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轻咳一声,细声细气地道:“皇上近来虽然对秦王没有以前的热络,但并没有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如今秦王的势力仍在逐渐壮大,在宫廷中的影响力也越来越突出,尤其是在新都洛阳,更是秦王的天下,我们耗费了极大的物力、财力和人力,也无法打入其内部,以获取有利的情报,只有靠“舞玲珑”河琪璇这级数的高手去暗中探听,说出去实是贻笑大方。所以,今次秦王来京,并应许前来赴宴,实是天赐良机,太子应当机立断,如再放虎归山,恐怕就不太好对付了。”
虽说封德彝长相平庸无奇,但心机颇深,号称天子跟前头号智囊,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如今也是亲太子一派,亦是近来各种对秦王的阴谋诡计的始作佣者。
“封相所言极是,大哥,我们不能再犹豫了,明日就让我率长林军精锐去翠羽门伏击,定叫李世民有死无生。”李元吉一脸狠厉,狠不得立刻便将秦王砍杀于刀下。
李建成闻言倏起惊起,“封相说的是有道理,但如果我们这次明目张胆地诛杀秦王,恐怕让天下人讥笑我等乃是薄情寡义之人。”
太子李建成相貌堂堂,行军打仗颇有一套,也曾立军功无数,只不过世人都把崇拜的目光投向了锋芒过盛的秦王李世民,李建成的功劳也便落于尘土。
近年来,由于身边人的敦促开导,为了取得高祖的信任,对秦王作了一系列的打击措施,使李世民在高祖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大打折扣。同时大力发展了自己的东宫军事势力,闻名于世的是以巷战见长的“长林军”,再加上齐王李元吉的“近卫营”,在京都的军事势力大大超过了秦王李世民。
可毕竟血浓于水,在对付李世民的策略上,迟迟采取不了极端手段,这也是李建成优柔寡断的天性所决定,这种心理在政变斗争中更是致命伤。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终于导致了败亡的惨痛下场。
封德彝心头一阵茫然,感到可笑又可气。都到了如此境地,这位太子思想还是这么固执,今天一定要费点口舌,以打消其心头最后的一丝顾虑。
“太子殿下,如今我们已是骑虎难下了。”封德彝喟言道。
“骑虎难下----骑虎难下----李世民是虎,难道我一个堂堂东宫太子,骁骑大将军就不如他吗?”语气越来越急,愈来愈厉,饱含着万分屈闷。
“太子当然比李世民出色得多,不管是论军功还是政务,太子都胜上一筹。只是李世民一向善于宣传自己,才使得他的声名压过了太子。”
封德彝一见李建成心情激动,便打蛇随棍上。
“如今李世民约有十万大军在幽州周围集结,表面上说是练兵,以对付突厥来犯,但其实际目的还不是为了对付大哥你,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这次还让李世民逃出生天,他日天策兵团定会大军压境,你我都难免遭受覆顶之灾。”
李元吉看来也是铁了心,一味地迎合封德彝的思想,鼓动李建成定下最后的决心。
夜愈来愈深了。
风愈来愈急,虚掩的窗棂在劲风的吹拂之下吱吱作响,响在这寂静的夜里,诡异非常。
站在窗前的李建成,低垂的右手突然用力紧握,突起的指节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出一块块虚空的白色,象是下了某种决心。
凌若飞缓缓的踱至秦王李世民跟前,清悠地道:“是魔门的人,她的‘天魔凌空’身法已达化境,定是魔门中的卓绝人物。传闻魔门门主尤绝影之下,另有圣女、三大魔王、五位执行使九大高手,天魔任赤风、地魔计隐,闪电使刘鬼、惊雷使风碧天已于二年前的魔门内战中丧生,只余圣女华雨,人魔云裳,邀月使孙舞、逐星使刘友熹、追风使明望晴五人,其中孙舞已年迈,圣女华雨远在益州魔门总坛,可以肯定,刚才此人定是人魔云裳。不知这次魔门的长安之行究有何目的,但想必只会对我方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但愿魔门不会与太子有染,否则麻烦便会多上五成。”
口里说着麻烦,但神情如常,没有一点波动。凌若飞任何时候都是一副镇定自若,风度依然的模样,尉迟恭一向很是钦服。
“就算魔门倾巢而出我也丝毫不惧,有你这天下白道代表‘拂柳清风’凌若飞在此,魔门的事便不用我烦心。”李世民朗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把麻烦踢给了凌若飞。
凌若飞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一直以来,我的身份并没有向外公开而称,并不为天下人所知,除少数的几人外,目前知晓我真实身份的还甚为稀少,可知魔门此次前来,当不会是想与我‘一叙旧情’。”说着轻声一笑,目光移向房玄龄,说道:
“房先生,你觉得魔门此次长安之行与太子之约会否有所联系?”
房玄龄看了一眼李世民,谨言道:“魔门自隋灭亡以来,久已不涉政事,虽说此次在长安现身,想必也是为私事而来。”
此话说得十分勉强,魔门一向行事诡异,反复无常,甚难以常理揣测,近来还传闻魔门与吐蕃有所往来,虽然是传闻,但依照魔门的特性,也不无可能。至于此次长安之行,很有可能怀着不可告人的诡秘目的。
“要是圣女华雨前来,我便有十二分把握是来与我们凌大情圣卿卿我我谈情说爱的。”尉迟恭怪笑一声,故意装出细声细气的样子,和着他那一副威猛豪壮的发噱模样,惹得大家一阵好笑。
一提起华雨,凌若飞心里便一阵感伤,隐隐的还有一丝痛楚。一张凄楚痴缠的俏面于眼前浮显:“凌郎,难道奴家与你真是有缘无分么?”华雨凄婉的语气在心头萦绕,犹如哀鸟啼啭,动人至深。随即,一道清澈明媚饱含炙热深情的目光,从自己的眼里,笔直地注入内心深处,自己再坚强的心也不禁微搐,真想把世间诸事揉成一团,抛于九霄云外,执伊人之手,或策马大漠,或饮马黄河,或对歌秦淮,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逝者如斯!
凌若风用力地甩了甩头,甩走了一头相思。定了定神,回首望了望李世民,坚定地道:“距上次来长安,至今已五年有余,明日正好出去欣赏一下如今长安的大好风光,顺便一探魔门此行的消息,世民兄不必为此事担忧。”
“有凌兄出马,我们便可静待好消息了。”
夜更加深沉了,风似乎已停歇,先前微弱的弯月早不知躲至哪个角落,大地已然沉睡。这会否是暴风雨将来的征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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