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涵心情平静了一些。周围呼啸而过的子弹不再让他紧张。
装满了弹夹，运涵又开始瞄准。敌营早已变得黑乎乎的一片，自己的进攻路上却被照得雪白如昼。
然而这并不能阻挡运涵。每次开火，运涵感觉有一种天生的把握，虽然看不到敌人的具体位置，却每发子弹都能让敌人哑火。
冲锋号又响起来了！运涵没有犹豫，跳起来呐喊着向前方猛冲。
周围的同志们同样义无反顾地支撑起运涵的冲锋，数万怒潮凶狠地扑向敌营。
又近了许多！运涵再次扑倒之前发了两弹，敌人的机枪没有悬念地灭掉了。还有三发子弹，运涵把刺刀顶了上去。就是牺牲了，也要掩护后面的同志们往上冲！
敌人的机枪逾发疯狂，绝望的弹雨狂泼如泻，身边的雪地早已被轰成了热气腾腾的火炕。
有两发机枪子弹甚至象是精确量好的一样，在运涵头顶两侧紧贴着面皮打在地上，激起的土屑火刮得脸辣辣地疼。运涵心里异常平静，只等着下一次冲锋号响起。
敌人影影绰绰的样子就在前方不远处。几支机枪摆着头，到处乱扫，无数同志中弹了。运涵冷眼看着，趁着空档突然一枪打掉了正前面的枪手。
应该是第三个补上来的枪手了，后面的鬼子犹豫了一下，似乎没敢立即接手。两边的机枪迅即向运涵的位置喷出火舌，交叉的火网几乎让运涵藏无可藏。
运涵幸运地蜷缩在弹坑里。机枪子弹在头顶擦过，节奏分外清晰。
中间的机枪又响了。那个胆小鬼也在仗势欺人，娘的。运涵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推上枪栓，准备再摞倒他一个。
突然，身后枪声响起，前面的机枪又哑了一次！
机不可失，运涵没来得及向同志点头致意，便一个滚翻出洞，手扣扳机打掉了左边的枪手，同时一拉枪栓，甚至没有瞄准便把最后一颗子弹射了出去。
没有等待冲锋号，运涵借势弯着身子冲向敌营。身后枪声大作，一瞬间鬼子的机枪竟然被压制住了！
冲锋号响起来了！无数呐喊着的同志们，源源不断地支撑起前方已经稀薄的散兵线。运涵没有浪费一丝时机，连续三个侧翻冲进了阵地。刚才的三个机枪位置上趴着一堆尸体，运涵没有理会，直接向最后那个还抠着机枪的鬼子就是一刺刀。
鬼子想把机枪转向运涵，然而笨重的枪身却被运涵侧身挡住了。“啊！”鬼子发出最后一声嚎叫。运涵还没拔出刺刀，就感觉后面有人在瞄准。运涵扔掉步枪，向后面一个侧滚，“叭”的一声，是手枪！
运涵没有再给敌人机会，一个扫堂腿摞倒了身后的家伙，随即一个虎扑，左手按住敌人持枪手，右手死死地卡住他的脖子。敌人拼命挣扎着，却在运涵的锁喉技之下渐渐地失去了力量。
同志们已经跳进了战壕，鬼子的机枪不好使了，冲锋枪声却仍然不断，无数同志端着刺刀倒了下去。
运涵把手枪夺了过来，躺在地上一边恢复着呼吸一边打量着周围。虽然同志们完全包围了敌人，但在敌人密集的冲锋枪射击下仍然无法继续前进。运涵摸索着找到了敌人身上的枪盒，上面另有五发子弹。
一名敌人发现运涵还在动，转过枪口就要射向运涵。运涵手腕微动，“叭”的一声，敌人的双目之间出现了一个红点，仰倒下去，冲锋枪“突突”地射向天空。
运涵纵身一跳，右手将手枪插在腰间，左手同时把冲锋枪揽了过来。这支枪很轻，弹夹和运涵见过的不一样，是直的。运涵没有时间去熟悉这枪，便双手持着向敌人防线深处滚爬。
“有危险！”运涵心灵一动，立即停止前进。一阵子弹打过，在运涵面前呛起一道尘烟。
