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锋刀柄冲下,俯身向林啸啸戳去,忽觉一股大力从刀柄上传来,身体把持不住,一个倒栽葱,摔落马下。幸好林啸啸力道使得刚刚好,让他肩膀着地,才不致受伤。
此时,林啸啸已经端坐马鞍之上。
众将军齐声叫好。
余锋呆立片刻,突然跪倒在地,喊道:“林少侠,我愿拜你为师,学习武艺。”
这一举大出众人意料,谁也没有想到余锋会甘拜下风,还要磕头拜师。
林啸啸急忙下马,伸手搀扶,道:“余将军,使不得。大家都是兄弟,互相切磋武艺可以,千万不能这么做。”
余锋道:“你不收我做徒弟,我就不起来。”
林啸啸道:“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他双手暗暗用力,将余锋托起来。
余锋本来还想坚持,却感觉到林啸啸的大力传来,自己已经跪不下去,连声道:“罢了!罢了!你既不肯收我为徒,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啸啸没有想到他的性格竟然是如此刚烈,当下道:“你我互有长短,只能做兄弟,做不了师徒。这样好了,我跟你学排兵布阵,马上厮杀,你跟我学习拳脚功夫。我们互补长短如何?”
余锋咧嘴笑道:“这样好!不过,你一定要将轻功教给我。”
林啸啸道:“好说。就怕你没有这个耐心,练轻功没有三五年的工夫是绝对不行的。”
余锋吐了吐舌头,道:“要那么久?我还是学些拳脚算了。”
众人哄堂大笑,仍旧回屋吃酒。
这天,天黑的时候,谭玉龙操练结束,回到营帐,对林啸啸道:“啸兄弟,明日哥哥休整一日,陪你去找葛护法算账。”
林啸啸道:“哥哥能陪同前去当然好,如果他们那便有人助拳,哥哥替我接下,我便可以专心的和这厮打上一架。”
谭玉龙道:“谁敢?哪个敢来管你我兄弟的事情,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林啸啸道:“我们不如今夜就去,打葛护法一个措手不及。”
谭玉龙道:“好!就这么办!”
忽听一个声音道:“罪人葛嘚木前来负荆请罪!”
林啸啸和谭玉龙一齐回头观看,见是葛护法光着膀子,背着几根荆条跪在门外。林啸啸和谭玉龙本拟给葛护法来个措手不及,现在倒好,葛护法上门负荆请罪,倒让他们手足无措。
武林之中礼教甚严,倘如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必须负荆请罪,才可以得到对方的原谅。而这负荆请罪的做法,也相当流行。不管是对方犯了怎样的错误,或者做下了多大的冤孽,只要负荆请罪,都得一笔勾销。否则,便要以死相见。
林啸啸看看谭玉龙,谭玉龙看看林啸啸,两个人一时都没有了主意。若论葛护法对林啸啸的羞辱,就是把他剁称肉泥都不解恨。现下他来负荆请罪,按照武林规矩却又不能为难他,更何况葛护法年岁要长林啸啸两旬。
林啸啸和谭玉龙良久都没有说话。
葛护法道:“葛某请林少侠原谅我的鲁莽。今日我跪在这里,林少侠何时原谅我,我便何时站起。如果林少侠不肯原谅我,我便长跪不起。”
事情到了这份上,谭玉龙当然不便说什么。一切只能由林啸啸自己做主,偏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武林规矩他却也知道。
林啸啸看看头发花白的葛护法,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论年岁,他应该跟自己的父亲同辈,偏他天生就是一个浑人,不明什么事理,如何跟他一般见识?现今,他光着膀子跪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做到份上了。
想到这里,林啸啸赶紧搀起葛护法,道:“葛护法何必如此?快起来。”
葛护法道:“你原谅我了?”
林啸啸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葛护法顺势站起,又对谭玉龙抱拳一揖,道:“大将军,葛某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谭玉龙道:“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葛护法道:“咳!谁叫我是个混蛋哪?大将军不愿意看见我,我立刻消失。”
林啸啸道:“今天来了,你就别打算溜走!”
葛护法心中一凛,热汗立即冒出,热气将一颗脑袋笼罩,道:“但凭少侠发落。”
林啸啸道:“哥哥,你说怎么办?”
谭玉龙对林啸啸的突然转变有点莫名其妙,刚才还好端端的将葛护法扶起来,现在却突然变脸了。他扭头去看林啸啸的表情,见他一脸古怪的微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高声道:“来人,摆酒来!”
两个人哈哈大笑。
葛护法立即明白,原来林啸啸是留他吃酒,当下又是一揖,道:“多谢,多谢,多谢少侠和大将军原谅。”
谭玉龙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咱们死罪免过,活罪不免,这三碗酒是罚定你了。”
林啸啸把葛护法所被荆条解下来,又拿来衣服给他披上。
这时,酒菜已经摆好。
谭玉龙满斟三碗,道:“葛护法,请!”
林啸啸伸手去端碗,想要陪葛护法一碗,却被谭玉龙按住手臂。心下明白,谭玉龙信中还有计较,便乖乖的坐在地上。
葛护法端起酒碗,道:“这三碗是给林少侠赔罪!”将这三碗酒一一喝了。
谭玉龙又满斟三碗。
葛护法道:“怎么?还要喝?”
谭玉龙道:“当然。刚才三碗是我兄弟的,现在三碗是我的。”
葛护法道:“好,我喝。”又将这三碗一一喝了。
葛护法喝了这三碗,谭玉龙又准备好三碗。
葛护法又有些醉意,结结巴巴地道:“大将军,还要喝么?”
谭玉龙道:“当然。我帐下有十八员将领,本应该每人敬你一杯,可是这营帐太小,装不下这许多人。所以,这三碗酒也就全都代表了。”
葛护法道:“好,我喝。”
谭玉龙又斟满九碗,道:“来,喝干这三碗,咱们尽释前嫌。”
葛护法道:“好,我喝。”
喝到最后一碗,葛护法已经拿不住碗,身体也开始摇摆,这最后一碗酒倒有半碗洒在外面。他勉强将这碗酒喝完,扑通一声,躺倒在地上,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谭玉龙道:“兄弟,自今日起,他便要开始怕你了。”
林啸啸道:“为什么?”
谭玉龙道:“你以后自然会懂。”
谭玉龙喊道:“来人,把葛护法抬到旁边营帐休息。”
两个军校进来,将葛护法抬走了。
谭玉龙又喊道:“你们都进来吧!”
就见一十八位部将鱼贯而入。
林啸啸道:“原来这些都是哥哥安排好的?”
谭玉龙道:“我这里是军帐,有人到来,怎会不知?今日中午,葛护法刚刚进入山谷,我便已知道。我早就命十八位将军守在附近,只要一声令下,就将葛护法剁成肉泥。”
林啸啸道:“哥哥顾虑周全。”
谭玉龙道:“各位将军辛苦了!每人赏一碗酒。”
部将齐声喊道:“大将军辛苦了!”
林啸啸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顿时觉得无比舒畅,也站起来,道:“我陪众位将军。”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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