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推掉了所有的活动,就连梦瑶诱惑我要去钱柜唱歌,我都忍住了,全心全意的做着雪松的织女。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满手都是水疱,针也弯了十来根儿,才只织出一只袖子。眼看雪松的生日就要到了,我只好连翘了一个星期的自习,没日没夜的在家编织着我的处女作。终于在雪松生日的头一天晚上,完成了这项伟大而又艰难的工程。但是,当我看着一只长一只短的袖子,还有怎么看到像两个葫芦瓢似的心的时候,真觉得心里没底。就这手工,我估计就是送灾区,也不敢保有人肯穿,何况在这繁华的首都北京呢。我这好歹也是我自己的一番心血啊!算了,全当是送他一另类的毛坐垫了。
第二天,我特地挑了一没人的地儿把毛衣送给雪松。当他接过毛衣,看见我满手的水疱和乌黑的眼圈时,爱怜的把我搂在了怀里。我赶紧把握时机,把梦瑶给我说的故事给他讲了一遍,末了我又特虚伪的补充了一句:
“我不要求你穿在身上,只要你不嫌弃就成。你就当是我送你一抽象的艺术品好了。”
不过我真希望他能在我面前穿上这件毛衣,因为那上面有一颗心是属于我的。
隔天早自习,雪松来班级找我。他穿着一件风衣,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我以为他生病了,就连忙跑过去摸他的头。他一闪身躲过去了,摇了摇头冲我嘿嘿直乐。我说:
“你没病没灾的穿这么厚实干嘛?这才六月份。你快回去,别在这给我丢人!”
我转身想要往教室里走,他在后面拉住我。我心说:你这什么毛病啊!刚想跟他瞪眼,却看见他把风衣解开,露出了两个葫芦瓢。这是多么熟悉的葫芦瓢啊!为了它,我可是别弯了好几根针呢!我的血压顿时就蹭蹭的往上涨,连带着鼻子也直犯酸。我拼命的控制着血压和情绪的不正常波动,敢情这要是一不小心整出个脑溢血啥的,那我可就歇菜了。当我感觉到眼睛里肿胀难受的时候,赶紧转过身去。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一丝冰凉的感觉划过我的脸庞。
梦瑶跟萍萍从一开始就在教室里盯着我俩。一看见我转身哭了,立马撞开桌子冲了过来。梦瑶还顺手抄起了墙角的一把拖布。我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她俩是误会雪松欺负我呢。我今儿要是不解释清楚了,估计雪松的脑袋也得变成葫芦瓢。我赶紧上去拉住她俩,还没来的及解释,雪松在后面已经开口了:
“两位姐姐,用不着搞出这么大声势吧?我只不过是来向你们表现一下爱情的力量而已嘛!”
梦瑶和萍萍听完之后,同时楞住了。当她俩看到雪松特意露出来的毛衣时,便用一种夹杂着敬畏和嘲讽的眼神望着我。良久,萍萍才夸张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叹了口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伟大的爱情?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气耶!田珍,你真牛掰!”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雪松趁热打铁,严格的达到了为人之夫的标准。在他层出不穷的创意和胡搅蛮缠的手段之下,我只好缴械投降了。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就被他搞定,毕竟被人追着屁股跑的感觉不是天天都有的。都说爱情的道路是漫长的,可我总觉得短了点。人家长征还经历了两万五千里呢,我们俩一起走过的路有没有两万五千米还不好说呢。但是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容许我再摆老佛爷的谱了。萍萍跟梦瑶整天的在我跟前念叨着雪松长雪松短的,什么隔壁班的女生正在追求雪松,教音乐的实习老师对雪松有意思之类的话直往我耳朵眼儿里灌。虽然我知道她们俩的话连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好象深入敌营,八面楚歌十里埋伏似的。这强烈的危机意识已经让我弱小的心灵超负荷了。哎!算了,挖到筐里的才是菜,我就先让他拿下了再说吧。就这样,我便登上了雪松这辆幸福号快车,轰轰烈烈的驶向了我们的红地毯。
我和雪松终于全面性的恋爱了。我们抓住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腻在一块儿。登长城,爬香山,游遍了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可以说是北京没一块砖,没一片瓦不能见证我俩爱情的。
总的来说,我的策略还是比较成功的。雪松总是心甘情愿的让我牵着鼻子走。有一次晚上,我们去看歌剧。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在通往我家的那条小路上,除了我俩,一个人也没有。一阵轻风吹的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我哆哆嗦嗦的拉住了雪松的衣袖。
“我怕!”
我颤抖着说。
“你怕什么?”
“我怕鬼!”
一提到鬼这个字儿,我就觉得毛骨悚然,赶紧闭上眼睛,靠在雪松的肩上。
雪松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了我老半天。
“没看出来,你平时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竟然还怕这些个封建的玩意儿?”
其实我是真的怕,女人又有几个不怕鬼的呢?但是我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我低头。
“其实我以前不怕的。因为我总觉得爱情就像鬼神一样,离我大老远的,都是别人身边才会发生的事。可是现在不同了,爱情已经来到我身边了,我当然相信鬼神也在我身边。”
雪松可能已经被我的话感动的花里胡哨的,把我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有我在,不用怕。”
我的脸靠在雪松坚实而又温暖的胸膛上,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我在心里轻轻的呼喊着:
鬼神啊,你们放心的来吧,我不怕了。因为爱情是他带给我的,所以——有什么事儿你们就找他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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