才勉强点点头,他是说了违心的话,可他不能不这样做,虽然他内心一万个不情愿。这些人跟着他都几年了,感情自是不说了,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他是爱他们,珍惜他们的。
在战场上,这支部队像卡里亚其它部队一样,英勇善战,四处征战,屡立战功,跟随着他,护卫着他,走到那,他都会带上一些这支部队的人——其间的痛苦是外人体会不到的。
就是这样的一支部队,在妖精面前也不能正常作战,他是痛恨这些没用的部下,虽然是他亲手栽培出来。为了卡里亚的安全和人民的幸福他不像其他将领,他将部队训练的很有素,可以与其它部队一对三,可这能代表什么呢!能代表那支在不朽之王领导下东征西战所向披靡的太坦大军吗?不,不能,他们不能代表那个时代的兵士。现在的布拉卡达完全是个堕落的地方,没有像样的军队,没有像样的军官,更别说什么打仗了——一个小小的牛头人部落就能欺负到他们头上,做为太坦的后代,真的是一种屈辱。
好久以来,他就是靠斩杀人员将这些堕落的太坦后代训练成同埃拉西亚皇家卫队一样的角色,在他的部队中只有两种人:听令的和将要死去的人——这是他的信念,也是标准。
现在发生的这种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有人对于他的权威和制度提出挑战,私自离开军营,这和逃兵没什么两样,决对没什么两样。
他站了起来,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准备转身离去,乌苏拦住了他,说:“您还是再想一想吧!怎么说,他们都是您最忠实的部下,事出有因,考虑考虑吧!”
他摇着头,走到门口,说:“你或许不知道作为一个军人,必须要遵守军纪军规,无论你是什么级别,违反了规定,就得受法——想要建设好一支精锐的部队,没有这些是不可能成功。”
“您心里可不这么想!”
“你也做过军官,带领过部队,你应该知道一支精英部队所拥有的条件是什么!”
乌苏点点头。
塔尔巴去了趟押逃兵的帐篷,他让手下人给他们吃好喝足,再多加些火,里面很暧,很静。有几个卫兵见到他来后,哭了,他们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擦拭着脸是的泪珠。
塔尔巴坐在火盆旁,烤着火,同他们交谈了很久。
这是他心里本不想的事,他实在不想这样做,可没有办法,他们如果是在战场上逃跑,他大可以阵亡人士充算,可这是在后方,他没得选择,一个字——“杀”。
他和最年青、哭得最凶的士兵单独谈了一会。
“您真要杀我们吗?”
塔尔巴点点头,抚着他的头,低语说:“不能怪我,我真的很希望你们有出息,能像不朽之王时代的士兵,可我错了,你们也错了,我本不想这么做,可要对所有士兵军官负责,我必须处理你们。”
“那您在卡里亚有父母吗?”
塔尔巴很惊讶,看来他是个新兵,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只能说:“有。”
“当您的家人受到威胁时,您会怎么做?”
“我会尽全力拯救他们。”
“我只是想回去救他们。”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了国,你有家又有什么用,做为军人必须要服从命令,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得逃跑。”
“我,我,姐姐,或许您不想听,可我还是得说,姐姐是玛格国王修道的修女,每年过圣诞节,我们才能相见一次,我一直在期盼这一天,可……我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我的父母不像其他人的家人,他们住在城西,而且是城外,每年出事,总是先赶上他们,做为唯一的儿子,我……”
塔尔巴知道他们这些冒着大雪连夜出走的人,原因都和这个区别不大,他们是爱国的,也是爱家的——战场上英勇善战,情感方面充满了爱。他对于他们并不是想像中的那样,他很爱他们很珍惜他们,在不必要时,他决不做任何让他们冒险的事。现在他仍然是那样爱他们,像过去一样,可他不能坏了军规军纪。
虽然他们比那些所谓的“本份人”强许多,可却是逃跑,无论为了什么,都不能饶恕。
“我能体会到你们的心情,可,你们也清楚,这并非游戏,也不是你们想像的旅馆。这是一支军队,必须要有严明的军纪。我内心十分不愿意这么做,可,我们伟大的太坦之地,术士之国,现在所拥有的部队,连个暴动的妖精族民众组成的军队都打不过,我们已经堕落了,从任何方面来说,必须要改革,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你们只能做为牺牲品,让他们记住不得违反任何军纪军规。在最后,我只能说的是,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家人,以我塔尔巴的全部财力。希望这样能让你们安心上路。”
“不,不,不可以,我不想死……”
塔尔巴抹着泪水从帐篷里出来,两个小时后,这几十个私自逃跑的被抓了回来的士兵,处死在城北,一切都很寂静,很沉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城里的家族仍然在激烈地进行争斗,兵器交错叮当直响,大火燃烧着,冲向夜晚的天空。塔尔巴一个人出去了,他什么也没带,走在雪地上,看着那大火和交战的人,心里百感交集。
这几十个逃兵远远高于这些无知且为权势和财富冲昏了头斗得你死我活的人。
他捂着嘴,蹲在地上。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