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义明咧嘴笑道:“有我在,马贼休想踏进镇子一步!”
杨疏影敛袖一礼:“诸位勇拒强敌,赴汤蹈火,是为侠义之道!拜托了。”说罢提气跃起,如灵鹤般飞上屋脊,转眼无踪。窦义明等望着这惊人的一幕,嘴巴大张至险些脱臼。
纷乱喧嚣中,一伙人灰头土脸地自侧门钻出,如丧家犬般仓皇逃窜。所幸天色已暗,小巷子四通八达,他们很快摆脱了追兵,不要命地跑了一阵才停步喘息。
刘蛟看看左右仅剩的几名铁杆手下,再想到丢弃的帮众、财宝和美妾,悲从中来,真想掩面大哭一场。若非他鬼迷心窍,答应和黑旋风合作,又怎会输光家底,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早知道傅嵩夫妻是高手的话,说什么也不能和他们作对啊。毕竟在他们身后,还矗立着轩辕门这等庞然巨物!
马钩子和他是同病相怜,任务办砸了如何能向老大交代?又岂会有好果子吃?忽觉大地颤动,沉闷的蹄音远远传来,心头一紧,强打精神道:“刘帮主毋须气馁,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输赢难料!你仔细听,丁老大他们就要杀到了!”
刘蛟犹如溺水之人捞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咬牙道:“窦义明、申狗屠你们等着瞧,丁大当家定将你们杀个干净!”
马钩子道:“刘帮主,咱们赶紧分头行动,纵火焚屋,弄得越乱越好。只要动摇了乡兵们的军心,老大他们破门易如反掌。”
“焚屋?”刘蛟如何肯去冒险找死?眼珠滴溜溜一转,拉住马钩子的手笑道:“三爷,不用烧房子这么麻烦。我知道西南角有一段石墙曾经坍塌过,尽管后来修复了,但用铁锤砸上几锤,墙壁必然破裂塌陷。你赶紧设法传递信号,让丁大当家舍弃大门不攻,转而轰击这段石墙。”他反正是无法回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拉上所有人一起垫背。
马钩子闻言不喜反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道:“我操你姥姥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何不早说?你想害死我多少弟兄?”
刘蛟讪讪道:“咳咳,我,我怕你们太容易得手了不讲信义,吃独食,所以就……”
马钩子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把这奸猾的家伙掐死了事。刘蛟藏着这个秘密不说,分明是抱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期望黑旋风和乡兵交锋时两败俱伤。强忍着沸腾的杀机,冷冷道:“姓刘的,你他娘的敢算计我家老大,知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难道你想被开膛破腹,活生生地割下心肝?”
刘蛟赔笑道:“三爷请息怒、息怒。大事当前,给刘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罢。为表歉意,原来议定的好处我分文不取,全送给三爷了!如果三爷嫌田产地契太扎手,刘某保证全部兑换成金银珠宝,如何?只求三爷在丁大当家面前遮掩几句,勿要引得他大动肝火。”
马钩子板着脸道:“你果真舍得那泼天的财富?”
刘蛟举手发誓道:“刘某如有一字虚言,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马钩子缓缓松开手掌,道:“成交!”
两人相视奸笑,格外地猥琐淫贱。就在这时,忽听嗖的一声轻响,刘蛟左侧一人头颅砰然爆裂,温热的脑浆飞溅到众人脸上,说不出的恶心。刘蛟等已是惊弓之鸟,吓得抖抖瑟瑟地挤作一团,颤声道:“是谁?出来!”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的寒意从天而降,只见漆黑的夜幕撕裂,一位高大的黑衣男子足踏虚空,一步步走到地上。他双眸幽深,浑身血气萦绕,仿佛魔神般冷酷骄傲,教人见了自感渺小。即使是马钩子这等悍匪,亦升起匍匐跪拜的冲动,丝毫没有抗拒的勇气。那黑衣男子随意抬起右手,屈指连弹,指风掠过,噗噗噗几声爆响,又有四人头颅炸开,软绵绵地仆倒在地。转眼之间,就剩下刘蛟、马钩子孤零零地伫立原地了。
这黑衣人出手暴烈残忍,显然不是正道一脉,更近似魔道酷杀的手段。刘蛟暗叹祸不单行,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哀求道:“饶命呀,不要杀我!求大人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吧!”
那黑衣男子冷冷道:“我若饶了你,你会怎么做?”
刘蛟战战兢兢道:“小的惟命是从,绝不敢有半分违抗。”
那黑衣男子望向马钩子,淡淡道:“你呢?”
马钩子心中一阵挣扎,终究缺乏抗争的骨气,垂首道:“阁下但有任何指令,马某照办便是。”
那黑衣男子沉声道:“念在你们稍有用处的份上,暂且饶你们不杀。”顿了一顿,转首望向夜空深处,道:“有一名高手正飞速掠来,应是那姓吴的主子到了。你们即刻去见他,将他引至傅家,但不许提到我的存在。”
刘蛟和马钩子一震,讶然对视了一眼,难道这魔头一直隐身旁观不成?既然他要对付傅家,为何不亲自出手,还多此一举借刀杀人?虽然杨疏影剑术了得,但跟此魔相比仍远远不如。
那黑衣男子似能洞察他们的心思,冷冷道:“别忘了你们刚刚说过的话!如果你们阳奉阴违,泄露了我的秘密,休怪我辣手摧魂。”
刘蛟、马钩子打了个寒颤,毕恭毕敬道:“谨遵阁下吩咐。”按着他指示的方向,一溜烟地跑去。
那黑衣男子默默地握紧双拳,眼中一时柔情如水,一时愤怒如火焰,整个人笼罩在莫名的悲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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