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武侠修真>雪域流星> 第二章 嫁女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二章 嫁女(1 / 2)

澄江如练。

朝阳映在水面上放射出万道金光。

梅九负手站在梅庄前俯瞰长江。

他每天早晨都要站在这里看一会儿,他生于斯,长于斯,搏杀于斯,故对长江有一种特别的依恋。就象孩子对于母亲的依恋,越老这种依恋之情越强烈。

他每见大江上千帆竟秀,百舸争流的情景便忍不住要叹息。

“我老啦,己经不属于这条江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推前浪,哎!江湖``````”

江湖中永远都飞扬着热血和激情,勇气与希望,而这些永远都属于年青人。

他想到了陆长风。

他看到陆长风就仿佛看到自己年青时,他很欣赏这样的年青人。

如今江湖上象这样神采俊逸的年青人可惜并不多。

他平时每念及此总要摇摇头。

他今天没有摇头,他在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因为他看到了和陆长风一样潇洒俊逸的少年。

“这是谁?气度怎地如此不凡。”梅九很相信自已的眼力,他在江湖中历练了近四十年的眼睛,从来都很少出差错,他看出那在山脚下正拾级而上的年青人必定大有来头。

那少年身后跟着七八个随从,其中有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那老人赫然竟是陈正德。

“这老儿,不知来找我做什么?讨酒吃么?”梅九想到这里,回转身进了庄子,端坐在大厅里等候。

片刻功夫,门僮禀报:“外面来了一伙人,自称是太湖江家的,求见老爷。“说着递上一张帖子。

梅九看了一眼放在一边,心想:“那少年原来是江家的人,怪不得如此气派。“口中忙道:“快请。”

这江家,人称武林第一世家,祖上江城称霸武林四十余载,曾三次主盟天下武林大会。那真是个不世出的武林奇才,后来不知何故,厌倦了江湖,归隐田园,在太湖之畔建了一座拂水山庄。临死前留下严训:令儿孙以耕读为业,不可涉足江湖。

现在,其子江贤住在拂水山庄,他因从小身体羸弱,很少出门,更是严守父训,从不过问武林中的事,不过江家在江湖中的声望依然隆盛,被公认为武林第一世家。

“我来引见,这位是拂水山庄的少庄主江心月江公子。”陈正德抢在头里对梅九道。

“晚生江心月,拜见老伯。”江心月说着推金山,倒玉柱就要跪拜。

“不敢,不敢,江公子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说着,梅九一把扶住江心月,又对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少年脸如满月,目若朗星,鼻如悬胆,眉如远山,肌肤细嫩,唇红齿白,端的是一表人材,心里不禁暗暗喜欢。

“江公子,请坐,来呀,上茶”梅九吩咐完毕,回过头来,倾身问道:“不知江公子驾临寒舍,有何赐教?”

“晚生此次来``````”江公子看见站在身侧的陈正德正向他使眼色,不知是让说还是不让说,正自犹豫。

陈正德一把拉过梅九道:“九爷,请借一步说话。”

梅九跟着陈正德转到屏风后面,陈正德笑道:“九爷说话竟也能如此斯文,这倒真是少见。”

梅九不快道:“跟你这种人说话自然不妨粗些,跟江公子这般的斯文人说话,原该斯文些,这点人情世故你都不懂,亏你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

陈正德淡淡一笑,突然朝梅九一揖到地道:“恭喜九爷,恭喜,恭喜。”

这举动把梅九吓了一跳,问道:“你捣什么鬼?我有什么喜?”

“你道江公子不远千里从太湖赶到梅花岭为了什么?”

“什么?”

“求亲。”

“求他妈什么亲!”梅九一听求亲这两个字立刻火冒三丈,也不顾屏风外的江心月是否能听见,便大骂起来:“叫他滚回去,香香才十六岁,他就惦记着啦!”

“九爷息怒,俗话说女大不中留。”

“我是他爹,留与不留还不全在我的一句话,他能样,太湖江家怎样,我还怕了他不成。”

“凭梅花岭的势力自然不惧太湖江家,不过``````不过这事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梅九听到这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他握紧双拳对陈正德怒目而视。

陈正德今天仿佛吃了豹子胆,他看也不看梅九,缓缓道:“如果你不答应这桩婚事,倒楣的不是人家江家,恐怕还是你梅九,最倒楣的只怕还是香香。”

梅九气极而笑:“嘿嘿,世上还有这等事,不是他在求我,反倒是我在求他了。”

“正是。”

“正是个屁!你叫他滚!马上就滚!你也一起滚,只要慢上他妈的一点半点``````嘿嘿``````我叫人把你们抬回太湖去!“

“哎!可怜的香香。”陈正德摇头叹气地往外走。

“站住!”

