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记忆是那金光和黑暗交相辉映的破灭,然后什么都已不记得了。
当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敢保证自己闻所未闻有这样的所在,身体仿佛沐浴在静静流淌的清澈小河,却感觉不到那种熟悉的冰凉,伸手就像可以将其包容手心,可转眼已消失不见,随即溶入河流。
这里宛如一个五光十色的梦境,可偏偏又是那么的真实,就如人生,如戏如梦又如尘,像风像雾又像云。
静下心来,环顾四周,又不免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这如光带所成的河流宽不过几公里,可彼岸的两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如正反、阴阳两面,冲突而又和谐。
河流的左边如一帘浑然天成的黑幕,不时暗流涌动、电闪雷鸣,一切的隐晦、肮脏都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它们在汲取养分、茁壮生长,好一个堕落的地狱。
河流的右边则如事物的阳光面,日月星辰缓缓流转、生生不息。
此时,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河流会时而从彼岸的两个世界吸附不同的物资,那些物资在进入河流后就很快成为其中一部分,这个过程从没一刻停止过,周而复始着。
一时被这怪异环境吸引,到差点忘了向晓雨、希翼解释了。在当时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我能做的也只是保住他们的神识不散,想同时兼顾其它是不可能的。
我所担心的是晓雨,她现在所处的状况和萧强他们在生命熔岩那时的情况很是相似,可更糟糕的是她的肉身已不可能找回。
当我进入自己的识海,眼前的情景让我自责的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只见晓雨(神识)无助的蹲在一个角落,斗大的眼中满是泪花,嘴里更是轻轻呢喃着:“老公你在哪里呀?快来找我呀!
晓雨下意识的抬头望来,然后一具滚烫的身体投入了怀中。(因为在识海中我也是以元神的形态存在,所以都能真实的感觉到对方。)
我几乎是狠命的把她抱在了怀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晓雨哭得更凶了,两只粉拳不停敲打着我的胸怀,“坏蛋!大坏蛋!”
唉,我又一次让爱我的人伤心了,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甚至我是如此怀疑自己。
晓雨只是满足的躲在我怀里,慢慢停止了哭泣。当我忐忑不安的告诉她现在是在我的识海,而她的身体我没能保住时,晓雨眨巴着眼睛说:“这样很好呀,我就可以分分秒秒都和幽在一起了,谁都不能分开我们了”,未了又调皮的加了一句,“老公,在睡觉和起床前你可都要想晓雨一百次哟”!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看来自己也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忘了这个世界不知还有多少自己不可匹敌的强大生命,又有多少未曾知晓的神秘力量存在于暗中,比如花解语、虎魄联合操控的“黑暗末日”,又比如眼前这一片如光的河流,还有……太多了。
如果不能认识到这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我爱的人将受到伤害,我是那么的自责。
那时,晓雨正待在飞船上为我助威呐喊,然后她愕然发现这片星空完全陷入了黑暗,欲摧毁万物的能量疯狂地撕扯着飞船,彷佛这一刻已是世界末日,晓雨心惊但惧的感受着这一切。
希翼早已竭力在挽救面临崩溃的飞船,可任何的作为都于事无补,我的防守结界也只那么延迟了万分之一秒,接着飞船终于解体,不过这一瞬已是足够让我将二人的元神救出。
只觉眼前金光咋闪,愿以为必死无疑的晓雨忽然觉得身心一轻,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的事物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地不是地,天也不像天,两者浑然练成一线。天上没有云彩,也没有一丝凉风。地上没有一块土壤,更没有一丝绿色。
晓雨喊了半天也没人应答,我和希翼早不在身边,甚至连轻微的回音都没有。她一个人害怕的跑了半天,希望可以找到一点熟识的事物,哪怕点滴沙尘,直到筋疲力尽,可这一片空旷的尽头又在哪里?
