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等级超智者之难题
看着苦思似的两人,老人想:「刚刚的对奕和这位较年长少年的分析,我知道你们两个头脑都很好、都有良好的逻辑观念,可惜…这谜题是越能聪明、善精辟推解的人,越无法破解!连我曾问过的智者中,也只有那个人…才答出过谜底;而且那人是连那号称最难、等级超智者的那难题,都…。你们能超越迷障、勘破陷阱吗?当谜底揭晓时,你们会觉得…」面对白胡子老人的谜题挑战,起恒和司云陷入了思考的迷途…
司云摇头:「不猜了。」「我也是。不过我最后再说一个…补酒救了小孩,并把黄金和纸币都带出火场。」起恒道。
老人摸了摸他的短羊须,道:「不猜是吗?那么谜底揭晓了…」「快说吧。」「问题问说…补酒该怎样救、才最好…所以答案就是…救火。」
两人大惊:「什么?!」「火,也可以‘救’,于是补酒成功地‘救火’而灭了火势,几乎没有损失、小孩也没事,他继续睡觉。」
起恒:「可是,你明明说补酒他最后还是死了,房子也毁了!」「对,但题目没说他怎么死的,也没说房子是因为那次的火灾而死。而且答案就在这问题中,…怎么‘救’最好?当然是‘救火’!」「真狡猾!」起恒嘟起嘴巴。
司云也不是很能接受,但却也无法反驳,道:「那么题目说深夜时补酒躺在床上…」老人笑:「对,那也只是混淆思考的烟雾,另一个吸引人注意的陷阱。没人规定熟睡中发生火灾,就不能赶快惊醒的。」
起恒道:「实际上,就连最初说什么烽火连连期间,这都是一个陷阱吧,为了让人以为是战火引爆的连环火灾,把这一开始就将‘火灾’这印象植入我们心里的圈套,更加扩大,于是我们心理上会以为是大型火灾、到处是火,不会想到可以救火扑灭。」老人抚须而笑:「差不多是这样。黄金、纸币、婴孩,这都是诱骗人去朝这方向推理的假像。所以说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智能型问题,只能算是小品谜题罢了;没有答案、只有谜底。」
老人又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显得不是很能接受这题目似的,便正色道:「少年们,听着。你们可知道这谜题的真意吗?」两人表情呆滞的楞着。老人又道:「题目说补酒最后死了、房子毁了,这不代表一定是那火灾后的结果;战争时期的火灾,也不代表一定是什么大火,而小小的起火也可以称之为‘火灾’;深夜、躺在床上,这不表示就是熟睡、或不会醒来;黄金、纸币、非亲生的幼儿,这也是为了让人朝这上面去揣测打转的思路迷阵!」
司云道:「您老人家是想说…常理、不见得可靠?」要超越常理。
老人眼神嘉许,笑道:「是的,这谜题的本意就是要让人去领会这概念…不要受到常识所拘束,不要拘泥常理;要跳脱思考,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任何情况都要考虑。这谜题下了这么多的暗示,让你们不会往救火这点去想,于是错失猜出谜底的良机。实际上的测验中,太有清晰头脑的人,反而猜不大到谜底,包括智者们。」
两人大惊,起恒道:「你说智者也猜不着这谜底?!」老人点头:「反而一些古灵精的怪胎会轻易答出…」
「太好了!」起恒大喜,满脸笑容。老人问:「没想出谜底这么高兴吗?」「这证明我和智者们一样,都太聪明了,反而答不出来,这表示我也算是智者级的头脑了!呀哈哈哈…」「呵呵,有趣,可惜你不知道有几个智者都有说出…补酒熟睡而死了、这点。」老人的眼睛瞄向答出这点的司云。
起恒坦荡荡道:「那只是因为我还没去想这点、而先钻研屋子内的情况,我确信我当然能想到。」老人:「你恐怕不知道,很多普通人也答不出这谜底,所以你应该仍只算是普通人的机会大吧。」起恒正色道:「不,我知道我的头脑比起一般人好多了!」「是吗…那么我们再会吧,少年们,要在棋赛上好好表现喔,打、倒、智者!」
起恒自信满满的神情:「当然!我会得到冠军的!」
