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孙氏回到了古墓,她本就过一段时日便回来查探一次,见了墓门封闭已除,便搬了回来。日子回到了原本的轨道,我静心在古墓里练功,九阴真经的其余所载之解穴法,闭气功和移魂大法也都精研了一遍。
闭气功有些类似于传说中的龟息大法,通过气息对身体的控制,极大地减小能量的耗损,只是这样一来,大部分的器官都处在半休眠的状态,久而久之却是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因此不可轻用。
大凡解穴,必是经脉通畅之人发出内力,为穴道受阻之人冲开封闭的穴位,或者待到封穴之人打入的异种真气随时间消散,自然而解。然而如果一人穴道被制,丹田之气确是无法调动起足够的内息,更不提控制着冲穴了。这解穴之法便是另辟蹊径,将极少量的内力聚合压缩,刺穿封闭的真气,如同在淤积的河沙中穿出一条孔道,体内真气流动之下,自然便能冲散这外来的力道。
至于摄魂大法,纯粹是利用练武之人比常人高出不少的精神力,通过种种暗示和诱导去影响他人的心智,我虽然也练习了一段时间,却苦于无人能拿来试招,因此效用却不能确定。总不能跟黑风双煞一般,没事就弄个活人喂招吧。
*上的武功我早已熟记在心,这*,乃是林朝英师祖于武功大成之后,在古墓玉女功的基础上再次改良升级而成,除了克制全真派武功这个属性之外,也是一篇不可多得的顶尖功法,而且也不再像玉女功一般一味偏重阴柔,反似否极泰来这般阴极阳生,刚柔并济之感。如若练成,加上易筋锻骨篇的加成,我的内力立即便可跃于郭靖、金轮法王武林一流高手之境,就算数量上稍有不足,也绝非没有一拼之力。
我练习玉女素心剑的招式之余,除了勤练易筋锻骨篇,便是推演这*的内容,以及练功的要点,以免将来习练之时动辄走火入魔,况且若是如同那个书上那般全身赤裸的晕倒在地,岂不是便宜了杨过那小子。
冬去春来,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算算时间,离杨过来终南山拜师学艺还有两年。到时候他若来了就留下他吧,也免得孙氏因此而丧命。
我运功完毕,站起身来点燃屋内的烛台,昏暗的屋内顿时光明大作。我转过身来,端详着镜中的少女。却见她肤色如玉,肌理细致,毫无瑕疵,一双黑色翦瞳中波光流转,身材娇柔,曲线丰盈,掀开裙摆,便是一双丰腴修长的大腿,却没有寻常练武之人那般肌理明显,小腿浑然圆柔,双足精致可爱,不堪盈握。
我催动内力,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红霞,越发显得明艳无俦,双手虚托胸前,足踝一转,乌黑如镜的长发四散转开,比起两年前的纯然之美,这具身体更是富有女性的诱惑和艳丽。再放下裙子,板起脸孔,顿时又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
玩了一会,自觉无聊,推门出屋,却是四处不见孙氏的影子。莫非是病了?我摸到她所居屋前,却是杳无踪迹。这十几年来,孙氏从来都是定时定点的做饭洗刷的,今天忽然中断,我竟然觉得颇不习惯。
这两年来李莫愁也从未踏足过古墓,我都誊好了*和全真武功副本放在她以前居住的屋内,反正她怎么也算是我古墓派的大师姐,师父也从未把她逐出师门,她爱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吧。
我实在不想再拿玉蜂浆充饥,只好走到厨房,打水洗了蔬菜,生火煮了一把面条,又切了些萝卜,和青菜一同炒了,除了自己吃的,也给孙氏留了一份。
等到吃罢饭,洗净了锅碗,孙氏却仍未回来,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走出墓门,却听到重阳宫方向传来几声钟鸣,声音甚是急促,却不像平日晚课之声。我心中浮起一个不好的念头,也顾不上其他,提气运力,向重阳宫飞奔而去。
两年里我易筋锻骨篇却是又上一层,如今这第五层也已是圆熟无比,隐隐有突破之感,内力流转之下,数息之间便已赶到大殿门外,却看到孙婆婆委顿在地,被一群道士围在当中,当前一名紫脸道人掌势还未收回,一名孩童正扑在孙氏身上,嚎啕大哭。
我呆在当地,心中一片冰凉,师父死了,孙婆婆也死了,或许我注定会被尹志平强奸,或许李莫愁也注定会死在情花从里,我这些年拼命地努力,到头来却一点用都没有,就算我现在能轻松战胜郝大通,可他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我想不到的时间,一掌打死了孙婆婆,我又能如何?
我脑中混乱,却看见他走上前去,拉扯起那个小孩,忽而心中涌起一阵愤怨,出口喝道:“欺侮幼儿老妇,算得甚么英雄?”
刹那间大殿内一片寂静,数十道目光集中到我身上,紫脸道人也转头惊道:“姑娘是谁?有何见教?”