“九爷还有何吩咐?”

“你刚才说香香怎么啦?”

“香香的病刚刚好,我这一走恐怕就永远好不了了。”说着又要往外走。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香香得的是什么病?”

“相思病。”

“啊!”梅九愣了一愣,问道:“香香思的是谁?”

“陈正德指了指屏风外面。

“不可能,香香从未见过他。”

“可惜已经见过了。”

“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九爷也许记得,我贩了一批苏绣去襄阳,路过梅花岭,顺便来看看你和香香,还送给香香一对玉乌龟。”

“不错,是有这么一件事。”

“你还记得我身后站着的那个小厮吗?”

“就是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小厮吗?难道他是``````”

“他就是江公子。”

“好!你个老畜生,你个老王八,你和外人一起来算计我!”梅九气得七窍生烟,对陈正德戟指大骂。

陈正德叹了口气,道:“我也未曾想到,当初在苏州我碰到江公子,他软磨硬泡非要我带他到梅庄来,说是他久慕香香的芳名,又说能一睹红颜,死而无憾,我当时见他一片赤诚,心一软,就答应了。哎,没想到``````”

“我看你是见了他的钱,就答应了吧。”梅九冷冷地讥讽道。

“天地良心,我可没收他半文钱。”陈正德信誓旦旦。

梅九冷冷一笑,暗想:“这只老狐狸,都快成精了,如果这桩婚事成了,你便成了梅花岭和拂水山庄的大媒人。你的生意可就又做大了一倍,你自然不屑于要江公子的两个臭钱。”

梅九现在左右为难,他实在舍不得香香这么早离开自己。自从香香的母亲死后,梅九就没有再娶,为的是怕香香受委屈,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几年,一但分开,梅九的孤独是可想而知的。他实在害怕这种孤独。人越老对孤独的恐惧越强烈。

他如果不答应这桩婚事,又怕香香真的再一病不起,香香的幸福就是梅九的幸福,梅九从不做使香香不高兴的事,从小就是如此。

梅九答应了,他是咬着牙答应的,那模样仿佛在哭。

陈正德看见梅九如此痛苦,心里暗暗有些后悔,但事情已做到这种地步,也只能接着往下做,他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又觉得无从说起,呆了半晌,说道:“九爷,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如果没有,我这就去回复江公子。”

梅九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噢,对了,我是有些要求,第一,婚事一定要在梅庄办,办他三天,然后才能去拂水山庄,江贤来不来梅庄我不管,拂水山庄我是一定要去的。第二,婚后,他们小夫妻俩儿半年住太湖,半年住我这里。第三,生了孩子归我抚养,如果孩子多了我可以考虑是否分给他江贤一个,如果不答应,这桩婚事就算告吹,请他江公子打道回府。”

陈正德笑了,心想:世上哪有这么成亲的,可又不便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陈正德领着江心月来见梅九。

“小婿江心月,叩见岳父大人。”说罢倒地磕了三个响头。

梅九心想:“这小子来得倒快。”嘴里说道:“行了,起来吧,我提的要求,你可答应?”

江心月道:“临行前家父曾嘱咐我,不管岳父大人提什么要求,我都必须一概承担。”

梅九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江心月,心想:“这小子长得倒也配得上我家香香。”

梅九转过身来,对陈正德道:“你个老狐狸,你不是挺热心的吗,限你今天一天之内采办齐各种用品。并要遍请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少一个都不行,然后``````明日完婚。”说罢,梅九转身进了后堂。

陈正德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没动窝。

已近黄昏。

梅九坐在书房里兀自生气,只听梅庄内外乱糟糟的。他知道这是陈正德正指挥家丁筹备婚庆之事,他的心里也乱糟糟的,心绪总也宁静不下来。梅九终于坐不住了,他走出书房,径向后花园来找香香。他想看看女儿,看看这即将不再只属于他一个男人的女人。

“这是早晚的事。”梅九自己对自己说。

闺阁的门被梅九轻轻推开,梅九忽然想起自己没敲门,便在门边轻轻敲了两下,唤道:“香儿。”

