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林小诗此时忘记了愤怒。
“如果那个刘教授真的不是人,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据我所知,刘教授只不过是这里的名誉院长而已,他的家在B市,而且也是在B市死于心脑血管破裂。如果是鬼的话,大概也不会跑这么远来P市吧……”他看了下林小诗,此时的林小诗象一个小学生,呆呆地看着他。“如果这个刘教授是人扮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象是问自己,“扮鬼一般是为了吓人吧,那么扮刘教授是为了吓谁呢?”
“一定是跟他熟悉的人。”林小诗道,“比如情人,学生,亲人之类的。”
“你怕不怕鬼?”他问林小诗。
“……”
“鬼来了……”张汉弛决定做一个恶作剧。
“啊……”林小诗想也没想,扑上来就搂住了可怜人张汉弛的脖子……
时间定格了。张汉弛也定格了,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时间永远定在这一刻,那个身子……是那么地柔软……
张汉弛是带着五个掌印回到病房的,这个初夏的夜晚真是个特别的夜晚啊。
对张汉弛来说这是个特别的夜晚,其实对于内科室的主任历青来说,这个夜晚也是很特别的。自从晚上出了那件事后,她严厉地批评了护士刘薇,并叫来了院保卫处的处长张红兵,她认为是保卫处的工作不利才让人钻了空子装神弄鬼,“如果再出这样的事,我将向院领导反映!”她对张红兵说。
张红兵并不是个善良的人,如果是以往,他哪能买历青的帐,不过现在可不行,历青现在红着呢,而且如果她的研究成功,说不定就直接成了副院长,甚至院长都有可能,所以历青责怪他他一声不吭,叫上几个保卫晚上就打算在十七楼守夜,他不认为真有什么人敢在他的眼鼻子底下装神弄鬼。
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当时钟指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张红兵被一阵奇怪的脚步声惊醒。这个人走路一拐一拐的,象个拐子。他叫醒了两个保安,轻轻地开了门,来到走廊上。透过走廊上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一个穿白大挂的医生正拖着一条不方便的腿在吃力地向前走,一拐一拐的声音在凌晨的楼道里显得十分刺耳。
“站住,是谁。”他打开手电筒向那个人照去,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那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不过听得来人了,那人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医生值班室,转身开了门,闪了进去。转身的时候,张红兵注意到那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的眼镜,张红兵似乎还看到了那人冷笑了一下。
张红兵带着两个保安冲到那人消失的医生值班室前,一脚踢开门,拉开灯。医生值班室里只有马文昌医生在睡觉,他遂然惊醒,呆呆地看着三个保安破门而入。张红兵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可疑的医生值班室,这个医生值班室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马医生的白大挂挂在墙上,初夏凌晨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入,白大挂在风中轻轻摆动。
“马大夫,你看到或听到什么人进了房间没有?”张红兵问。
“没有啊,我就听见你们破门而入。”马文昌好象刚从梦中醒来。
“你习惯开着窗户睡觉么?”张红兵看了看那打开的窗户,十七层的窗户下是一片水泥地,如果有人从这跳下去,应该只会变成一张人皮吧。
“没有啊,我一向是关着窗户睡觉的,再说现在也不很热,哟,窗户怎么打开了?”