只见老人身行疾闪,马上左右速遁地没入草丛深远处…老人心想:「其实看你们刚刚的表现,我知道你们早已具备了和宁智者层级的聪慧和思考能力…即使棋力,也能与之斗得难分轩轾吧。而那个银发的小少年、虽龄弱冠,却是有着难以言语的惊人潜质!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年幼、又是外地来者,却已有惊人的智能和内涵,并有点像是会令人炫目刺眼般的光芒、即将绽放,所以他深藏的智力、更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所谓的聪明才智,其实是可以训练和培养的,即使天份平庸,也能够靠后天的决心和努力,而练就成极为惊人的本领…武术修为、就是个例子,资质平庸、体质贫弱者,亦可能练就高等绝艺,纵横江湖!这点,我早已经清楚证明了…然而,纵使是天生脑筋愚钝之人,只要能明确地执行适当且谨慎的逻辑思考,能明辨事态情状的可行条件和可能性等,终究能成为具备优秀智识的人;只是,这种能耐,除非特殊训练和培养,否则通常不会靠个人的自觉而轻易展现或达到一个恰当的顶点,很多人即使活了一辈子的经验,也不会明确地察觉到合理的思考,对分析、理解及解决棘手事物上的高效率和方便性,一方面也因为人脑往往是主观的,不会肯轻易改变既有思想和观念…而纵使是促成并接受的人,在这思考方式的成形和早晚,还是总有个体上明显的差异,对具备高度思考能力的人类而言,能够越早善用逻辑且条理的思考模式、越能够慎密且确实的分析事情,这几乎表示着这人的天赋、智商,越高!只是,这种思考的行为,通常也要有引导的程序和多量的经历,才能逐渐发展,人说活越久的人、经验和判断越可靠,这确实也不是没根据的;只是,世间还是有人可以轻易超越这类人生经验的累积,年少便迅速得到超人智能;就像有的习武孩子、一样能打赢训练武艺多年的成年男子,这类情况,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吧…」
「身为外地来者,从未接受过和宁国或启发性的教育…就某种意义而言,这银发的少年年纪轻轻、头脑就能达到这种地步了,其实他已经远超过了人们所谓的天才、秀才了…。但是对于擅长推理的明智之人而言,还有一种难以迄及的能力,甚至拥有过度条理且逻辑的思路,反而会失去、阻碍这种能力的衍生…这能力就是‘创造’,一个人的独创力,甚至与后天和天生的智能无关,那是一种难以特别训练和培养的潜力!因为突发性的奇想和创意,本身就是不大具备常识和推导的无中生有之物!这少年资质出众,是否能在智力依旧大有可为的成长期,得到这种力量呢?…这下,这题目应该也多少敞开了他超越思考的大门了吧…不要被一般的观点所束缚了,创造力是可以无穷无尽的。少年啊,我感觉得出来,你有那份资质,你和当年那傲慢的家伙也有点相似…还有,想起那家伙、让我想到那题目,如果给你测试那份最难的、号称‘等级超智’的超天才级难题,不知道会怎样…你会否解出?要花多久才能解出…?」
起恒看着老人已经迅疾消失的身影,不由得惊叹:「这老前辈,到底是什么人物!?他身手不但老而弥坚,而且好象对我们的想法了若指掌似的…」
司云:「他大概在观看我们下棋时,就大略知道我们的能耐了,于是便故意拿出这谜题来测验我们;这也证明,我们棋力达到和宁智者们的境界了,所以料想我们多半会答不大出吧。」「啊,有道理!」「不过,他真像只猴子咧,这等年纪,竟然跑那么快又神出鬼没的…他真的是老人吗?」
这老人跑了一会,气喘吁吁,回头看…「嗯,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中了,我这副逞强的模样,可不能被看见呀,不然我苦心营造的高深莫测形象,就会破灭…天,好喘…不能不认老…」他还真是个怪老人。
