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地在林中奔跑着,没有目的,只是不想停下来,只是努力想让脑中一片空白,他很迫切的需要宁静。闪过的荆棘擦在身上,带起缕缕破布,沁沁血珠,可连身躯都似乎麻木了,丝毫不觉疼痛。
他满怀希望,原以为可以拯救家族,从来就不曾怀疑过,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确信这点无疑。现在,他终于明白,终究谁也抗拒不了时间的*,连神也不例外!
希望破灭的一刻,他万念俱灰,多年的努力,甚至不惜与长老反目,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贼老天!他想到了死,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这种遏斯底里的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一定要保住这个秘密,让它在看不见的阴影里腐烂,直到所有人都忘记它!这是他心头唯一的念头!
树影憧憧,枝叶开合,林木逐渐稀疏,毫无预兆地,三个灰衣大汉拦在了前方,半空中还浮着一个白袍御灵士。他停了下来,木然地站在那里,毫无生气,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脸上神情,只是不停地呓语着,像个疯子。
御空的白衣人说话了,他已过中年,神情阴鹜,鹰钩鼻,双唇薄而微歪,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狠,声音却极为悦耳柔和。
“公子!跟我们回去吧,别做无谓反抗了。以一己之力对抗家族,无异于以卵击石,实在不明智!”
拦路的三个灰衣人都是御气士,为首的是中间那人,他矮矮胖胖,圆脸嘟嘟,五官胖的把两眼挤成了一条缝,可那眼中偶尔闪过的寒芒,却令人看了胆战心惊。
左首的大汉身材高瘦,左袖空荡荡地垂着,是个残臂人,他的双腿却很析长,一眼即知是个擅长脚上功夫的御气士。右首是个粗犷的黑脸虬须大汉,络腮胡子根根竖立犹如尖刺,黑茬茬一片,分不清哪里是脸哪里是胡须。
被称为公子的他神智不清,依然呆立在那里,没有答话,嘴唇翕动,自顾自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为首的胖子一脸疑惑,却不敢轻举妄动,一边小心防备,一边继续劝说:“公子,族中长老交代了。只要您交回盗出的东西,这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公子您一番苦心,长老们自然明鉴!”
公子仍然没有反应,胖子犹豫着,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我们是在浪费唇舌,他现在神智不清,趁机先拿下他,至于以后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身后的白衣人沉声道,双手连连结印,御灵术待发,准备擒人。
胖子也下了决断,他使了个眼色,身旁两人散开,围住公子。白衣人的御灵术发动了,公子脚下的乱草迎风劲长,灵活如鞭,抽向公子,更绕着他的双脚疯长,转眼间公子的下半shen已被牢牢缚住了。
公子神智虽然有些不清,但身体的本能却开始反抗。他猛一跺脚,整个人犹如炮弹般弹向白衣人,硬生生地挣破了草缚术的缠绕。
他的右拳劲气缠绕,弧光护臂,挥向白衣御灵士,正是其家族绝学电光拳。“轰”地殷殷声犹若滚雷,这拳被腾身而起的胖子拦下了。
胖子全身焦黑,闷哼着倒飞出去,撞上大树,又重重弹回,落地不起。这一拳好生厉害,此时余劲未消,周身犹自电光隐隐,身子依然麻痹不能动弹。
这时残臂人和虬须大汉也双双攻至,残臂人头下脚上,左脚收后,右脚蹬直,整个人以右脚为中心高速旋转着,犹如钢锥般破空先至,踹向公子的背后脊尾椎,这一脚要是踹实,一辈子只能爬着做人了。
虬须大汉使的是刀,他跃空而起,手中兵刃化作一匹白练,毫无花哨地直劈向公子,这一刀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惨烈,刀风凌厉,刀尖颤动,透出如山内劲,殷殷声如雷鸣。
公子一拳轰飞胖子,右拳电劲未消,蓝芒蛇跃着。他舒拳成掌,猛一拧身,反扣住残臂人的右脚,随着嗤嗤的电芒暴涨,残臂人旋转的势头硬生生地被挡了下来。无匹电劲透腿而入,残臂人下半截身体不停地痉挛着,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
这时虬须大汉的刀也到了,公子两次硬拼,呼吸已经紊乱,有些力竭。他拉过残臂人,挡在身前,身体急速后退。
这一刀惨烈无比,一往无前,收不了手,虬须大汉也不想收手,只要能伤到目标,牺牲一个人并不算什么。残臂人一声惨叫,被劈开两片,鲜血喷撒大汉一脸,刀势毫无阻滞地落下,刀芒却暴涨,裂帛声顿起,公子的衣衫前襟裂开,裸开的皮肤上浮现着一条红痕,久久不褪。
这几下交锋只是呼吸间的事情,三位御气士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白衣御灵士终于完成了御雷术。
天空中火烧连云,通红一片,随着白衣御灵士声声大喝,红云阵阵涌动,追逐着公子劈下一道道闪电,逼得他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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