……
“马主任……事情是这样的……”
等张汉弛终于可以离开医院的时候,A医院闹鬼的传闻已经传遍了整个P市,不过这并不能掩盖A医院之花历青的成就。就在张汉弛离院的这一天,A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这是一位从A国慕名而来的A病患者,她已经到了A病晚期,而年龄才十七岁,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她的家族可是欧洲有名的KT家族,这个家族是欧洲大陆上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同时也是眼下在A国最有权势的一个家族。本来历青是答应去首都医院去为她会诊的,可因为医院闹鬼,她倒不愿离开了,她不愿意别人在她背后风言风语。因为这个叫爱琳的病人,张汉弛不得不再呆在这所他并不喜欢的医院,跟他一起来保护这位地位不凡的病人的除了市里刑警队的两个人,就是他们所的所长冯三了,当然因为那几位工作都很忙,所以还是他在那呆得多。
“小张,我们走了,你在这看好,要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跟你没完。”冯三交待了几句转身就要走。
“所长,这A病是不是会传染啊,你们咋走那么快……”张汉弛小声道。
“当然会传染,不过A病仅仅通过血液和体液传染,你认为你会有机会受到传染么?”冯三看着他似笑非笑,“就算会传染你也得呆这,哪也不许去,这是命令。”
“哎哟……通过血液和体液……这不就是爱滋么……所长,你等等……”
这个叫爱琳的女孩的病房被安置在A医院大楼的第四十八层,张汉弛不知道A医院大楼居然有一间这么豪华的病房,里面的各种设置应有尽有,不过对于一个患绝症的女孩来说,这样的豪华间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这个叫爱琳的女孩,生命对她来说也许是太残酷了。不过弄清了A病并不是什么传染病,我们的预备警官总算是有了一点安全感,要不然身为处男的他八成会找机会溜走,他没那么伟大,不会为了一个洋人而甘冒那么大的危险。
“当然……如果是林小诗的话,还可以考虑留下……”他想。那天的晚上,那个柔软的身子,这些日子常出现在他的梦中,虽然林小诗再也没来找过他。
此刻在离A医院不远的P市国宾馆中,两个洋人正在忙忙碌碌。
“彼得,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待着那个女孩的生命的终结?鬼才知道她什么时候死,而这个地方又太闷了,真令人难以忍受。”
“迈克尔,患了A病就等于是个死人,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她的死讯报上去。当然,如果她真被中国大夫治好了,伙计,那就出了大问题了,我估计我们就得出马。”彼得头也不回,一直在摆弄他的望远镜,“OK,从这里看爱琳的病房清清楚楚。咦,那里怎么有个警察?”
“一个警察?中国的?那没什么可怕,死在你手中的警察有多少?你难道还记得?”
“不不不,不是这样,亲爱的,如果可能不要同中国的警察动手,这是我们的一个原则。”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个原则。”
“你还年轻,亲爱的,很多事情总是难以理解,这个原则是头定下来的,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没有,我只是怀疑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我一天也不想在这多呆。”迈克尔玩弄着手上的手枪,“我喜欢速战速决。”
“好了,迈克尔叔叔,你明天要去探望你的侄女爱琳,顺便给她这个玩具,玩具的眼睛里有个高灵敏的摄象头,我们有必要弄清中国大夫给她开了什么药物,如果万一她被治好了,这些就成了绝密的资料,头得到它会很高兴的。”彼得从他的旅行包中拿出一个洋娃娃,“爱琳没什么时间玩这个,把它放在一个好地方。”
“当然。”
内科室的主任历青最近以来显得心事重重,是闹鬼闹的?谁也不知道,最明显的,她显得憔悴了,苍白的脸上无一丝笑容,只有在对她的病人时,她才能放开紧锁的眉头。不过自从张汉弛向她询问A病是否传染病后,她对张汉弛态度好多了,也许她认为张警官是个热爱生命的人吧。
她走进四十八层爱琳的病房,让值班的护士去取一种药物,护士走后,她从随身的口袋中取出一支注射济,装入注射器中,叹了口气,向爱琳走去。
“AhaAha,nono……”入院以来一直在病床上沉睡的爱琳,此时却突然醒来,她极力抗拒着历青给她注射。
病房外的张汉弛听得响声,迅速冲了进来。
“你按住她的手”历青命令他,“别让她动!”
爱琳苍白的脸,此时却因恐惧而扭曲,好象向她走来的历青是个魔鬼。张汉弛无法,只得死死按往爱琳的双手。
“好了,”注射完后,历青将针头拿下,随手将注射器放入口袋,“你可以放手了。”
“历主任,这病真的没传染?”张汉弛一本正经。
“我以医生的名义保证”,历青笑了,“不过如果她有其他的病我就不保证了。”
张汉弛差点晕倒,他松开爱琳的手想站起来。
“不不”已经安定下来的爱琳又叫了起来,这次伴随而来的是她清澈的泪水,她紧紧抓往了张汉弛的手,把它放在胸口,好象那是她的一件心爱的玩具。
“历主任……”
“这个病人真可怜……”历青走过去摸了摸爱琳的额头,“也许她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
“我会跟你们所长说的,何况你只需要坐在这里……”
……
张汉弛无奈地坐下,“我这是怎么了”他问自己,“天哪,我真的要在这坐一个晚上?”月光从窗户透进病房,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瘦瘦的身影投在医院雪白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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