无人应声。

梅九走了进去,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香气,“这是熏得什么香,这么重。”梅九暗暗觉得奇怪,因为香香从来不熏这么浓的香,香香喜欢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可今天不一样,也许要嫁人的女人真的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了。”梅九叹道,他看到闺阁之中的纱帐,被褥,地毯,窗帘全都换成大红色的,掐金丝,走银线,描龙绣凤,而且全都是新的。

“这老儿手脚倒真快。”梅九骂了一句陈正德,然后向闺房四周看了看,没见香香的影子,他又走到窗户边向园子里张望,香香很少出门,不在房中,必在园子里。

园子里花木葱笼。

园子的一角有座假山,山上有个凉亭,亭子上俏立着个女子,粉红色裙子,鹅黄色上衣,头上戴着顶帽子,帽沿垂下一层黑纱——那身影依稀就是香香。

香香好象在等什么人,扶着柱子向下张望,望了一会儿,又在亭子里来回的走动,神情十分焦急,突然香香急转过身。她身后的假山旁跳上个人来,那人着一件奶白色外衣,衣服上前后绣着两只金凤凰,束金带,着金冠,整个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人梅九认得,正是贤婿江心月。

香香转过身来不知对江心月说了几句什么,江心月先是全身发抖,脸色惨白,接着缓缓低下了头,又缓缓屈膝给香香跪了下去。

梅九看到这一幕,心里很受用,他不知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象江心月这样的世家公子能拜倒在自己女儿面前,毕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香香伸出双手将江心月扶了起来,一边伸手除下帽子,一边轻轻偎倒在江心月怀里``````

梅九不便再看,下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里,和衣卧在了床上,两眼呆望着房顶想心事,香香嫁了人,这梅庄总不能空着,也该换个女主人了,不知是九江翠花楼的莺莺好呢,还是襄阳汇春楼的燕燕好``````想着想着甚觉无聊,心里骂道:“他妈的,两个都好,我便两个都要,凭我梅九娶他十七八个也不成问题,想他作甚。”

梅九翻了一个身,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不久便睡着了。

梅九被一阵鼓乐之声惊醒,他睁开眼见天己大亮,便掀被,翻身坐起。

“九爷,昨晚睡得可好?”陈正德捧着一套新衣,躬身立在梅九面前,笑问道。

“嗯——”梅九瞥了一眼陈正德,又翻了翻新衣,问道:“是我的?”

“是,九爷,这是我连夜让人赶做的,今天是香香大喜的日子,您最好穿套新的。”

“你对这桩婚事这么热心,江家给你多少好处?”梅九一边穿衣一边道。

“我这还不是冲着您九爷的面子,再说江家和你梅家可说是门当户对,江公子又是一表人材,最重要的还是香香喜欢。”

“对,只要她喜欢就好。”梅九扣好扣子对陈正德道:“走,出去瞧瞧。”

梅庄从大门到大厅张灯结彩,不知从哪里请来一队吹鼓手,站在大门两侧,吹吹打打,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梅九点点头,他对这一切还算满意。

“九爷,你看怎么样?”陈正德炫耀地说。

“你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吧?”

“不是,偶尔做做``````”

“我让你请的客人你请了吗?”

“这``````”陈正德显得很为难。迟疑了一会儿,满脸堆笑道:“请,请来了一些,九爷请看。”说着指向大厅的一角,梅九抬头望去,只见那里站着几个体态臃肿,大腹便便的人。

“这些都是附近有名的富商巨贾,我把他们都请来了,他们以前也和梅庄做过生意,算是有点交情。”陈正德惴惴地道。

“有个屁交情,这些人沈七也许认得,我梅九却不认得,来呀,把他们哄了出去。”

下面有几个家丁把他们连推带搡地哄了出去,这些人一声也不敢吭,乖乖地全都走了。

梅九看陈正德神色十分尴尬,笑道:“我梅九的底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陈正德自然知道,这梅九出身黑道,二十三岁创建飞龙帮,二十七岁率众挑了黑鲨帮,占据九江建了总舵。三十一岁只身入川,生生从川人手里夺下了渝州这座码头,三十五岁又南下夺了扬州,短短十二年,挑了长江沿岸八个帮会,又建了四个分舵,控制了长江水运,飞龙帮势力日益强大,帮内好手如云,大有南下江浙,控制海运之势。但不知什么原因,飞龙帮起了内哄,帮内兄弟自相残杀,梅九虽平定了这场混乱,但也已元气大伤,又逢梅九丧妻,从此心灰意懒,便在梅花岭上建了一座梅庄,做起寓公来了。帮中诸事务全交给了副帮主沈七。

