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深夜！
王子陵（集团）总公司驻－京－办－事处。
三楼王改革的卧室。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王改革，他的妻子杜雅芝也从睡梦中惊醒，扭开了床头灯，他俩疑惑相顾看了看，寻思着，深更半夜的能是谁？莫非家中老爸病情恶化？还是另有别人？
“看看是谁的号码？”杜雅芝提醒说。
王改革看了看床头电话的来电显示，是个京城的陌生号，不是王子陵家里的这才放了心，“可能打错了吧！京城的朋友、客户号码我基本都清楚。”王改革按了电话，刚想**睡觉，可电话又响了起来……
“接吧，连续响两次，不可能打错，莫非是……”杜雅芝用手指打了个“十”字花。
王改革一顿，拿起了电话，“你好！请问你是……”
“改革，我是你哥，王拾股。”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王拾股焦急的声音，杜雅芝忙屏住呼吸凑近耳朵听着，被王改革推过一边，她又凑上来，王改革不推她了，由她听。
“拾股哥，你在哪里？怎么用北京的座机号码？”王改革疑惑地问。
“我现在在北京，查访那个骗我的房产商徐梦仁，”王拾股焦急地说，“可惜，跟踪丢了。我现在用马路上的公用电话和你通话，以防暴露目标，公安局正在追查我。”
“那你怎么办，投案自首吧！由公安局去追查那个骗子。”王改革忙说，“我爸因为你的事气的人事不省，躺在县医院。”
“我不能自首，我还有事没办完，我必须连夜赶回家乡县城，我在县城私养了一个孩子，请你给我准备10万块钱，打在我指定的银行卡号上，拜托兄弟了，就算哥求你了，等会我把卡号发给你。至于大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等过一阶段，我向他老人家谢罪！”王拾股说完，随即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果真王改革的手机来了短信，上面写着一张“马欣如”名字的农行卡号，不用说，那个马欣如就是携子大闹王子陵村的王拾股**的“小三”。
“怎么办？”杜雅芝疑惑地看着一筹莫展的王改革，“真给打呀！”
“按理说，他把我爸气成植物人，我不该管他；再说王拾股穷困落魄亡命天涯，那是他自作自受；可孩子无罪，她们娘俩得吃饭啊！”王改革忧虑地说，“再说他也不好向二叔张口要钱，二婶又是担惊受怕的，他更是张不开嘴，老爸又是人事不省，王子陵村他又没脸回，他要回去张凤仙岂能放过他；他也只有求助我这个兄弟了。”
“他不能去找白如虎？”
“小虎哥已经为总公司出资200万了，我估计那也是尽他最大努力了，王拾股自小就和白如虎不合头，我估计他不会去找小虎哥的。”
“可咱手头也没有10万块钱。咱俩的私房钱已经全部捐献给总公司解决燃眉之急了，办事处的钱咱也不敢挪用，你说怎么办？”杜雅芝忧虑地说。
“反正我不忍心他在外感觉绝望而自寻短见，如果那样的话，我心不安；也对不起二婶。就是我爸醒来的话也会责怪而怨恨我的。明天我找朋友先借借，尽量凑凑给她打卡，实在不够再挪用一下咱办事处的活动经费。睡吧！”王改革无奈地摇摇头，拉灭了床头灯。
黑夜中传出了杜雅芝长长的叹息声……
【十六】
县医院，轮值的李玫瑰刚刚服侍大虎吃过午饭。这时一位戴着眼镜和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李玫瑰忙让座。那位医生摇摇手，轻轻地关上房门，用手询问似的指了指病床上毫无知觉的“植物人”王大虎。
“就知张嘴吃饭，其余什么也不知道！”李玫瑰叹了一口气，“简直就是一个‘活死人’！”
那位医生闻言，紧盯着大虎，晃了晃手指，大虎果然毫无知觉。他这才放心的摘下了眼镜和口罩，露出了本来面目，“妈，是我！”
“拾股？怎么是你！”李玫瑰心疼的一把抱住儿子，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你这个孩子，跑哪去了？害的妈妈天天提心吊胆。”
王拾股什么话也不说，任由李玫瑰捶打着，哭骂着，等李玫瑰发泄完了心中的苦楚。王拾股才慢慢地扶住妈妈坐下。
“妈，我被人骗了，是一个房地产商；我一直追踪他，还是被他跑丢了，妈您借给我10万块钱吧，我急用。”
“我哪还有钱？那点私房钱、养老钱都拿出来给你还账了；还有你姑姑、你爸、白如虎、改革，都要倾家荡产了，总公司差点葬送在你这个败家子手里……”李玫瑰擦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说。
“妈我对不起您……”王拾股一下子跪在了李玫瑰的面前。
“你对不起我是小事，你对不起的人是你大伯，被你差点气死成了植物人。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这下子好了，你被总公司撤职了不说，还连累了我和你媳妇；公安局还在网上通缉你……你……你……你……投案自首吧，你的非法集资款和饮料死人事件已经被你姑姑和白如虎妥善解决了，投案自首，无非是澄清事实，走法律手续，落得宽大处理，人家一不追究，也不用坐牢的……”
“别说了，我不会去自首的，死了两个人，不坐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出来的；不用骗我了，我不想坐牢。我的集资款也是被人骗了，不是我的责任，我没花这个钱！”王拾股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妈妈李玫瑰的话。
“还不是你的责任！你在县城养‘小三’，还有了孩子，回王子陵哭爹喊娘的大闹，闹得四邻看笑话，这……难道是……我的责任……你这个孽种！作孽呀！”
“够了，我就是个孽种！我的灾难又是谁造成的？你认为我不知道！从小王大虎对我不闻不问，王二虎离家出走，你又整天挂着脸，在我面前总是哭哭啼啼的，你们有气总向我身上撒，打我骂我我受够了；请问我到底是谁的儿子？你说！你说！”王拾股恼羞成怒地说。
李玫瑰被王拾股问的无地自容，羞恼地一巴掌打在了王拾股的脸上。
“您打我！”王拾股气愤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一个箭步跳到了躺着的王大虎跟前，一探手猛地抓住“植物人”王大虎的前襟，把他提了起来，王大虎耷拉着脑袋，毫无知觉地任由他摆布。
“快放下你大伯，你这个孽子。”李玫瑰被王拾股疯狂的举动吓哭了，扑上前来欲夺王拾股手中的王大虎。
“别动，他真的是我的大伯吗？当着这个‘活死人’的面，你给我说真话，我到底是谁的种？是王大虎的还是王二虎的？到底谁是我的亲爹？”
“你这个孽子，你想气死我……”李玫瑰毫无底气地捂住脸，瘫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你不说，我也有证据。”王拾股气愤的摔下手中的王大虎，“活该，他这个‘活死人’罪有应得，我要去总公司找白如虎算账，夺回我应有的财产，他想独吞，没门！”。王拾股说完摔门而出，留下了哭啼啼的孤单无助的李玫瑰。
“孽种……孽种啊！”李玫瑰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病床上的王大虎也是内疚、无助地闭上了眼睛，一个计划又在他的脑海里闪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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