“正好！”运涵借着尘烟的掩护回手就是一梭子弹。新缴获的冲锋枪没有让他失望，对面起码两个火力点没声了。
运涵迅速翻身侧滚，又是一阵枪弹袭来，运涵周围一片狼籍，局部内运涵已经成了所有可视敌人的目标。
就在运涵死死地伏在地上同时，同志们呐喊着从他身边穿过，步枪子弹虽然没有冲锋枪那样密集，但毕竟也给敌人造成打击。敌人的火力不得不分散了一些。
运涵感觉到了机会，手脚并用爬起来向前一个踉跄，同时轻扣扳机。
“突突突突！”弹夹空了，也清理了右前方的敌人。运涵连滚带爬地抢进空处。
工事后边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哇里哇啦地喊话，他旁边的士兵随着他挥舞的手向不同方向射击着。运涵摸出手枪，抬手一击打掉了他左边的士兵。没有任何停顿，运涵已经冒到工事侧边，手中的枪在身体移动同时略一转向，“叭”的一声，军官倒下了。
运涵感觉爽极了，这完全是一种天生的感觉，和训练时的瞄准方法根本不同。今天打死了几个？运涵有些不记得了。谁管他，反正老子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早就赚发了。
四周的子弹疯狂地转向运涵，这回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运涵想。
没什么，同志们会为我报仇的！运涵一咬牙，索性大踏步往里冲，手中的小枪任何挥洒，一阵“叭叭叭”连响，弹夹又空了。
运涵甩掉了精美的手枪，扑向一个对着他开火的敌人。四周的弹幕奇迹一样错过了运涵。运涵知道运气不会永远陪着他，将敌人手中的枪管推开，右手一拳打在敌人鼻梁上。“喀嚓”一声，运涵没有听到，却从手上感觉到了碎裂。敌人嚎叫着挥舞手中武器，却被运涵轻松摘了过来。
“又是一梭子！”运涵只在乎还能撂倒几个，没有理会正在拿下的敌兵，拿着冲锋枪往里闯。
“突突突突！”运涵杀红了眼睛，不再躲避子弹，直接用武器对射。
“嗷！”对面的一群敌人也红了眼睛，在倒下之前向运涵泼出一片弹雨。
左右两侧，敌人已经不顾后续冲上来的同志们，全都往运涵身上招呼。
“卟！”运涵的胸口先中弹了，一切变得分外缓慢。
运涵被一股大力向后推去，挺了挺身支住自己，便又要向前冲。
“卟！卟！卟！”又是三发子弹打在运涵的胳膊、腿和肩上，整个世界一片血红。
“我发誓我第一枪就打中了那个中国佬，但他只停顿了一下，便立即又向我冲来。我对着他连发了四枪，枪枪命中，可他随手一枪就打断了我的手……”（约尼，《幸存的回忆》）
运涵觉得自己已经飘起来了，四周的子弹如暴风骤雨般砸向身体，却没有一点痛感。眼望着破碎了的身体慢慢地倒下，恍惚中好象又看到她美丽的笑容……
“谁？！”运涵蓦然警醒，战场逐渐消失，面前只有一个充满讽刺的讥笑。
“你是怎么出来的？”那张脸说话了。“居然能跳出幻境，我真是小看你了。”
运涵做了个深呼吸，让战斗的情绪镇定下来。“原来是同道中人，偷袭得不错，手段高超啊。”
脑海深处她的面容再次强烈起来，栩栩如生。运涵分出心神，锁定了不速之客。
（长津湖战役的影响颇有争议，但战士们都是好样的！他们是真正的民族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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