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摘花、授粉、喷药,忙活了一阵子;休花期间暂告一段落。
陈翠侠竟提出要和李玫瑰去县城看看,散散闷。这可是怪事!自从和大虎结婚以来,陈翠侠从不提起县城,更不用说回县城了。大虎知道,县城那是陈翠侠心中的痛啊!可这次......
大虎抽着烟,没发话,冷冷的坐着。
“叫嫂子去县城散散闷也好,天天呆在这山沟里,怪憋人的。”李玫瑰忙献殷勤,拾撮着说。
大虎抬头狠狠地瞪了李玫瑰一眼,李玫瑰不敢多嘴了;大虎不发话,她不敢回县城,她多么想回去看看儿子,她知道她被调回村,是大虎对她多嘴闹事的惩罚,她虽然心里有怨言,但不敢发泄出来;现在的大虎二虎都是有身份的人了,不是过去任由她摆布的份;现在他弟俩可以摆布她了,“时位之移人也”。可他俩干耗着也不是个法儿,她也不敢劝,她尴尬地站着,不知说什么好,又有点害怕,怕出事,因为事是她挑起的,又不敢劝。
陈翠侠走进里屋,不一会儿提了个小挎包,拉着李玫瑰就走,也不管大虎同不同意,反而弄得李玫瑰不知所措。
“回来,”大虎有点生气地说,“家里这么忙,孩子得吃饭,不要去县城了吧。”
“你不是天天有酒场吗,把孩子带着。家里要乱的话,叫拐二嫂子来给拾掇拾掇;不是很好么?”陈翠侠不冷不热地说,拽着李玫瑰就朝外走。
“回来。”大虎抬高声音厉声地说。
陈翠侠不吃他那套。
“回来——”大虎拍了桌子,站了起来,简直是吼叫。
“你吼我。”陈翠侠转过脸,平静的面容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嘴因激动而抖动着。
大虎的脸扭曲着、颤抖着,浓黑的剑眉一耸一耸的跳动着。
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爆发,李玫瑰害怕的转过脸,抱住陈翠侠,觉得陈翠侠的身子在剧烈的跳动。
大虎和陈翠侠在瞪视着......
两滴眼泪顺着陈翠侠那俊俏的脸颊流了下来......
那两滴泪击溃了大虎,他无力地瘫坐着沙发上。他不忍呵斥她,她是他的心中女神啊!以往他得对她顶礼膜拜,可现在,自己怎么了如此放肆,自己做了下贱的事,难道还有理?他无奈地挥了挥手,打电话叫秘书调了车,任由她俩离去......
大虎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贱!自己发贱!怎么能对她发火?他抱着头翻过身跪在了沙发上,痛苦地长喊一声:“娘啊......”
五十四
大嫂的突然到来,着实令二虎大吃一惊,哥怎么事前不来电话,莫非家里出事了?他给李玫瑰递个眼色,李玫瑰意会地把大嫂扶进里屋套间客厅。
二虎给大虎挂了电话,大虎委托他安置好嫂子,住几天散散闷就回来了。怎么安置?还叫她住原来的套间里屋,可那已经改成自己的卧室了;搬,给大嫂腾地方。大嫂一走进里间以往的卧室,再没动静,一连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五十五
夜幕渐渐降临了,西山的果林丛中。
大虎跪在小叔的坟前,“叔,我对不住你,没照顾好小婶娘,叔,我是个贱种,我不是人......那孩子,可能是我的,那是为救丫丫......叔......你知道的......叔......”
大虎呜咽着跪趴在地上,心在滴血;以前的小叔小婶娘对他......那是恩人......李玫瑰的上轿礼、县城的收留、和小叔拉鱼的苦难历程、救丫丫、余暇和小叔对酒畅谈、小叔出事临走念着他的名字把小婶娘和自己的手合在一起、白色妖姬的刁难、进牢、冒充妻子探监、小婶娘借钱担保他出狱、为了他创业,卖掉了全部家当;不顾乡邻和本家近房的热讽冷刺,百般阻挠,毅然回到穷山沟、陪伴他创业......往事不堪回首!
是小叔和小婶娘使他脱胎换骨,活出个人样来!公司的每一份成绩都充满了她的心血和汗水......可他竟瞒她在外养孩子......不该瞒她呀!
就在大虎沉浸在深深的忏悔中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肩膀上。凭感觉他知道是拐二嫂子,这时候,也只有拐二嫂子心里有他。
“去吧,把翠侠接回来,她心里也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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