我不去理会他,径自走到孙氏身旁,闪过那个小孩,蹲下拉起她的手,运力查探她的伤势。小孩不顾哭泣,跳到我跟前,伸手要拍开我的手掌,却听得孙氏挣扎道:“过儿,莫要如此,她便是...便是你龙姑姑。”
我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沉重无比,孙氏年老体衰,虽说练了一些功夫,却远非郝大通对手,就是尹志平,赵志敬的武功也超过于她,何况被他全力打在身上。若是经脉受损,我还自信能救得回来,只是孙氏如今已是五脏俱裂,全凭一口气吊着,饶是武功通神之辈,也是难以续命了。
小孩听了孙氏的话,顿时扯住我的衣角哭道:“龙姑姑,这些恶道士...把孙婆婆打死了。”
强敌环伺,我不敢太过悲恸,只得冷声说道:“人人都是要死的,那也算不了甚么。”说罢抬眼望去,却不见尹志平和赵志敬的影子。那些三代弟子和四代弟子和我目光对上之后,纷纷偏转过去。就是郝大通,大概是心中愧疚,也避开了眼神。
却听到孙氏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龙姑娘,我一生从来没求过你甚么事...”又伸手指了一下那个小孩,“我求你照料他一生一世,别让他吃旁人半点亏,你可能答允我?”我偏头看了一眼,见他容貌甚是俊美,两眼如点漆一般,灵动无比,虽然衣着不整,却难掩其光芒,当下叹道:“我答允你便是。”
孙氏脸上微笑,却是转脸对着那孩子。我心知她要说些什么,不忍再看,站了起来,冷眼打量起四周地势。
待得孙氏死去,那孩子亦是嚎啕大哭,郝大通走上前来向孙婆婆的尸首行礼道:“婆婆,我失手伤你,实非本意。这番罪业既落在我的身上,也是你命中该当有此一劫。你好好去罢!”
我心中冷笑,这人却是杀不得,不然和全真教上下以后立成水火,我虽然不惧,却也不愿从此了无安宁。倒是卸他一条手臂泄愤,想来丘老道也没甚么话说。当下身形一摆,劈手夺过一名全真弟子手中长剑,淡淡说道:“杀人抵命,你自刎谢罪了罢。”
郝大通一怔,四周道士已是哗然一片,我也懒得照剧本演下去,便道:“你既不肯自刎,那便取出兵刃动手罢!”说罢,剑尖一闪,便是一招“浪迹天涯”,直劈下去。
郝大通被我打了一个手忙脚乱,不过他混迹江湖数十年,也非浪得虚名,闪躲数下便已拔出剑来,我对全真剑法招式早已烂熟于胸,故意使了六分力道和他喂招,数十招过后已经对他武功摸了个大概,便不再手软,剑法一变,当真是处处克制他的剑招。郝大通脸色越发地紫了起来,数招之后我卖个破绽,实打实的和他拼了一记,趁他拿捏不稳之际,手腕一绞,便把他的长剑拨飞出去,随即一剑刺向他右臂井肩穴,若是刺实,内力催吐之下,郝大通这辈子就只能用这只手写字炒菜了。
眼看已经刺入他肩头,却听“嗤”地一声破空而来,我挥剑削去,手掌震动间,却是一枚铜钱被我一削两段。只听墙外一声长笑,一名白发道士已是从墙外跃了进来,正要说话,看到我却是闪过一丝讶色。
我也不去理他,对郝大通说道:“你既输了,还有何话说?”郝大通左手扶肩,面色惨然,正要答话,丘处机却跃至跟前抱拳道:“原来姑娘便是那古墓主人,当年相见之景老道一直历历在目,郝师弟误伤贵友,已是愧疚不已,姑娘又何苦如此相逼。”
真是乱套了,我本来还打算跟丘处机过过招,他却搬出当年之事,我只得瞪他一眼,回身夹起孙氏的尸首和那个小孩,也不施展轻功,仗剑直冲到那群全真弟子之中,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拦在我面前的全真弟子手中长剑皆被我击落在地,一个个纷纷捂着手腕倒在地上。身后隐约传来“龙姑娘”的喊声,我也不去理会。
我便这么一路杀了出去,待到重阳宫外,才施展轻功,回到了古墓中。放下兀自在抽泣的小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却是有礼,当下便跪在地上对我磕了个头道:“弟子杨过,拜见龙姑姑。”
虽然听过孙婆婆叫他“过儿”,当真听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我还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当下也不说话,抱着孙氏的尸体,带他到了石棺的屋子,给他指明了石棺的归属,便把孙氏放进第三处石棺中,想到自此古墓中再无一个儿时熟悉之人,不由得悲从中来。
杨过自顾自的在那痛哭,我听得心烦,便冷言道:“人都死了,还哭甚么?你这般哭她,她也不会知道了。”杨过一愣,一边发呆,却是哭的少了。我默然立了一会,便挥手合上石棺盖。看着另外两具石棺,映衬着烛火,泛着诡异的冷光。
杨过偎在我身旁,顺着我的眼光看去,浑身一抖道:“龙姑姑,那两口棺材呢?”我正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心里烦乱,被他一问,不由得吓唬他道:“我师姊李莫愁睡一口,我睡一口...只是师父没有算到你要来,这里却是要添上一口了。“
杨过忙道:“我不、我不要!”我淡淡道:“我答允孙婆婆要照料你一生一世。我不离开这儿,你自然也在这儿。”杨过却喊道:“就算你不让我出去,等你死了,我就出去了。”
这孩子还真是...我只得干巴巴的说道:“我既说要照料你一生一世,就不会比你先死。”
杨过回嘴道:“为甚么?你年纪比我大啊!”我也有点生气了,当下便道:“我死之前,自然先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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