两人走了一会,起恒看来忐忑难安似的,问司云:「司云,我们、我,真的能匹敌那些智者吗?我越来越没信心了…」刚刚大言不惭,现在却开始软弱,司云见状…「…」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起恒又道:「司云,我们要不要别参加棋赛了。」「……」更想说,反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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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的一个小屋内一角,两个人在阴暗的厅房中对奕…
败方:「你果然厉害呀!这样都让你逆转了!不论哪种棋,要赢你,还真给我好难…」「…」
「喂,你也说句话,老是不说话,不知道在省什么!」而这屋内阴暗、火光稀寥,连灯油都省了。
胜方:「要说什?」「说话,多说点啊!跟你下棋真的很诡异又沉闷。这…该不是你的心理战吧!」「不。」「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不是,像你这样厉害的怪物,根本不用使用这种小伎俩!可见你的心思,完全被我掌握了,你这样实在不能成为最强棋手。」
「…」这胜者是很想说对方都输了,竟然还敢说自己心理被掌握。只是他又省了…
败方:「你的围之棋,还真给他也有一手啊!可是你好象不是很在意这棋的钻研,只是竟然还是很强!」「只因这有限制…」「什么?限制?什么限制?」「变化!」「什么变化?」「棋路。」「何谓棋路?」「一切走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懒得解释。
两人继续下棋。这较多话的败者又道:「不过啊,你最让我吃惊的还不是你的围之棋或军之棋等等,而是…那一次。」「…?」
「就是那次你解开那题目的时候,我见状真的下坏了!老实说,那题目难到极点、陷阱又多,是个百年一见的超级天才想出的绝对艰难智能型题!我真想不到…你那时竟能成功的一次勘破答案,而且时间根本所花不多!想我当初解了老半天的答案,我信心满满、满拟能够答对,最后都还被证明是解错的!凡人跟天才,果然差距甚大。听说曾经解出正解的人,本来就已经很少了,即使是我们的智者同僚们…而你,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就解出了、还精辟地讲解导出过程,不愧是你呀,和宁现有的最睿智头脑!人称…再世…的家伙…」
「…你说,那题呀…」他也稍微回想起当初遇到的那个陷阱多、复杂高、迷雾处处的终极难题…
(接下来这‘等级超智者之难题-矿工’,乃本人最近想出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还有,这题目原则上陷阱和线索都埋得很深,全程极端刁钻,圈套多达好几种,绝非之前‘猎人’那题可比,更不是‘火灾’那种古怪谜题;不是贬低各位,但即使有哪位读者真的是天才或极擅长推理的高手,也真的未必能解对,有可能一时不察而误入题目中的其它推理陷阱,所以请勿患得患失,尤其是自认解对、后来却证明是错误时。还有,在下绝非小看各位,但谁人若真能漂亮解出正解,那真该令在下佩服极点,势必要好好恭贺并肃然起敬…你,真的是个天才!在下认为这题目真的太过艰难顿踬了,但保证不是耍人的题目!谁若真能正确解开,我想此人应该是思考缜密、极端睿智且擅长逻辑的罕见天才了;或者是想法很犀利且果敢的天才,能一眼看穿症结!像我自己想出这题目后,也感觉真的没什么自信能够解对,因为里面圈套实在是太那个了!才猛然发觉这说是敝人生平见过最难的究极思考难题也不为过!各位大可去推理计算,并请细密谨慎求解。)
那次,纸上的题目写着:
“知名矿工‘混球’挖到了三个矿石…甲、乙、丙;而他手上有个‘天秤’,并有分别为‘一两’和‘五两’的两个‘秤锤’。于是他开始用天秤和这两个秤锤去量测…”
“他先将丙矿石置于一旁,而专注的测量甲和乙。他发现甲与乙皆‘小于’四两;但无论他怎么量都测不出甲、乙的真正重量!”
