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稳呷了口茉莉花茶嗽口,然后招呼他近前,嘱咐了几句,接着李玉堂就指挥其衙差开始盘查起滞留未走的人了。没多久,乔稳便见虎殿臣就拎着一人走了进来,看来三人前去钓鱼巷大有收获。
乔稳看盘问情况无异常,想了想对恭候在旁的李玉堂说:“李知府,你再去办两件事...”他要李玉堂附耳聆听了一阵,暗中偷偷塞了些东西在他手心,续说道,“还有先前我吩咐的那事,一并办好,我会在此暂包间偏厅雅阁,有事来此报告。”
“是大人,属下立刻去办,属下告退。”说完领着众衙差便去了。
乔稳与手挽孙老二的虎殿臣由东三娘领到了一间精致雅阁,阁内壁挂名人字画,桌椅摆设皆带出古雅之风。
只听嘭的一声,原来一直卧倒墙角的孙老二趁两人看着东三娘离开分神,击破木格花窗,纵至外间去了。
虎殿臣接手孙老二时,见他醉酒昏迷,未细查其穴道,只是简单的双手背缚,结里让他有机可乘而逃窜。
“虎头堵前厅,我去后院。”虎殿臣穿过破洞,呼啸而去。
乔稳似乎知道此人所去之地,从阁门出,径直奔向后院花园。进入花园,远远看去,只见木屋虚开半张,屋内孙老二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搜些什么东西。
乔稳心有成竹,悄悄步入屋内,从怀中取出一竹筒,慢慢的扔在地上,说道:“是不是要找这个东西?”
孙老二听闻,全身虽轻微一阵,独眼却看着滚近的竹筒,左手捉住,迅速打开竹筒将其中的纸卷,吞入肚中,右手拇指同时悄然抹去暗刻的花形图案。
乔稳当然不会错过这细微的小动作,半试探半猜测道:“你也是暗花?!”
孙老二单目怒瞪,脸上露出邪恶之色,身体开始每一个骨节忽然全都爆竹响起,一连串响个不停。看来是作了某些事情,有忖无恐,动起真功夫来。
乔稳初时见他用通背拳的功夫将双臂反转自由,又用缩骨功将缚索松解,现在更是用外功中登峰造极的“一串鞭”的准备功夫,心想的确有本钱与他一搏。
乔稳看着孙老二原来猥琐身躯渐渐高大起来,双掌也开始微曲化爪,双瞳也突紧收缩。
乔稳知道人身上有二百零六骨块,当孙老二响到二百零五块即尾指次骨时,掌爪双挥,似拂又勾,顿时将此骨节粉碎,正是“七擒七纵七唐手”中的杀着“无擒无纵”。
孙老二顿时脸上吓得已无血色,满头冷汗如雨。
他那如蛰雷惊起,一发便不可收拾的“一串鞭”气劲,就在此处无法尽泻出去,就此骨响回转。当全身二百零五下响过,在一瞬间之前还像山岳般屹立不倒身躯,却突然开始软瘫崩溃,在一刹那间就变得像是一滩泥扭曲在地。
乔稳将他提回雅阁放在一旁,此时虎殿臣也追寻未结回报,见之哪敢再大意,在孙老二双“肩井”二穴狠狠点了两下。孙老二却哼哼两声,从晕迷中痛醒过来。原来乔稳破去他的硬外功,此时穴道和血脉错位,十二个时辰内是暂时是不能恢复的。虎殿臣此举虽有点多余,但却也唤起了他的原始神识,故乔稳没有阻止。
乔稳见孙老二此时灰发散乱,一脸灰白失色,独眼更是暗淡无光,知道一时半会无说话能力,便转对虎殿臣说:“虎头,你散去风眼,然后找回高斐他们来此汇合。”虎殿臣领命而去。
乔稳在床上盘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从刚才那式“无擒无纵”耗巨真力的状态下恢复过来。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叩门声响起,人声也传了进来,“松江府衙仵作领知府之命前来报告。”
乔稳沉声说道:“进来吧。”只见一个仵作正常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瞄了一眼倚倒在墙的孙老二一眼,便近到床前施礼道:“李玉堂属下陈师拜见乔大人。”
乔稳见他虽然其貌不扬,但双掌指骨节未突,青脉未现,显然是双手柔软灵活,便知从事仵作多年。
“你立刻禀报吧。”
“是大人。”只见此人从肩挂手提的小木箱中,取出几个小瓶子,瓶中盛水,瓶壁还贴了识别纸片。
“此是府内后院的井水,”陈师指着其中一瓶说道,“而这瓶是别处的井水,还有别外几瓶是加过其物质测试毒性的。”
“你有什么发现?”