“我知道这些人不配做梅庄的客人,可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我能认识几个,更不用说一夜之间把他们全请来了。”陈正德心里一肚子委屈。

梅九笑了。

“我那是难为你的话,你又何必当真,不过这些英雄好汉我还是要请的,我梅九嫁女儿岂能含糊,这样吧,婚事推迟几天再说``````”

“我看就不必了吧!”门外一个哄亮的声音说道。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了一位高大魁梧的老人。

进来的这人姓袁名金鹏,人称开碑手。

“原来是泰州的袁老英雄来了,快快请进。”梅九笑着迎了上去,拉着那位老人的手就要往里引。

“慢着,我劝你还是在这里等等吧,后面还有好几位呢,你这一遍遍的引,岂不累着。”那老人笑道。

“噢?还有谁?“

“多着呢,有福州鹰爪门的鹰爪王,晋阳无极门陈世中``````哎,多着呢,待会儿你都能见到,来来来,先给我弄碗水喝。”

“来呀,上茶。”梅九吩咐道,心里却在琢磨:“这些人怎知我今天嫁女儿,即使昨天知道了也断不能这么快就赶到梅庄来,这倒奇了。”

“啊!九爷,怎么嫁女儿也不招呼一声,把老朋友都给忘了吧!”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在门口笑道。

“他哪里是忘了,分明是怕我们吃了他的酒水,又不肯送贺礼。”老人身后一个身着长袍头戴儒巾的中年汉子笑道。

梅九拱了拱手道:“陈兄依然喜欢说笑,王老英雄身子也还是那么清健,两位能来我梅庄便是很给我梅九的面子了,还带什么贺礼,快快请进。”

后面又来了十几位江湖豪客,不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就是早已成名的英雄。

梅九应接不暇,忙了个不亦乐乎。不过梅九心里十分高兴,虽然他久不过问江湖中的事,这些老朋友还没有忘记他。

梅九坐在大厅里,和这些老朋友叙叙旧,有说有笑,十分畅怀。

突然门僮进来报道:“丐帮新任帮主南浦云前来贺喜,现正在门外等候,求老爷示下。”

梅九一怔。

众人也是一怔。

梅九低声问坐在身旁的袁金鹏:“袁兄,我从未听说江湖上还有这么号人物,你可知道此人的底细。”

袁金鹏低眉道:“我也不十分清楚,只知他是丐帮前任帮主南方岳的义子,南方岳死后就由他继任了帮主。他认南方岳为义父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

梅九惊问道:“南方岳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袁金鹏道:“据说是被商家堡的人用暗器射杀的``````”

这时门口一阵嘈杂,众家丁似乎在拦阻一个人,这人一面与众家丁斗口,一面左一穿,右一钻,绕过众家丁直奔厅堂而来。

厅上众英雄循声望去,只见厅堂门口站着一个人,负着手,背对着大厅,望着阶下的众家丁笑道:“就凭你们还想拦住我。”

一家丁无奈道:“我们当然拦不住,若在平时我们也不敢拦你,可今天却有些不同``````”

梅九道:“你们今天也不应该拦他,梅庄的门永远向他敞开着,你们下去吧。”

袁金鹏不解,问道:“这人是谁?”

梅九道:“讨债的。”

那人转过身来道:“九爷,这话你说错了。冲着香香的面子,我也不敢在今天讨债,不过梅庄的待客之道,嘿嘿,不敢恭维。”那人说罢端起一个空座位旁的茶几上的茶杯一昂脖“咕咚咚”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又端起邻座的一位来客的茶,抬眼看了那客人一眼,又是一昂脖“咕咚咚”喝了个滴水不剩,他抹了抹嘴,这才对那客人道:“多谢。”

那来客笑道:“不必客气,要不要再喝,那里还有。”

那人道:“够了,不过还是烦仁兄帮我取来。”

那客人笑着摇了摇头,又从旁边的茶几上端过来一杯,递与那人。

那人接过茶,道了一声谢,端起茶起身便往外走,

梅九在后面喊道:“陆长风,你搞什么鬼?”