“接着,他一气之下,拿了丙矿石过来。将丙放在左侧,将甲乙放在右侧,测量;然后他再重新安排所要的测量物,其中‘甲乙丙’三石都有放上去…他并说了一句话:「这次如果再量不出来,我就无法确知正确重量了!」然后,测量。而这次量完,他马上大叫:「原来如此,我知道每个矿石各自的重量了!」”
“请问,甲、乙、丙…各是多重?”
“请注意,虽然有的看似可行,但最合理且正确的答案,只有一组!而一切的解题线索,尽在上述的题目中。”
…
「嘿,攻击!」这人趁着对方正在神游回忆那超级难题时,抢攻。
不过对方似乎懒得理他,兀自心不在焉的半回忆、半抵挡…再度沉浸在那次的解题思考中…「…那时,我是这样…然后,这应该就会是…可是这里又…唔,不大对,我忘了怎么解的了!重头来吧…先这边…」他一会喜悦一会皱眉…这绝顶难题,他可是很喜欢又讨厌,喜欢题目的深奥和挑战性,却又讨厌题目的棘手和陷阱。还真是个任性又矛盾的家伙…
「什么!竟然边想事情、然后边这样随便应付我!可恶,我赢了也不光彩!不对,我输了更糟!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赢这种不光荣的棋呀!何况是他,我被他看扁了!但我若不赢…」他狂苦恼着。
而另外这人兀自在脑中解着解着,思考也暂时陷入胶着中;这场对奕,也依然胶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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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云和起恒继续往东又往南胡走。司云眼见路程古怪,忍不住皱眉问:「还没到啊?」「快了,翻过那个山头。」「什么!」「唔,地图上是这样的…」「那地图可不可靠啊?」「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还真不可靠耶!」「我…」
于是两人在一些田野和原野,要人烟不人烟的乱走,终于见到了一群人聚集、有桌有椅的场所。起恒笑:「你看,到了吧!」「是啊,我们真走运。」「…」
眼见四处都是人,有的在那闲晃、有的在那坐着,有的人正在对奕、有的人在观棋,当然也有人直接睡在棋桌上,或者暂时当成餐桌…不论男女老少,会场四处有人在那走动…司云也感觉到一股前所未见的狂潮-棋赛!他精神为之大振,道:「好,我们走吧!打倒他们!」「那当然,不过…」「嗯?」
起恒小声在他耳边道:「可不可以小声点,别太招摇。」「可是我们可是要打倒智者的人呀!被和宁国所玩弄的小村子,现在出现两个天才,奋起而直捣和宁首脑们的老巢,让他们知道有比自己更聪明的人,一想到这就很兴奋!」
起恒有点无力和尴尬道:「司云,就当我求你,把这放在心中吧。」「知道了,我只是故意吓你的,我自己也蛮紧张的。」司云摊起自己双手,起恒便见到他手心有着汗光,而且微微发抖…但司云的神情,却是斗志盎然!
「他真的紧张得发抖…了?!」还是,兴奋!
起恒恍神间,司云已经走往一张棋桌子处,位置上只坐着一个男子,这人直接趴在棋桌上睡觉…
「啪」的一声,司云的手稍微使力拍在桌上,那人也猛地惊醒:「什么事!?」便见眼前一个美少年站在桌边,冷冷的低睨自己。司云语音有点傲慢的道:「叫你知道的最强的人出来!」
这男子年约三十,相貌有点特异、额头很平整,眼下刚被有点无礼的惊醒,还有点不知情况,便问:「什么事?你是谁?」「我是…将要打倒…你、的人。」他还是忍下要打倒智者的狂语。
这人被司云故意拍桌惊醒,也有点恼怒了,便道:「好!就把你给打得落花流水,看你这臭小子有几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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