“井水向来是清洌略带苦涩,要适合人饮用,皆需静至半天以上方可。但后院井水汲起现试便清甜可口,与别处的不同。至于有无毒性,属下用银针试过无事,如是否慢性,正在用药物和活鸡测试,要多二个时辰才知答案。”
“有无其它结果?”
“现在估计要么是有些特殊物质作怪,要么就是毒性依稀,暂时无法测试出来。”陈师表情有点无奈交待。
乔稳听闻,却心中一动,捕捉到一丝兴奋的信息,说道:“此事你也向李知府禀告了?”
“没有,李大人叫我一有结果就向您来报告。”
“这样,先不用向他禀告了,现容你回去有了完全结果再来,切记第一时间向我报告。”陈师收拾他的物件就出去了。
乔稳心中所想的正是道王府失物“碧水温玉”,他回想起后院所见的情形,井边青苔温湿,井旁之树碧绿,无秋黄落叶,加之此仵作的说法,完全符合此物显现的特征。要知“碧水温玉”,除了有解毒辟邪,死物生机之功效外,还隐藏了一个重大惊人的秘密,连虎殿臣和高斐也不知,此事需要他单独进行。心中略有点着急,三人迟迟不回,不得分心而去。
庞玉和高斐两个人又悄悄地回到了钓鱼巷周家院,见到犬爷一问,果然秦好男已经不见了。
庞玉道:“高兄神机妙算,果然精妙无遗。”
高斐却问道:“就是她一个人溜走了吗?”
“是的,我唯恐有失,连几个嫖客都设法留下了,只走了她一个人。”
“她是怎么走的?”
“我把她抬进一间屋子里放着,还用个人看守住门口,结果她是从屋子里揭开了屋瓦悄悄地走的。”
“有没有注意到她由那个方向离去?”
“我一直躲在暗处盯着,看见她向西边而去。”
“谢谢你犬爷,其它人如再无问题,就放人吧。”犬爷答应而退。
说完高斐与庞玉施展轻功,掩上屋顶,直向西方而行。
高斐嗅了一下空中的气味说道:“不错,一直是向西行的。”
庞玉有点不信道:“高兄,你的辩味药是渗在金创药中的,气味飘散在空中,还会存留这么久吗?”
高斐一笑道:“这是特制的,只要人经过那里,气息就沉凝在那里,一个时辰内不会散去。”
庞玉禁不住一叹道:“燕兄从那儿学来这么多的知识?”
高斐开谜道:“悲情襟留香,公子伞断肠。你听说过没有?”
庞玉惊叹道:“又是悲情公子!”
高斐微笑道:“此留香瓶乃是他送予我的礼物,这种追踪法门也是他传授的。”说起此人,高斐脸上又泛起了神往之色。
两人说着追着,空气中已隐约闻到了湖水之气。两人皆感不妙,绕过一片树从,便看到了一片静如死寂的黑色水域。
庞玉识得此地,说道:“松江码头!”
高斐已嗅不到那特殊的味道,婉惜的说:“忘了告诉你,此味遇水就散。”
庞玉想了想说道:“你记不记得那东三娘说的...”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同声的脱口而出:“销暑之湾!”
(待续第六章暗花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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