陆长风头也不回道:“我的一位朋友在门口站了半天,想必跟我一样也口渴得紧,我借你的茶与他解渴,回头再来道谢。”话音未落,人已到了门外。

梅九后面追道:“你站住。”

陆长风笑吟吟地转过身道:“你总不会舍不得这杯茶吧?”

梅九道:“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位朋友是谁,怪我怠慢他。”

陆长风道:“就冲着南方岳的一世英名,就冲着丐帮数万行侠仗义的兄弟,你也不该怠慢他。”

梅九道:“你说的是那个丐帮帮主南浦云?”

陆长风道:“不错。”

梅九道:“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所以有些迟疑,好!管他是谁,只要是你陆长风的朋友便是我梅九的朋友,来呀,诸位,与我一同迎客。”

陆长风笑了,凑趣地对门外的吹鼓手们道:“奏乐。”

门外顿时鼓乐齐鸣。

鼓乐声中,梅九偕众人走出庄外。

梅庄外大树参天,浓荫匝地。

树荫下大青石条凳上端坐着一个人,正以手托腮,出神地望着山下的大江,好象是在赏风景,又象是在想心事,他身后站着四个乞丐,都垂首默立,态度恭谨,五个人于梅庄大门口的冲天鼓乐声充耳不闻,沉静得象一幅画。

梅九一摆手,令鼓乐手停止奏乐,自己带着众人大笑着向大树这边走来。

那端坐着的人听到笑声忙站起身来,回身施礼道:“敢问来的这位可是梅老英雄?”

梅九笑道:“英雄不敢当,我就是梅九。”

那人一揖到地:“晚辈南浦云拜见梅老英雄。”

梅九连忙回礼道:“南帮主太多礼了,英雄长,英雄短的,听着怪不舒服的,你我朋友相称如何?”

南浦云道:“晚辈岂敢僭越,义父生前就曾常提起你,说你是他老人家最钦佩的人。”

梅九道:“是啊!我和你义父可是几十年的朋友,若论武功我不是他的对手,若论酒量他可是大大的不行。想当年我和他在九江鸿运楼里斗酒,三年内斗了三次,他是每次都输,第三次最惨,躺在翠花楼里睡了三天三夜,从此不敢再见我。”

梅九想到平生得意事,禁不住大笑起来。

南浦云神色黯然。

梅九敛住笑,关切地问道:“你义父是怎么死的?凭他的武功难道还打不过商家堡的人?”

南浦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遭了暗算,义父临死前曾留下一封信,信中叫我不可报仇,只要尽心尽力做好帮主就是对他的孝敬了,我不知他为什么不让我报仇。“

南浦云眼中似有泪光。

梅九望着故人之子,心中一阵辛酸,牵过南浦云的手道:“报仇的事,咱们慢慢商议,来,随我进庄,看看我那新择的女婿。”

陈正德笑着迎上梅九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梅九道:“那就开始吧。”

陈正德道::“只是这时辰还早。“

袁金鹏在一旁道:“那就再等等吧,婚姻大事,不可失了礼数。”

梅九道:“我们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还拘他妈的什么礼数。”

鹰爪王道:“是啊,我们早三天聚到九江,就是为了吃这顿喜酒,还等什么。”

陈世中道:“不等了不等了,我早上那一顿就没吃,等的就是这一顿。”

众人听罢都大笑起来。

梅九也笑了,摆手道:“不等了,这就开始。”

然后转身对袁金鹏道:“袁老英雄,我们这些人中以你最长,这主婚人非你莫属了。”

袁金鹏谦逊了一番,最后应承了下来。

梅九又对陈正德道:“这种事,你是行家里手,你来做司仪。”说罢走入大厅端坐在中间一张太师椅上。其余众人也都分长幼之序落了座,陆长风坐到了末座。

这时屋外鼓乐之声大作,烟花爆竹冲天而起,一时间将厅中众人的说话声都盖了下去。

陈正德站在大厅中央。威风八面地主持着婚礼,能为梅庄与拂水山庄主持婚礼,这对于他来说,实是平生最得意的事情。

江心月和香香走了出来。

香香由两个侍女搀扶着缓缓走入大厅,她身穿红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头垂得很低。

江心月头戴红纱冠,身穿一件大红锦袍,腰间缠着一条错金玉带。他显得志得意满,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