其实晓雨现在所处的空间就是我的识海,而识海在我的元神控制下可以是无限小,也可以是无限大,任何微忽的变化都在我心,刹那我找回了晓雨。
同时我发现希翼这没大脑的小子竟然在我的识海忘然修炼,还算他有点见识,以他现在的状况再加上这里独一无二的环境,对他元神的成长、凝形所起到的作用绝对不可言喻。
我放开了自己的识海让晓雨分享我的点点滴滴,可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我现在所看到的光带流,一时兴奋的忘了失去身体的阵痛。
以我现在的修为如果说想重新创造出两具身体来应该不是难事,可要使它们能完美的和晓雨、希翼的元神结合在一起,这确实是件极具难度的事。
灵魂(或者元神)与身体的结合并不是1+1=2的关系,而是1+1=1的关系(哈哈,可别从数学矢量角度考虑,不然……,55555,数学老师又要打我PP来着。),其间又包含了太多不可言说的深层次变化。
如果把两者不和谐的硬性结合在一起,只会带来毁灭性的伤害,当然当你的元神强大到凌驾于万物之上时,一切又当别论。
我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晓雨,当我也保证一定会给她一完美的身体,晓雨欣然接受了,更是握紧小手给自己鼓气,“嗯,晓雨也会加油锻炼自己的。”
来到这里后,我就发现这里就像是一个隔绝、独立的空间,与任何一个次元空间都不相连,我被困在了这。
跟着河流我一直走着,以我现在前行的速度,算来早已横跨了好几个星系,可它却毫无一点变化或者尽头的迹象,就如千篇一律的景色,再美也会让人生出厌倦,我甚至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在原点踏步不前。
我也试过向河的两岸靠近,可眼中几公里的微忽距离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将我生生挡在了两个世界的外面,也耗尽了我的耐心。
而那些不时从河岸的两个极端世界流入河流的奇怪物资是如此的可怕,有一次,我无意中轻触了其中一部分,可从中爆发出来的能量差点把我打得魂飞魄散。
当然,也不会全是坏处,经过N次得试验(其实是被无聊所逼的),我也终于可以像这河流一样将那些物资中和、转化、吸收,不过整个过程如履薄冰,我也不敢妄求速进,哪怕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都如超级压缩的能量精元,一不小心就会撑得我元神具灭。
不过我现在能转化得能量也只限于河流右岸的光明世界流入的物资,而河流左岸黑暗世界流入的东西是万万不敢碰的,付出的代价是几乎要了我的小命。
那次,我尝试着去转化那些黑暗物资,可当我的手触碰到它们时,我的手竟然无声无息的开始消失,就像突然伸进了不可见的黑洞。我当机立断舍弃了手臂,那些物资才依依不舍的被河流带走了。
摸着重新长出的手臂,心中还是一片余悸,心想下次打死我也不会碰它们了。可谁又能知道呢,我始终摆脱不了与这个黑暗世界的纠缠。
这种修炼的方式虽然危险,可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比在其它空间修炼快了千万倍,而我识海中的两条小懒虫也因此进入了元神蜕化期,相信等他们破茧而出后已是羽化成蝶。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近半年,出去的路却一直没有找到,可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干耗下去,我终于决定冒险一试,那就是打破河流的平衡。
通过这许多天来的观察,我隐隐意识到了自己身处的河流就是连系两个世界的平衡纽带,我也见识了两者不同的恐怖,我想如果能暂时打破其间的平衡,两种物资碰撞爆发出的能量应该足以打开一个空间通道。
要想干扰整条河流的运行秩序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只能量力而行选择很小一段,不过当真正行动起来时,我才发现这有多大的难度。
这河流根本如同容纳万物的汪洋大海,而我注入的能量简直是不能再小的水珠,不要说引起波动,连一滴水花都没有。
我的本意是想让两个世界的不同物资在被河流转化前将其合并,相信两者爆炸产生的能量足够撕开一道空间裂隙,虽同样存在未知的危险,可只要有脱困的契机我是不会放弃的。
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我颓然发现时空、轮回法则在这里根本不适用,这可是从没出现过的事情,一切湮没在了时间的浪花。
我近乎疯狂的催动元神的运转,毫无保留的,我要做最后一搏。
背后的黄金神翼完全转化为了能量融入了我的身体,我要建立自己的空间——“绝对领域”,只有这样才可能有一丝希望。
在平常看来如同转念般容易的举措,如今却是何其艰难。这诡异的河流无休止的吞噬着我的能量,蚕食着我倾尽全力建立的“绝对领域”,它像忠诚的自卫系统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本能之举,不让人有可乘之机。
我想它已经把我当成了敌人,因为河流开始有意思的把我排斥在了外面,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我是不够格做它们的朋友的。
可我只能说“对不起”了,如果你们能再给我机会的话,我一定补偿对你们的伤害,而现在我必须离开这里。
默默念动生命力能量化的两伤禁咒,我的“绝对领域”终于建成,空间、能量的消耗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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